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一撮人

瓦里西銀行,莫斯科總行。

開業一個星期,瓦西里銀行就迎來了七天的儲蓄熱潮。

莫斯科人都喜歡來瓦西里銀行存錢,這里不但利息給的高,而且還有不少外面不容易見到的各種商品,巧克力、紅腸、牛女乃,只要成為這里的客戶,就能領走一份。

接待員鮑里索娃腳下生風,給新來的客戶送上一杯杯暖烘烘的紅茶,雖然從八點鐘銀行開門開始,她的腳步一直沒听過,可她還是元氣滿滿,渾身充滿了干勁。

鮑里索娃今年剛從大學畢業,卻被分配到一個賓館當服務員,因為長得漂亮,經常會受到上級領導和男同事的騷擾,有一次,她差點被一個醉酒的男同事奸污,若不是對方喝醉,力氣沒有平時大,她很可能就被對方得逞了。

莫斯科的經濟大環境不好,加上鮑里索娃家里的條件也不好,她只能每天硬著頭皮,心驚膽戰的去上班,每天生活在無限恐懼里,她很想換份工作,可又能去哪里?

半個月前,她得知瓦西里銀行在招聘,連忙跑過來面試,沒想到面試通過,入職成了這里的接待員,不但每個月能領到200盧布的工資,還有其他一系列的福利和獎金。

1989年的10月,在莫斯科購買一些蘇修本地產的商品,還能從商品身上看到「價格標」,所謂標,有各種標法,服裝、鞋帽的價格印在一小片布條上,直接縫在物品上面;餐具的價格,如盤子寫在底部,刀叉刻在柄上。

最有意思的是玻璃杯,「12戈比」的字樣,竟燒制在杯子底部,經過煆燒的物價,仿佛是蘇修經濟體制的一種象征——永遠不能改變。

1990年底,美元對盧布的黑市比價已上升到1︰19,克里姆林宮有點驚慌,試圖遏制盧布下滑的勢頭,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最有代表性的措施,即從今年2月起,大面額的盧布將宣布作廢。

2月21日晚上9點,莫斯科的電視台節目主持人就用嚴峻的語調向大眾宣布——從明天起,50和100面額的鈔票作廢,人們可以在規定的時間內更換大面額鈔票。

但是,銀行只接受退休人員換幣,且每人只能更換100盧布的紙幣,其他人員只能到所在單位,更換相當于一個月工資的大面額紙幣。

這一招矛盾轉移,收到了相當的成效,它大大打擊了囤積大量盧布炒匯者和投機商,使克林姆林宮甩掉了70億盧布的包袱。

也許是換幣措施起了作用,加之4月1日又調整了物價,到目前為止,盧布下滑的勢頭得到遏制,美元與盧布的匯率穩定在1︰30左右,電視台代表蘇修人民松了一口氣。

物價雖然漲了,一個月200盧布的工資還是能過得非常滋潤,何況還有其他福利和獎金。

是的,獎金,接待員也是可以拿到獎金的。

看到有需要的儲戶手里都已經捧著杯子,鮑里索娃放下茶壺和杯子,從一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沓宣傳冊,徑直走向一個穿著名貴大衣的大媽。

「大媽,了解一下我們銀行的蘇粉基金,這支基金專門投資NIEs(亞洲四小龍),就是亞洲經濟發展最好的四個國家和地區,1000盧布起投,每年至少保證15%的收益。」鮑里索娃說著,把手里的宣傳冊遞給大媽一張。

「姑娘,真有這麼好?」大媽接過宣傳冊,問道。

「大媽,我沒有騙你,你看這里。」鮑里索娃指了指宣傳冊的一塊區域說道︰「蘇粉基金就是這麼好,但也有一定的限制,一旦投資,就有三年的鎖定期,只有滿三年才能退投資的資金,如果要提前退也可以,我們銀行不但不會給承諾的收益,每年還要扣20%的管理費。」

「第一第二年的利息也算本金嗎?」

「算的,蘇粉基金采用的是復利率,大媽,你跟我來,我們去那邊慢慢談。」鮑里索娃帶著大媽來到一邊的雅座,細細的給對方介紹起來。

瓦西里銀行營業廳的建築格局比較特殊,它的一樓是敞開式的,面積有420個平方,挑高有八米多,為了更合理的利用空間,營業廳的左邊搭起了一個160平米左右的閣樓,這一塊被封閉起來,一樓是普通職工的辦公室,二樓用單向玻璃封著,是管理人員的辦公室。

