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九妄

「咦?爹爹這幾日不忙嗎?」偲茶因過幾日就要去燕京,故而日日都粘在祖母這里陪著祖母,只是奇怪的是平日里忙碌的好幾日都見不著的父親,這幾日總是陪著偲茶一日三餐。

偲萬貫夾了塊色澤鮮艷的新鮮菜肴放入偲茶碗中,笑著說道「怎麼?整日里陪著祖母,就不想瞧見爹爹了?」

偲茶忙寬慰道「哪里呀,我可希望爹爹陪著我了,這不是怕爹爹耽誤生意嘛!」

老夫人瞧著父女兩人,笑呵呵的輕斥兒子「都是多大的人了,怎的還和我一個老太婆吃醋!」

「兒子哪里是吃醋了,還不是茶茶日日粘著母親您,兒子瞧著眼楮疼!」偲萬貫打趣道。但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偲茶就要去燕京,偲萬貫的生意重要可女兒更重要,故而推了很多事情就為陪著女兒。

「那我今後就多陪陪爹爹好了!免得爹爹吃醋!」偲茶夾了祖母愛吃的清蒸魚放入祖母碗中,又夾了父親愛吃的白斬雞放入父親碗中。

老夫人和偲萬貫笑呵呵的,可兩人低眉用膳的時候,心里卻還是止不住的難受,甚至偲萬貫那日前腳應下女兒,後腳就後悔了。老夫人更是日日誦經,為的就是祈求佛祖保佑孫兒在燕京可以平安。

「你自己也要多吃點,去了燕京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候府伙食不合胃口就回來!啊?」老夫人為偲茶夾菜,可這說著說著老夫人心里就難受起來,語氣也帶著幾分哽咽。

偲萬貫和偲茶連忙在旁寬慰,好在老夫人很快就調節好神色,只是越發的希望偲茶可以多吃些。

當年偲今樂去燕京求學的時候老夫人也未曾這樣不放心,只是這男子和女子不同,在老夫人眼里偲茶嬌滴滴的,世道又對女子多苛求,故而老夫人才如此擔憂。

偲茶模著圓滾滾的肚子離開永壽院,若是繼續這樣吃下去,偲茶真的自己要變成小胖子。

府邸里一如既往,要說不同也就是府邸里這幾日都在忙碌的準備東西,那是偲萬貫親自吩咐要給偲茶帶入燕京去的東西,雖然偲茶多次說不用,可偲萬貫還是不放棄。

僕人們雖得知大小姐要去燕京,可在僕人們瞧來那是天大的福氣,卻不知這里面含著多少危險。

如今府邸里主子就那麼幾位,偲初出嫁,婉姨娘也不在,也因著偲茶前些日子整治一番府中僕人,故而如今僕人們做事有序。偲茶瞧著僕人們來往有序,突然生出幾分憂思來。

「小姐,為何嘆氣?」糖豆不解詢問。

偲茶目光四下瞧了瞧,聲音帶著幾分無力「我去燕京後,府邸瑣事無人打理,怕是要祖母親自過問,祖母年紀大了怕是很辛苦!」此時偲茶不禁生出幾分悔意來,或許當初自己該留著婉姨娘,不說旁的,婉姨娘打理府邸還是不錯,也可減輕祖母的重擔。

糖豆沒想那麼多,不假思索的說道「府邸僕人們都依著規矩行事,二小姐出嫁,小姐也要去燕京,老夫人有點事情做不是更好嗎?」

偲茶突然靈台一亮,她在這里擔心這擔心那,卻不如糖豆想的明白。也是,自己離開後祖母有事可做,總比整日里擔憂來的好。想明白了,偲茶這心情就沒有那麼沉重。

幾日的時間眨眼而過,偲茶要去燕京的日子來臨,早早的就瞧見偲萬貫親自吩咐著僕人準備行禮。

「將這個帶上!這個也帶上!還有這個」偲萬貫將東西放上後面的一輛放東西的馬車上。

偲茶瞧的無奈,連忙上前去制止「爹爹,好了!這些東西去燕京還怕買不到嗎?不必帶那麼多東西,或許我只是小住幾日就要回來了!」

偲萬貫已經忙的一頭汗水,聞言皺眉「你自小吃穿用度講究,爹爹怕你不習慣,就是吃食也是如此,不如將府邸里的廚子帶去!」

「別!」偲茶連忙拒絕,帶這麼些東西也就罷了,若是帶人去武安候府,依著偲茶對那位武安候夫人的了解,定是心里不悅。所以偲茶拒絕父親為自己安排的僕人,只是帶糖豆一人。

「兒啊,帶這麼多人也不方便,若是茶茶不習慣,到時再安排就是!」老夫人站在府邸門口說道。明明昨夜的時候老夫人徹夜難眠,可今日為了不讓孫兒擔憂,老夫人卻未曾流露出半分的不舍來。

偲萬貫將手中拿著的偲茶平日里愛用的茶具放下,心里失落的緊,盯著僕人們將東西收拾好,而此時車夫已經準備好,偲萬貫為偲茶安排的護衛也早就等候在那里,偲萬貫有千言萬語叮囑,卻在此刻什麼都說不出。

