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姐的選擇嗎？她願意這樣做？」雲千寒雖然端著碗，但一口也吃不下去，不依不饒地問著，眼楮盯著藥九，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細微表情。
藥九並沒有說話，反而低下了頭，向嘴里扒了一大口飯。
雲千寒並不著急，依舊耐心的等著回答，眼神一錯不錯的盯著，直到藥九向那一口嚼碎了咽下去，才等到答案。
「有什麼願意不願意？這是一種修仙向道的表現。」這一會兒工夫，藥九已經將自己心中的那一點情緒壓了下去，大大方方的掀起衣袖，直接將胳膊展現在眾人面前。
她本身就是極為白淨的女子，胳膊又常年不見光，更是白白女敕女敕，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只是如今上面排著九個戒疤，破壞了原本純潔無瑕的手臂。
武格格也不吃飯了，停下筷子，看著那戒疤皺著眉，「一心向道也不用非得這個樣子吧，哎，這得多疼啊。」
雲千寒抿著嘴，直接伸手用衣袖將那戒疤蓋住，眼楮直接紅了，師姐並沒有直接告訴她願意，那就是多少有一點不滿的情緒在里面，她不願再看，不願再掀起這傷痕。
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疼嗎？」
藥九本來還有一些小傷感，女孩子哪一個不願意自己漂漂亮亮，非要燙上這難看的戒疤，但看了兩個師妹的表情，心里又暖暖的，那些傷感隨著陳年往事直接去了。
「不疼，小時候弄的，這都多少年過去了。」
她能放下，並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放下了，雲千寒顯然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繼續發著牢騷，「好好的讓你受這份罪，修道修道，關鍵在于道心，要是幾個戒疤有用，我直接來一百個，全身都弄上。」
武格格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要是有用的話大家都整，咱們也不用比試什麼，直接一月兌衣服，看人身上的戒疤多誰就贏了，多簡單。」
武格格的話越說越沒邊際，扭頭開雲千寒的玩笑，「師姐，你要是真整一百個，咱們上課學針灸都不用掛圖了，你上去就可以，看，這是手三里，這是曲池……」
「啪！」萬長老實在听不下去，將筷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嚇得武格格立刻沒了聲音，但又發不出火，丟下一句「為師吃飽了！」就揚長而去。
留下三個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藥九打破了沉默，不是怪自己的兩個小師妹，反而是笑著說了一句，「你看看你們兩個，一個比一個能鬧，這回好，直接把師父氣走了吧。」
「我就是實話實說呀……」武格格小聲地辯解，顯然有一點底氣不足。
雲千寒當時沒說話，又伸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到自己碗里，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根本不把將師父氣走這件事兒當做一件事。
「其實，師父也是為了我好，怕我走錯路……」藥九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在師妹面前，維護一下師父的形象。
雲千寒突然打斷，眼神黑的不見底，「師姐，師父當真是為了你好嗎？他有沒有，把你當做另一個人的替身呢？」
雲千寒這話剛說完，藥九的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從未見過面的師姐，她想要說沒有，但心中的那個聲音明確的知道那是說話，只能含糊道︰「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雲千寒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是低下頭狠狠的吃了一口飯，像是發泄什麼一樣，沒有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