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發誓

屋內的燭火明明滅滅,偲萬貫就坐在那里,歲月讓他的容顏蒼老幾分卻也添了男人這個年紀該有的儒雅。

「老爺,妾身伺候您歇息吧」婉姨娘輕巧的站在偲萬貫身側,她瞧著自己愛慕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婉姨娘上前來準備為偲萬貫褪去外衣,可偲萬貫卻推開婉姨娘的手。婉姨娘被推開面色有些尷尬,可更多的卻是習慣。

「我今夜前來只是為了詢問一件事情!」偲萬貫一雙平日里溫和的眼眸此時如同出鞘的利劍般,他的目光直視著婉姨娘的眼楮,緩慢的詢問「茶茶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婉姨娘在這樣的目光下心神顫動,可她卻不閃不躲「老爺為何懷疑于妾身?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我對大小姐可謂恭敬有加,我怎麼會對大小姐做這樣的事情呢?更何況,若真的是我做的,老爺您會查不出嗎?」

偲萬貫沒有絲毫的動容,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只要告訴我,是你做的嗎?」

偲萬貫的確沒有查出任何線索來,他雖然只是一介商人但在這廣陵城他自詡還是很有能力,如今女兒被欺負自己卻查不出任何事情來,偲萬貫思索良久卻將懷疑的目光放在婉姨娘這里。若是他有證據,此時婉姨娘就不會好生生的坐在這里。

「不是!不是我做的!」婉姨娘的瞳孔清明,她舉起手來「若是老爺再不信我可以發誓,若是這件事情乃是妾身所為,妾身甘願今生無兒無女!」

偲萬貫原本還懷疑的目光放下,今日婉姨娘哪怕否認其實偲萬貫也還是懷疑的,可婉姨娘拿子女來發誓,這就容不得偲萬貫不信。畢竟婉姨娘有多愛自己的女兒偲萬貫很清楚,既然婉姨娘能拿子女來發誓,就說明婉姨娘的確心中沒鬼。

線索到了這里再次斷裂,偲萬貫心里有些煩躁,他緩緩點頭「不是你做的,最好!婉姨娘你該知道,茶茶對于我意味著什麼!」

听著這警告的話語,婉姨娘的手緊緊的握著,她點點頭。心里卻明白老爺這是信了自己,婉姨娘心里很是嫉妒,都是女兒老爺卻如此區別對待,她不甘心啊。

「夜深了,早些歇著吧!」偲萬貫起身就要出房間,婉姨娘連忙跟上「老爺,不在這里歇息嗎?」

偲萬貫擺擺手,就踏出園子,而園子里的僕人們此時一個兩個低著頭不敢多言,婉姨娘就站在園子門口臉色蒼白,這個人,她終究是留不住的。

偲茶早起的時候就收到消息,听著僕人稟告的消息偲茶撥弄了下指甲,朝著糖豆看了眼。好在這些日子糖豆已經頗為了解偲茶的心思,此時糖豆連忙拿出一荷包遞給那僕人。

「為小姐辦事,定不會虧待于你!」糖豆將裝了碎銀子的荷包遞給僕人。偲茶瞧了眼開始敲打僕人的糖豆,眼眸里蕩著笑意。

僕人雙手接過荷包,連連道謝退下,而偲茶卻不禁感慨,爹爹從未苛責自己的月例,甚至可以說自己手中的銀子可謂十分豐厚,也因為于此她可以用些銀兩收買僕人,讓自己不至于在這後院耳聾目瞎。

「小姐,老爺怎麼會突然去婉姨娘的院子呢?老爺他,他不會寵愛婉姨娘吧!」糖豆有些擔憂。她這些日子跟在小姐身邊已經知道婉姨娘母女都不是個好的,為此頗為氣憤。

偲茶倒是絲毫不著急「你沒有听那僕人說嘛,父親只是坐了會就走了,而且依我看父親去那里怕是為了旁的事情!」

糖豆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她的腦子是比不上小姐,有些事情糖豆怕自己問多了小姐解釋起來麻煩,反正她只要听從小姐的吩咐就好。

「去,將前些日子父親差人送來的上好蜀錦拿來,這樣好的東西我也該送幾匹給二妹才是!」偲茶起身吩咐道。

糖豆雖然覺得小姐不該對二小姐這樣好,可小姐做事向來有章程,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依舊去庫房挑了幾匹顏色素淡的顏色。