老夫人握著偲茶的手,囑托了幾句就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早些啟程吧!」

偲茶朝著祖母和父親微微俯身行禮「祖母父親要注意身子,茶茶在燕京也會時常寫信的!」

「去吧!去吧!」老夫人擺擺手。

偲茶忍著心里的不舍踏上馬車,車夫甩動長繩,馬車緩慢的行駛,偲茶坐在馬車內還是沒有忍住掀開車簾朝著府邸門口瞧去。只見祖母和父親就站在府邸門口,目光盯著馬車,偲茶伸出手使勁的朝著兩人揮著,一直到瞧不見兩人。

「母親」偲萬貫扶著母親,語氣極為不舍。而此時的老夫人不同于剛剛在偲茶面前的鎮定,一雙飽含風霜的眼眸帶著濕潤,她似乎累極一般,什麼話都不想說,朝著馬路盡頭瞧去,卻瞧不見孫兒身影,只能失望的由著兒子扶著入了府邸。

馬車內,偲茶拿著手帕嚶嚶哭著不停,明明告訴自己不要流眼淚,可是眼淚卻越來越多。

「小姐」糖豆在一旁急得手足無措,自己也跟著紅了眼楮。

偲茶哭著哭著就放聲大哭起來,她不是這樣嬌氣的人,可偏偏如今卻又真的這般嬌氣。明明自己上輩子出嫁都未曾這樣哭泣,可如今想到自己要離開家人身邊,這心里就止不住的難受。

「小姐」糖豆急得坐在偲茶身邊,偲茶將腦袋埋在糖豆的肩膀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後哭著睡著了。

偲茶是被糖豆的呼喚聲醒來,睜開眼楮就發現自己還靠在糖豆的肩膀上,偲茶揉揉眼楮,就听到糖豆說道「小姐,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今日就入住客棧吧!」

偲茶微微掀開馬車簾,就瞧見外面的天色已經微微泛黑,雖然武安候府讓自己早日前去,可偲茶可不會為了他人罔顧自己的安全著急趕路,更何況哪怕父親給自己安排不少護衛,可自己一個女子若是夜晚趕路著實不怎麼安全。

糖豆先跳下馬車,扶著偲茶下馬車,偲茶的頭上帶著一頂圍帽。出門在外,偲茶可不想惹是生非,自己的安全最為重要。

「大小姐,您來了!」客棧的掌櫃親自上前迎接,這客棧亦是偲府的產業,一路上的住宿偲萬貫早就安排下去,掌櫃的也早早就等候。

偲茶點點頭,掌櫃的熱情的說道「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過會飯菜也會送入房間,您先回房間歇歇腳?」

「有勞掌櫃了!」偲茶淡淡的聲音從圍帽中傳出。

「哪里哪里!」掌櫃的忙上前親自帶路。

此時客棧的大堂內坐著不少客人,畢竟這客棧坐落位置不錯,前後都無人煙,故而來落腳的人不少。偲茶並無去瞧大堂內的客人,只是隱約听到似乎有爭吵聲,遵從事不關己的態度,偲茶不甚在意。

「九妄,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娶不娶我!」一女子嬌蠻聲響起,她狠狠的拍著桌面。

坐在女子對面的男子听聞很是不耐煩的說道「星虹,本少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听得見嗎?」

若是一般女子听了這話,定是要掩面而去,可對面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听了多了,雖面色憤怒,卻依舊不死心的問道「為什麼!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哪里,我可以改!」

「改?誰人不知本少俠最愛美人,你若是生的傾國傾城本少俠必定娶你回去日日寵著,可你瞧瞧你自己生的模樣,本少俠簡直不想多看一眼!」男子的語氣里那是赤果果的嫌棄。

女子被這樣一說,眼眶都有些發紅。而此時那男子突然聞到一股悠然宜人的淡淡香氣,這香氣不同于一般女子脂粉氣,憑著他見過無數美人的經歷這必定是一女子身上自帶的體香。男子有些痴迷的四下張望,就瞧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踏上木梯,哪怕那女子未曾露出半分肌膚,甚至面容也被圍帽遮掩嚴實,可只是一道背影就足以讓九妄認定,這定是個極美的美人。

女子本傷心欲絕,卻瞧見對面的九妄竟然直愣愣的瞧著正上樓的一女子,星虹頓時怒氣滿滿,伸出手指著那帶著圍帽的女子「你不喜歡我,莫不是喜歡那女子!」

被人打斷自己觀賞美人,九妄的心情頓時變差,很是不耐煩的說道「若是和你相比,自然是那位美人更讓人喜歡!」

「你!」星虹氣的面色通紅,她舍不得對面前的男子做什麼,竟然直接拿起桌上的長劍飛身而起,直接朝著偲茶殺去。

偲茶原本只是上樓,等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身邊的展櫃和糖豆雖然想要護著偲茶,可兩人也不過是普通人不會武功,偲茶透過圍帽瞧見殺氣騰騰的星虹,心里害怕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簡直是倒霉的緊。

而此時,坐在那里的九妄在星虹拿起長劍的時候跟著飛身而起,在長劍觸踫到偲茶圍帽的時候,一腳體向星虹的胳膊。

星虹痛呼一聲,長劍掉落在地,而圍帽也被長劍挑落。

「姑娘,你沒事吧!」九妄轉身,卻瞪圓雙眼,一雙眼眸都是痴迷之色。美人被壓在身下,黑發如墨,在玉石床上鋪散開迆邐荼靡,白色衣衫半解,微微露出一線白皙如玉的胸膛,禁欲而性感。眉目清冷如畫,雙頰卻浮現起一抹誘惑靡麗的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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