瓦西里‧巴巴諾夫的辦公室就在二樓,此刻他正站在玻璃窗前,看著下面熱鬧非凡的營業大廳。

「形勢一片大好,馬上就可以著手開辦分行,盡快在整個蘇修鋪開,大力吸收存款……」

瓦西里心里正想著未來的安排,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巴巴諾夫先生。」

「你好,伊萊女士。」

听到對方的聲音,瓦西里就听出來對方是泰勒夫人的貼身保鏢伊萊。

「莫斯科有一個叫伊萬科夫的人,他有一個外號叫日本仔,在哥本哈根,他有一個叫查多夫的手下被Boss的保鏢自衛射殺,夫人的意思讓你找人和他談一談,能談最好。」

伊萊沒說不能談該怎麼做,有些話不能在電話里說,可瓦西里心里清楚,若是不能談就該把對方干掉。

「好的,我會盡快安排。」

烏蘭巴托。

彼得洛夫斯基收線後,就把王虎叫到身邊交代了一下,然後召集了一個小隊的人員趕去機場,登上飛往莫斯科的飛機。

威爾姆島。

昨天體力消耗太大,為了避免物極必反,南易並沒有進行高強度的訓練,一早,他和海倫娜兩人就躺在水上氣墊床上赤條條的曬著太陽。

海倫娜一條大長腿垂在水里,腳掌帶起湖水,一下一下的潑在南易身上。南易腿往邊上一伸,踫到海倫娜的氣墊床一踹,把氣墊床踹的遠遠的。

海倫娜和南易杠上了,把氣墊床劃了回來,繼續往他身上潑水。南易再踹開,海倫娜又劃回來,就這樣,一來一回,反反復復。

玩了幾十個來回,海倫娜也就膩了,把自己的氣墊床靠在南易的邊上,一個翻身,人就到了南易的氣墊床上,又一翻,化身八爪魚緊緊的纏著南易的身子。

「亞當,你知道一撮人嗎?」海倫娜手里捏著頭發挑逗著南易的鼻子。

「沒听過,是什麼?」

「一個社團,在我們學校由女生發起的一個社團。」

「這個社團有什麼宗旨?」

「反對這個推崇愛情的社會。」

「所以,一撮人的成員都非常隨便?」

南易被勾起了一點興趣。

「是的,在那方面比較隨便,她們不需要愛情,不需要男朋友。」

「她們還是我們?」

「她們,你雇佣我的那一天前夜,我剛加入一撮人。」

「喔,為什麼跟我說這個?」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我什麼?黑頭發?」

丹麥人其實很喜歡天生的烏黑頭發,也可以說歐美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喜歡黑發,或許是因為他們大多不具備的原因,一如有人喜歡染金發一樣。

「還有身材。」

海倫娜說著,在南易的月復肌上撫模了一下。

「抱歉,我不喜歡你。」

「為什麼?」海倫娜不敢置信的吼道︰「我不漂亮?」

「漂亮,特別是你的大長腿,有4英尺嗎?」

「4.05英尺。」海倫娜自傲的說道︰「以我的身高,這個大腿比例已經非常好。」

「是的,很不錯。」

嘴里應著,南易心里嘀咕︰「超過123公分的大長腿,怎麼可能會不好。」

「既然你覺得我漂亮,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有妻子,我很愛她。」

「渾蛋。」

南易無恥的話讓海倫娜抓狂,抱住南易的胸,搖晃著氣墊床,帶著南易一起跌落水里。

身體豎起來之後,海倫娜改抓住南易的手,順著往下爬,一直爬到南易的腳踝,用力抓住,把南易往水底拖。

南易雙手用力拍打著水面,就是不讓海倫娜得逞。

僵持了一會,南易感覺到海倫娜推了一下他的腳踝,她的人應該往湖底的方向潛去。

稍一想,南易估計她是去湖底抓泥去了,手腳並用,一陣撲稜,人就來到斷橋邊,奮力一躍,雙手抓住橋面,一抻,左腳抬起掛在橋面上,順勢整個人都爬了上去,光著腳一陣快跑,估模著已經月兌離海倫娜的攻擊範圍,南易就站定等著海倫娜浮出水面。

