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活命機會如此簡單,其他人立馬動了心思,爭先恐後,就怕自己說的遲了,想好的人物被其他人搶去,同時,另一個名字被頻繁提起——樓忠之子樓曉颯。
「來,誰能說說這樓曉颯是什麼來頭,我就給你們活命的機會。」徐卿看著人群,眼神深沉,還不忘補充道︰「僅限今晚,以後可沒機會了。」
「他來找我們家小姐比試,每次都很厲害,基本上十回能贏七八回!」
「我也知道,他好像是雲大將軍派來監視小姐的,怕她出去再惹麻煩。」
「樓小將一直很負責,小姐基本沒出過思過的院子。」
徐卿看著眾人的樣子,笑得更加開心,高聲道︰「說得不錯,都說的很好,你們今晚都能活命!」
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的聲音,還有人激動地跪下給徐卿磕頭,徐卿也默默將名字記載了心上︰樓曉颯,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想著,他便出了雲府,打算駕馬車去樓府看看。
時間已接近某時,若是平時天色近天亮,但今天卻格外的陰沉,天上飄著幾朵壓得很低的雲,地上也開始刮起陰風,告訴人不要隨意外出。
「少爺,這天色突變,怕是要下雨了,您帶上這斗笠以防萬一吧。」一位老奴跟著徐卿走了出來,陸叔,他母親陪嫁過來的人。
「陸叔,」徐卿叫了一聲,禮貌地接過老人遞過來的斗笠,讓跟隨的小廝收好。
「少爺……」陸叔有一點猶豫,最終還是問道︰「您這是要出門嗎?」
徐卿點點頭,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是啊,陸叔還有什麼事情嗎?」
「那院子里的人……」
徐卿答應留著些人一條活路,可人數著實太多,一個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但若不留活路,又怕院子里人多口雜,傳出不好的名聲。
徐卿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今晚可以活……」
那明晚……陸叔突然明白了徐卿的意思,眼中露出贊許的目光,以前的小少爺終于也變得成熟起來,做事更讓人放心,他低頭順從地說︰「少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
徐卿對陸叔的反應有一點意外,他清晰地看到有士兵露出或鄙夷或憤怒的目光,看著陸叔問道︰「我變成這個樣子,陸叔不害怕嗎?」
陸叔笑了起來,看得出發自內心,眼光里充滿了慈愛︰「少爺在老奴眼中從未改變,如今的成長,反而讓我感到欣喜和滿足。」
徐卿很意外這個答案,心中也有一點感動,狀似不經意地開玩笑︰「那如果有一天,我讓陸叔去死,怎麼辦啊?」
「我看著小姐長大,也看著少爺長大,我清楚少爺的一切。」陸叔的嗓音低沉,思考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如果有那麼一天,我相信一定是少爺深思熟慮的結果,老奴一定從容赴死。」
徐卿走到陸叔身旁,壓低聲音︰「我爭取不會有那麼一天。」
說罷,他提高音量︰「備馬,我今日騎馬。」
斷臂後,徐卿一度將自己緊鎖房內,出門也一直乘坐馬車,害怕被人看到,害怕被人嘲笑,這是他受傷後第一次要走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