72前生夫婿

「你又是何人!在府邸為何鬼鬼祟祟帶著圍帽,還不給我摘下來!」嬌蠻的呵斥聲響起。

偲茶眼眸平淡的瞧著站在穆淺身邊的女子,這女子一頭柔發梳成花苞髻,髻上綴著小珠,臉蛋兒干淨,一雙杏眼帶著嬌俏,一看就是被父母嬌寵長大的管家小姐。

記憶再次侵入腦海,偲茶瞧著站在穆淺身側的少女,聲音不卑不亢,明知故問「你又是何人!」

嬌俏少女氣的跺腳,穆淺輕笑了下「婉兒,這個乃是府中的表姑娘,是侯夫人的佷女,婉兒竟然不知嗎?」

「母親的那個寒酸破落戶的佷女竟然是你?」懷婉鼻孔朝天的瞧著偲茶,很是不屑的開口。

偲茶也不生氣,甚至還笑著點頭「是,我就是你口中那個破落戶!」

穆淺瞧著懷婉針對偲茶,神色更溫柔「婉兒,你怎麼這樣說表姑娘,表姑娘,這乃是候府的大小姐,你們可是表姐妹呢!」

「誰跟她是表姐妹!」懷婉嫌棄的說道。

「正好!」偲茶絲毫不相讓!

瞧著兩人不對頭的樣子,穆淺充當和事佬站出來「好了,婉兒你可是人家的表姐,可不要欺負人家表姑娘!」

懷婉不屑一顧,偲茶卻覺得有幾分可笑,曾經這懷婉比自己可小不少,如今重新歸來自己竟然成了懷婉的表妹,上天可真是會捉弄人。

「表姑娘,不是婉兒針對于你,這里畢竟是候府,你既然入了候府就該守候府的規矩,每日里帶著圍帽,這似乎不太好吧!表姑娘莫要害怕,候府眾人都不是以貌取人之人!」穆淺善解人意的說道,她以為偲茶整日里戴著圍帽是因為生的丑陋。

「肯定是個丑八怪,快點將圍帽取下來!」懷婉呵斥道。

也就是在此時,一道如同清風般的聲音響起「婉兒,你在說什麼呢?」

偲茶原本還帶著幾分惡趣味的笑容頓時消散的一干二淨,整個臉色褪去紅潤變得蒼白如紙,偲茶狠狠的咬著自己嘴中的軟肉才不至于讓自己上前給那人一巴掌。

只見來人一身墨綠色的青松紋長袍,頭戴翡翠玉冠,腰上別著玲瓏玉璧,整個人宛若綻開在寒峰上的雪域之花,矜貴傲然,一身貴氣。

「兄長!」懷婉撇撇嘴很是不開心的轉身行禮。

穆淺帶著驚喜朝著來人走去,在來人面前生生停下,一張臉頰帶著幾分羞怯「謙哥!」

懷謙!懷謙!偲茶的眼眸變得通紅一片,若不是有圍帽遮擋,是個人都要瞧出她的不妥來。

腦海一片眩暈,還記得當年初遇,懷謙年幼就已經溫潤如玉,他因著和穆淺的婚事時常去穆府,那日自己不小心摔倒,他朝著自己伸出手來「你沒事吧!」

後來火紅的喜房中,自己著嫁衣,懷謙掀開蓋頭怒目呵斥,甩袖離去。

再後來自己不懈努力,懷謙也曾對自己溫柔小意,甚至還說他今後會好生對自己。可是一切的一切,到最後都變成他的辜負。偲茶可以面對候夫人,甚至面對穆淺做到滴水不漏,可面對懷謙,自己曾經真心愛慕之人,她的心突然翻滾的海浪。

嘴里都是血腥味,偲茶努力的控制自己,卻身子有些微微顫動。

「淺淺,這是怎麼了?」懷謙不解的瞧著穆淺,然後瞧著站在那一園子的蘭花的女子,好奇的詢問「那位是?」

穆淺笑了笑,還未解釋旁邊的懷婉已經藏不住話,巴巴的說個不停「兄長還不知道吧,這位就是母親的佷女,說是什麼我們的表妹!從小到大,我可不知自己有這樣一個表妹!」

懷謙明白過來,笑著安撫懷婉幾句,然後朝著站在那里的偲茶說道「原來是表妹啊,遠道而來辛苦了,婉兒,你是表姐可不能欺負人家!」

懷謙自然知道母親要讓一個遠在廣陵的佷女來燕京,更知道這是父親的意思,懷謙瞧著站在那里姿態婉約的女子,不禁有些懷疑,這女子難不成真的和攝政王有什麼瓜葛嗎,怎麼看也不像啊。

「我可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一副自大無人的樣子,在這府中還戴著圍帽,誰知道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懷婉不屑說道。

「婉兒,不得無禮!」懷謙說著責備的話語,可眼眸卻無半分責怪的意思,他朝著偲茶走近幾步「婉兒乃是孩子脾性,不過婉兒說的也是為表妹你好,在府邸中若是戴著圍帽總歸不妥!」

偲茶冷笑一聲,曾經她以為自己的夫君是世上最好的人,可現在自己擦亮了眼楮才恍然驚覺,懷謙就是個偽君子,自己上輩子果真是瞎了眼!