果然,沒一會海倫娜就浮出水面,右手還緊緊的攥著,左右巡視了一遍,看到站在岸上的南易,她揚起右手一甩,爛泥、石子、沙子裹挾的一撮就往南易的方向飛來。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能飛的最遠的石子,離南易還有三米的地方就掉落在地面。

見沒砸中,海倫娜又咒罵了一聲「渾蛋」。

南易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屁 子,赤著腳走進別墅。

上衛生間洗漱了一下,又去臥室穿上衣服,南易下到地下書房,打開電腦查閱今天的郵件。

G2B的郭閔發來一封郵件,說是罌粟種植園已經獲得阿里斯蒂德政府的批準,公司將在海地和平港地區建立種植園。

進入九十年代,流感就進入了高發期,世界各個角落不時會爆發流感,而感冒藥已經發展到一個瓶頸,想要進行創新,研制出新的壓制已存在感冒藥的藥物可行性不高,郭閔經過市場分析,把目光對準了止咳糖漿。

止咳糖漿的最重要成分是可待因,這種成分需從罌粟殼中提取,一家制藥公司需要罌粟總不能跑到金三角去進口,申請合法種植是能走的唯一途徑,而海地這個比較混亂,換總統比換衣服還快的國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南易思索片刻,就給郭閔回復了郵件——開發兩個版本,針對亞洲、歐洲、北美洲市場的版本,口感上要做到難入口、起膩,令服用者服用時有他是在服藥的正確認知;針對非洲、南美洲的版本,以市場開拓為前提,可以把口感調和至極佳。

第二封郵件是厄蘭格發給情策委,抄送給他的,說的是關于丙肝特效藥DAA的情況,在郵件里,厄蘭格說明三年之內沒有研發出「減效丙肝特效藥」的可能,甚至沒有可預期性。

意思就是說,想要研發出這種藥物和其他藥物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是從無開始,能不能研發成功全看老天爺。

南易心里很清楚第三生物制藥研究所對DAA的二次研發非常抗拒,特別是厄蘭格這個領頭人頗有微詞,若不是有抗拒心理,評估報告應該早就出來了。

微微嘆氣,南易回復郵件讓情策委自行定奪。

一個集體只有一種聲音容易陷入萬劫不復,聲音多了就避免不了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想法。從事藥物研究除了自身的興趣之外,自然還會有一定的情懷追求,沒有一定的情懷,誰又能堅持枯燥的研究生活。

「看來很有必要在第三生物制藥研究所之外,再建立一個研發力量強勁的生物制藥研究所作為補充。」南易撫模著下巴尋思,「放在內地,研究所一個掌控不好容易變成刷論文基地……」

事情不是很急,南易暫時放下思考,處理完其他幾封郵件,人往一樓的客廳走去。

剛一走回客廳,看到一團黑朝他的面門飛來,避無可避,南易下意識一轉頭,啪嘰一聲,一團淤泥在他的臉頰炸裂,頭發、眼楮、耳朵、脖頸無一幸免。

一聲大笑響起,隨即,一串倉促的腳步聲遠離客廳。

抹了抹眼角,南易看到一豎白花花正跨過別墅的大門,徑直往湖的方向跑去。

「小娘皮,報復心還挺重。」

暗罵一聲,南易上衛生間清理了一下,然後滿屋子轉悠,找出一個打氣筒搗鼓幾下,改造成一把滋水槍,水里兌點鋼筆墨水充作子彈,揣著槍就趕著去報仇。

……

當南易拿著滋水槍亂射著墨水的時候,斯嘉麗正在斯嘉麗莊園招待摩根家族的希爾森‧摩根和奧本海默家族的尼古拉斯‧奧本海默,昵稱尼克。

摩根家族不需多說,南氏和摩根的合作已經比較深入,奧本海默家族相對不那麼知名,但這也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家族。

奧本海默是一個傳統的猶太姓氏,1880年,恩斯特‧奧本海默生于德國一個底層猶太人家庭,有一個比他大十四歲的哥哥伯納德。

兩兄弟的父親愛德華是一個販賣雪茄的小商人,每月的收入僅夠維持一家四口最基本的開銷。

20世紀初,一個誘人的故事將許多歐洲底層人民吸引到了南非。

據說,南非一個牧羊小孩在路邊撿到一顆漂亮的石頭,後來小孩用這塊石頭換了1輛篷車、10頭牛和500只肥羊,這塊石頭就是重達83.5克拉的南非之星,在以後的日子里,它的價格依然不斷上漲。

