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雲千寒說,還不是悲傷的時候。
她不忍心看那麼小的孩子即便離開後還不得安心,看著地上血跡一片狼藉的樣子,心念一動道。
「他活著的時候並沒有享過什麼福,如今離開了,我們給他修一處漂亮的房子吧。」雲千寒不忍心說出那一個字,就像不說那孩子就還依舊活著一樣。
白昊對此也極為慎重,他本身修煉陣法,對于方位、風水自然很有研究,拿出了專屬的羅盤,對著太陽和北極星的位置,算了又算,才選中一個方位。
「那個位置不錯,前面有水,後面有山,他以後再活一次的時候,一定也會有靠山,再也不會像這輩子這樣居無定所。」
雲千寒點了點頭,雖然對于這些風水選擇並不精通,但相信白昊一定會給小啞巴選一個最適合他的位置。
畢竟都是修仙之人,挖出一塊墳地來,對于二人而言不廢吹灰之力,很快,一處可以安魂的地方就搭建好了,和周圍的山林映襯,這一處人工的痕跡顯得也頗為和諧。
「安息吧,下輩子投生一個好人家。」雲千寒為這一座小小的墳又蓋上了最後一抔土,送出了自己最衷心的祝願。
白昊站在一旁,為小啞巴離開念了一段咒語,是驅散怨念之類的,雲千寒只能听懂其中個別的幾句話。
忙完了這一切,在回去的路上,雲千寒的心情輕松了不少,也是第一次開始思考修仙的意義,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
「你在想什麼?」白昊發現雲千寒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雲千寒有一點歉意地笑了笑,「我在想,應帥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的父母如何,他又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地步。我殺他究竟是對還是錯?」
「你殺他沒有錯,若是他不死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
「我知道,」雲千寒看得和白昊一樣遠,或許當時整個藥宗弟子里只有自己能狠得下心來動手,白昊雖然有這份判斷,但是礙于在同宗弟子前的臉面,不好直接動手。
「說到底應帥也是一條命啊,就這樣直接結束了他的一生,我,是不是有一點過于狂妄了?」
「不要想太多,你說過你不後悔。」
「嗯,不後悔。」雲千寒知道莫說是再給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就是給自己一百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也是相同的結果,她會毫不猶豫的向前。
「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一點迷茫,你說,人的命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我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白昊活得並不輕松,如今和雲千寒出來算是難得的休息,兩人慢慢的走在山間,遠遠看去,男才女貌十分般配。
雲千寒並沒有繼續追問,依舊一個人在那里沉思著。
腳踩在陳年的樹枝上,偶爾會發出清脆的折斷聲,白昊思索了一下回答說︰「我認為命就是命,人活著就是命,人死了就是命沒了,至于這一段路走的是平坦順暢還是坎坷崎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終究會回歸到那統一的歸途。」
雲千寒點點頭,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認為命是束縛住人的牢籠,是難以超月兌的**,是遏制靈魂的枷鎖,人的一生都在追尋打破它,並在那一天化蛹為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