偲茶帶著糖豆往偲初的園子走去的時候,她瞧著糖豆手中的布匹,對糖豆那點小心思很是明白,不過這點小事偲茶並不上心,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很想給偲初送蜀錦。

「大小姐?」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瞧見偲茶一臉吃驚,也不怪丫鬟們如此,曾經偲茶和偲初關系不錯,經常走動乃是常事。可近些日子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僅僅不往來甚至頗為不和,底下的丫鬟雖然不敢嚼舌根但心里也清楚。

「大小姐來看望二小姐,還不讓開!」糖豆呵斥道。

丫鬟們哪里敢阻攔,偲茶帶著糖豆堂而皇之的踏入院子中,此時偲初的閨房房門緊閉,糖豆上前一把推開房門。

偲初本還未起身,這些日子娘親不讓她出門,她也不用日日早起去祖母身邊伺候,故而偲初就懶散了些日日睡個日上三竿。

「春兒,怎麼了?」偲初從被窩里起身,頗有些不悅。

春兒原本正在小廚房給偲初端早膳,當瞧見糖豆推門的時候就準備阻攔,可惜已經遲了。此時春兒連忙跑到房間內,湊近偲初耳邊「小姐,大小姐來了!」

偲初目光猶疑的往房間門口瞧去,果然瞧見站在那里的偲茶,偲初頓時整個人都清醒過來,連忙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她自知長姐一向比自己美貌,故而每次在長姐面前都精心打扮以免自己狼狽。

「二妹怎的這個時辰還未起身?我可記得曾經二妹在祖母面前可是說自己最為勤快!」偲茶踏入這閨房內,直接就坐在偲初不遠的地方,盯著偲初更衣。

偲茶雖然只是一眼掃過,卻也發現偲初的閨房和自己的相差甚遠,就是這院落也比不上自己三分,不過瞧著這閨房中很多擺設十分眼熟,可不都是曾經偲茶被偲初給忽悠來的東西。

偲初被偲茶瞧的有些不自在,她本就心里有鬼更是覺得不舒服,匆匆換上衣服來不及梳妝就笑著問道「長姐今日來這樣早是有什麼事情嗎?」

「早?」偲茶看著外面的陽光,惹得偲初低頭。

「爹爹前幾日送來些蜀錦,你也知道我那里蜀錦還有很多,做衣服都用不完,不過你這里怕是沒有,故而送幾匹給你!」偲茶說著,糖豆就將那幾匹蜀錦給放在房中的桌上。

蜀錦精致紋路優美,偲初瞧著覺得刺痛了眼,她自然知道蜀錦,更知道多少女子因為有著蜀錦做的衣服而沾沾自喜,可到了長姐這里卻嫌多。

偲初想要像往常一樣說些好听的話語,可此時卻覺得嗓子放佛被什麼堵住了般。

「二妹」偲茶的手輕輕的模著光滑的蜀錦,話語平淡如同談心般「二妹此時心里定是很不開心吧,從小到大你都嫉妒我所擁有的!」

「長姐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嫉妒長姐呢!」偲初尷尬的笑著。

「你心里是何想法我很清楚,很多東西若是你直接言明你喜歡我未必不會給你,可是你卻在背後耍些陰毒的手段,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偲茶有些驚慌,連忙否決「長姐在說什麼,我,我听不懂!」

「雲香是被何人收買,那歹人是受何人指使,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偲茶突然壓低聲音,一雙桃花眸里不再是春色而是滿滿的凌厲。

偲初嚇的整個人一抖,她想要否認可在這樣的目光中她卻說不出任何話來,長姐真的知道了。

「你我乃是偲家血脈,你要知道不是我不能處置你,只是我不希望父親和祖母傷心,二妹,你做那麼多都是因為顧塵吧!你可知道,我對顧塵並無任何意思!」偲茶難得語重心長的對偲初說這些。若是可以,偲茶希望她和偲初不至于友好相處但也該不互相殘害。

「沒有意思?長姐真的以為我是傻子嗎?長姐纏著顧大哥乃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若是顧大哥喜歡長姐你也就罷了,可顧大哥明明喜歡的是我!」偲初突然激動起來。

偲茶瞧著偲初的模樣,不由暗暗搖頭,她並不覺得顧塵是一起好歸宿,可惜此時的偲初卻瞧不清楚。

偲茶起身,在踏出房門前突然回眸「二妹,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就此了之!」她哪怕不會真的要了偲初如何,可任由偲初這次這樣算計傷害自己也太過窩囊,希望今後的偲初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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