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故事激發了人們對鑽石致富的幻想,恩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恩斯特‧奧本海默從16歲起就跟著哥哥前往倫敦,受雇于一家鑽石經銷公司,從事分揀鑽石的活計,每周他可以得到1英鎊的工資。

很快,恩斯特獨特的才能開始顯露,他似乎有一種天賦,能夠分清楚哪些粗鑽可以加工成一流的鑽石。

在沒有機器鑒定的年代,這樣的眼力是珠寶行業的至寶,他的天賦得到了老板的重視。22歲那年,恩斯特被選拔為公司代表,派往南非的金伯利市,專門負責為公司購買果鑽。

1906年,在南非闖蕩了4年的恩斯特回到倫敦,迎娶了哥哥伯納德的小姨子,倫敦股票交易所主席波拉克19歲的女兒瑪麗。

瑪麗漂亮可人,天資聰穎,為了丈夫的事業,毅然放棄了劍橋的學業,隨恩斯特來到南非。

不久,他們有了兩個可愛的兒子哈里和弗蘭克,憑借德國出生、英國成長的獨特出身,恩斯特在南非的鑽石貿易十分順利。

後來,英德在南非的殖民勢力逆轉,恩斯特所冒的風險得到了幾百倍的收益。

憑借著和德國人的交情,他不但保住了在金伯利的生意,甚至在1912年被選為金伯利市的市長,並連任三屆,最終代表金伯利市進入南非議會。

不過,政治非他所長,他從未成功進入南非內閣。

借助金伯利市長的地位優勢,1917年,恩斯特開始建立自己的商業王國,他利用自己當市長的便利條件,結識了當時在金融行業赫赫有名的.摩根家族成員,並成功說服對方出資100萬英鎊,共同成立了「南非英美資源集團」,從事金礦開采業務。

接著,靠黃金開采站穩腳跟的恩斯特盯上了鑽石,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給恩斯特帶來巨大的機遇。

德國人的鑽礦禁區被南非軍隊佔領,不能開工,恩斯特拿著自己持有的英美資源集團的股票去和德國人談買鑽石礦,德國人不知道南非軍隊會不會撤退,就以很低的價格將一座富礦賣給了關系不錯的恩斯特。

至此,奧本海默家族擁有了第一座鑽石礦——奧本海默統一鑽石礦。

戰爭很快結束,為了實現壟斷,當時控制主要鑽石礦的戴比爾斯不得不來找恩斯特談條件,恩斯特同意與戴比爾斯結成聯盟,但前提是他得拿到戴比爾斯股份,並進入董事會。

無奈之下,戴比爾斯或者說其背後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答應了。

1926年,恩斯特以全部的家當作抵押,通過互換股權的方式與戴比爾斯鑽石公司實現合並。

二戰過後,美國經濟空前繁榮,鑽石成為人們競相購買的奢侈品,大量囤積的鑽石給恩斯特帶來了14億美元的財富。

不久,恩斯特開始擔任戴比爾斯的主席,成為南非鑽石界一言九鼎的人物。同時,已是南非鑽石大王和最大黃金生產商的恩斯特還將業務拓展到銅礦、煤礦、鉑礦、炸藥和農業。

52歲時,他已成為南非財力和權勢最大的實業家之一。

一戰時,恩斯特乘坐的船只曾被德國潛艇擊沉,他被英軍救起,這件事和購買德國鑽礦聯系在一起,被記在他戰時的英勇行為簿上。

一戰後,英王喬治五世親自為恩斯特授勛,他成為了少數幾個有爵士頭餃的猶太人,這一身份使他進入了南非的上層社會,與當時的南非總統揚‧斯邁茲關系密切。

雖然是猶太人,他卻把南非當成自己的祖國,並一擲千金地支持斯邁茲的反種族隔離政策。

1957年,恩斯特在南非的約翰內斯堡去世,雖然他出生時是猶太教,但成年後轉信基督教,最後被安葬在聖喬治教堂。

恩斯特去世後,他的全部遺產都給了兒子哈里‧奧本海默,包括1.8億美元的資產和一個佔世界鑽石產量80%的鑽石王國,至此,哈里成為新一代鑽石大王。

哈里‧奧本海默1908年出生在金伯利,曾赴牛津大學學習,獨特的家族及教育背景使他終生沉默、低調、富有涵養。與少年時代因為溺水事故早夭的兄弟弗蘭克相比,哈里無疑是幸運的。