「我若是沒有瞧錯的話,懷姑娘要比我年長一兩歲吧,她也叫孩子脾性?」慵懶的聲音撩人卻又傷人,這話讓懷婉氣的就要上前來打人,可卻被穆淺一把給拉住,就是懷謙臉上的笑意也淡了淡。

也是,在他們看來,偲茶一個商人之女來這候府那就是該夾著尾巴做人,哪里想到偲茶這般牙尖嘴利。

偲茶的確該夾著尾巴做人,可她面對上輩子憎惡之人,能夠不露出馬腳就好,哪里還能笑面對人。偲茶瞬間也想明白了,在不威脅自己性命的前提下,給這些人添堵也好,上輩子自己已經活的那般憋屈,沒必要這輩子還要受這些人的氣。

「母親說姨母生前溫柔大方,瞧著表妹的樣子怕是性子隨了姨父!不過,這圍帽表妹還是摘了的好,若是府中眾人連表妹生的是何模樣都不知,到時候沖撞了表妹可就不好了!」懷謙說著,語氣卻帶著幾分命令。

畢竟是上輩子做過夫妻的,更何況上輩子自己極盡討好懷謙,自然听得出懷謙已經不悅了,再惹怒他于自己沒有好處。

「父親也說我脾氣像極了他,不對小人卑躬屈膝的!」到了此時,偲茶還不忘擠兌下懷謙,只見她伸出自己秀美絕倫的手,手背上面的皮膚白得透明,隱約可以看見皮膚下面的青色血管,那只手放在圍帽邊沿「既然世子這樣說,那這圍帽我摘了,也好讓這位未來的世子妃瞧瞧,我是否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說著,白色的圍帽落下,只見偲茶看著對面三人,縴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在那雙桃花眸上,眼角上翹,俏而妖艷,水遮霧繞的,宛如有一層層的媚意蕩漾開來。

懷婉張大嘴巴,然後很是不高興的瞪了偲茶一眼。穆淺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下,眼眸伸出閃過嫉妒,特別是她瞧見身邊的懷謙也被偲茶的容貌給驚到失神,心里就更加不舒服。

「原來表姑娘生的如此美貌,那為何要戴著圍帽呢,讓大家都猜錯了,難不成是為了?」穆淺說著,似乎有些不好開口,連忙止住話語。

「淺淺姐姐,為了什麼啊!」懷婉追問。

穆淺輕聲說道「我也是猜測,有些女子喜歡一鳴驚人,在人多的場合突然露出容顏來吸引目光,很多家世不好的女子想要以此來擇一個好的夫婿,不過,表姑娘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穆淺這話讓懷婉的神色變得很不屑起來,畢竟在她瞧來偲茶就是個鄉巴佬,來燕京這樣的地方想要釣個金龜婿也有可能。

「穆姑娘說的是,我的確不是這樣的人,畢竟依著我的容貌還需要一鳴驚人嗎?我這容貌到哪里不是焦點?」偲茶有些自戀輕輕的撫模自己的臉頰,然後伸長脖子盯著穆淺「不過,穆姑娘這樣想我也是應該的,畢竟穆姑娘的容貌根本就不能體會我的苦惱!」

「淺淺姐姐,她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懷婉此時站出來補刀,氣的穆淺差點咬碎一口小白牙。

懷謙本不悅的神色此時竟然冒出幾分笑意來,實在是面前這表妹真是牙尖嘴利的可愛,更何況男人對著這樣一張容貌都會生出無限的柔情來,懷謙也不例外。更重要的,他瞧著偲茶這般美貌,覺得或許真的攝政王于她有關,就算不是,那這樣的美貌也是一把好武器。

「表妹的確生的花容月貌,既然生的如此好,那就更不該帶著圍帽了!」懷謙笑著說道。

他自以為自己展現的足夠親近,卻不想他這樣讓偲茶覺得惡心至極,就是這個男人,果真是個聰明人。好在,偲茶瞧著穆淺吃癟的模樣,心里那股子氣才消散幾分。

「那就不戴好了,反正我生的這般好看,又不是見不得人!」偲茶將圍帽扔給身後的糖豆,一副比懷婉還要嬌縱的模樣。

此時,只見俞嬤嬤走來朝著幾人行禮後說道「巧了,今日侯爺在府中用膳,夫人讓老奴來請世子、小姐、穆姑娘,還有表姑娘前去!」

穆淺笑著應下「那可真是叨擾侯夫人了!」穆淺雖然這般說,可心里頭卻是有些不舒服的,她往來于候府頻繁,平日里候府很少留自己用膳,更不要說還是武安候在的時候。今日突然留自己用膳,穆淺可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是為了自己,怕是因為那位表姑娘吧。

偲茶走在最後,在她的前面並肩走著的是懷謙和穆淺,就如同那個雪天這兩人並肩站在自己床頭,瞧著自己咽氣那般。

懷婉陪在穆淺身側,她還是那副天真不知愁的樣子,其實這個候府中她是不恨懷婉的,哪怕懷婉嬌縱甚至不講道理,可懷婉卻也只是如此,比起心懷惡意的穆淺還有見死不救的侯夫人,懷婉都好太多。當年自己雖然也和懷婉不對付,可在自己落魄的時候,懷婉曾偷偷的給自己送過不少東西,這份心思已經彌足珍貴了。

嘴中的血腥味已經淡去,偲茶剛剛還洶涌的似乎要掙月兌牢籠的恨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她想,上輩子穆淺說對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很多事情都怨不得旁人!如今,她有了珍重的家人,有了曾經所沒有的一切,願她可以平安的離開燕京,至于這候府,只要不再招惹自己,就當成一場可笑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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