年輕時的哈里曾是一名軍人,1939年南非對德宣戰,哈里所在的部隊在北非的沙漠里遭遇了隆美爾的軍隊,幸運的是,他不僅活著走出沙漠,而且在1943年與年輕漂亮的女中尉布里切特結為夫妻。

在哈里擔任英美公司主席25年的時間里,奧本海默家族的鑽石王國進入了全盛時期,英美資源公司幾乎主宰了南非的鑽石、黃金和白金工業乃至整個商界,英美黃金、英美鉑金分別是全球最大的黃金和鉑金生產商。

1973年,奧本海默家族產值已佔南非國內生產總值的10%,其出口額佔南非總出口額的30%,儼然成為國中之國。

和父親一樣,哈里也深諳「物以稀為貴」的策略。

恩斯特曾說過︰「常識教會我們提升鑽石價值的唯一方法就是使它們變得稀缺,就是減少產量。」

實際上,世界鑽石的價格,一直以來都是被奧本海默家族控制著,沒有人敢討價還價,一度,父子倆還下令,關閉該公司擁有的所有鑽石礦,令世界鑽石產量在1930-1933年間從每年2200萬克拉降到了不足1.4萬克拉。

控制產量的經營策略,使戴比爾斯的鑽石儲量一路飆升,到1937年,庫存已經達到4000萬克拉,足夠賣20年。

在奧本海默家族的鑽石王國最鼎盛之時,這個王國掌握著全球90%以上的鑽石出產量,每5周,哈里都會召集重要的分銷商開一次會議,並在會後將一盒頂級鑽石分給經銷商,各分銷商拿到鑽石便四散而去,等待著下一次召集。

然而,這個鑽石王國對南非經濟的影響力開始令非洲人感到不安,許多人甚至開始批評奧本海默的家族生意剝削了黑人,事實上支持了種族隔離制度。

對此,哈里感慨萬千,作為議員,他一直不遺余力地支持反種族隔離斗爭,他的家族也為黑人提供了更多的受教育和就業機會。

哈里和布里切特生有一兒一女,女兒瑪麗美麗端莊,喜愛各種名馬,但在商業上卻缺乏天賦,她極其奢華的婚禮場面曾震驚整個約翰內斯堡,為了一睹百年不遇的大場面,人群甚至發生了騷亂,有數十人受傷。

然而,這場轟轟烈烈的婚姻幾年後便煙消雲散。

瑪麗愛上了自己的馴馬師,在家人極力反對的情況下,瑪麗還是與馴馬師在非洲的斯威士蘭悄悄舉行了婚禮,但這一次的婚禮(二婚)同樣沒能給她帶來長久幸福。

不久,人們又目睹了瑪麗的第三次婚禮。

相比姐姐瑪麗在感情上的大起伏,尼古拉斯的成長經歷則顯得低調,遵從家族慣例,他前往英國著名的哈羅公學讀中學,畢業後又選擇了牛津大學最富聲望的基督教堂學院,學習歷史最悠久的政治哲學經濟專業,這點和他的父親哈里一模一樣。

從牛津大學畢業後,尼克進入家族企業,先在底層鍛煉,接著做父親的個人助理。

1984年哈里從戴比爾斯隱退時,面臨著俄羅斯、澳大利亞等地大礦陸續被發現、奧本海默鑽石王國壟斷地位岌岌可危的局面,就是在這個時期,南氏入局戴比爾斯,成了它的股東之一。

簡單的拆析,摩根家族是奧本海默家族的友好伙伴,同時也是英美資源公司的大股東,而因為戴比爾斯的關系,羅斯柴爾德、摩根、奧本海默、南氏四個家族的關系就串聯起來。

去年,在監獄中度過了27個春秋的納爾遜被無條件釋放,一生奉獻于膚色斗爭的他出獄後過起了苦行僧的生活,每個月他會在老朋友哈里‧奧本海默的別墅里舉行宴會,邀請商界人士和負責國家經濟的國大黨進行各種秘密談判,並分享一下苦修的心得。

宴會上,喝的是苦酒(拉菲1982),食物是生的(魚子醬),熟食是一坨坨的(頂級牛排),出席會議的商人多為英裔美國人,為了改善南非黑人的境遇,他們慷慨解囊,毫不畏懼布爾人的鋼槍威脅。

南易和斯嘉麗能走到一起,就是因為兩人有共同的信念「為黑人崛起而奉獻一生」,哪里有黑人被壓迫,哪里就會出現南氏的身影,南氏永恆的宗旨就是「一切為了非洲,一切為了黑人」。

尼古拉斯‧奧本海默︰「礦產是奧本海默家族的,我們不會退讓。」

希爾森‧摩根︰「銀行業、保險業。」

「生物制藥,銀行、保險公司我們吃剩菜。」斯嘉麗說道。

「可以。」

「同意。」

三家的利益分割非常容易,各家有各家浸婬的領域,雖然南氏對南非的銀行和保險很是覬覦,但是面對摩根家族,南易和斯嘉麗都很清楚,南氏根本不夠看,何況還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摩根家族在南非布局大幾十年了,講文明懂禮貌的斯嘉麗,自然懂得謙讓。

送走兩個客人,斯嘉麗立即連線南易。

「海倫娜對吧?」

「嗯。」

「腿很長對吧?」

「嗯。」

「這幾天很開心吧?」

「不用套我話,說正事。」

「我現在說的就是正事,那個海倫娜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以讓我接納她嗎?」

「目前來看,沒有。」

「嗯哼,最多一個小時飛機就會起飛,時間太緊,找到的棺木短了點,把她的大腿砍下來就能裝得下。」

南易雖然看不到斯嘉麗的臉,但是能猜到這會她應該是皮笑肉不笑。

「好了,以後我會注意。」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海倫娜這個名字以後我不想听到。」

「OK。」

听到南易應承,斯嘉麗才開始說正事︰「月中我會飛去約翰內斯堡,你說,我應該和哪一個見面?」

「納爾遜家族?」

「嗯哼。」

「德拉米尼。」

「和我想的一樣,納爾遜家族第二代只有德拉米尼有接觸的價值。」斯嘉麗說道︰「我看好她,她一定會白手起家成為事實上的南非首富。」

「不對,她應該是富二代。」南易反駁道。

「一代還是二代不重要,關鍵是我們的態度,要不要和納爾遜家族進行深入的合作?」

「深入合作還是不要了,納爾遜舉的是民主旗幟,權杖到他手里,他也沒機會交接給自己的後代,再說,南非這塊肥肉幾個大國都盯著呢,南氏吃上幾口就行了,想霸佔著那是找死。」

「啊哈,原來亞當你沒有被大長腿沖昏頭腦……阿德勒,過來和你PaPa說話。」

短暫的安靜之後,南易就听到電話對面傳來南有窮的聲音,父子倆說了半個多小時的貼己話,才依依不舍的掛掉電話。

瓦西里上午在銀行忙著工作,中午他約了斯莫倫斯基到京城飯店吃飯。

如今在莫斯科,能吃到中餐的飯店只有兩家,一是京城飯店,另外一家剛開不久,在莫斯科亞羅斯拉夫爾火車站附近,店名叫「梅花」,老板好像是一對華僑夫婦。

由名可知,京城飯店和華官方月兌離不了關系,事實也是如此,這家飯店是五十年代蜜月期的時候開的,屬于兩國官方合作的產業。

京城飯店中餐廳1958年開業,火爆經營20余年,成千上萬的蘇修和外國賓客品嘗了不少正宗的中式美食。1970年代末,兩國交惡日甚,商品交流受阻,京城飯店的華美食品種驟然減少。

到1983年,中餐廳36個暢銷熱菜僅剩下13個,1985年後,京城飯店中餐廳的經營每況愈下。

1989年京城飯店中餐廳改組,與華組建了合資公司,名叫「京城在莫斯科」,還招募了15名華廚師,京城飯店的中餐變得非常地道,可對本地人來說,太過地道的口味並不為他們接受,飯店中餐廳的生意每況愈下。

瓦西里到京城飯店門口一下車,就看到有不少人在排隊,看年齡就知道,懷舊的人居多,也可以看到不少黃皮膚的面孔,應該是華過來的倒爺。

刷了刷臉,瓦西里無需排隊就進了中餐廳里的華燈廳的大廳。

華燈廳分大廳和小廳,大廳招待普通客人,小廳招待上賓「華倒爺」, 國人嘛,吃飯就愛個熱鬧,抽煙、劃拳、月兌衣服,和本地人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飯店為了客人之間不互相打攪,干脆就給倒爺們開了個小廳。

小廳里,愛怎麼鬧就怎麼鬧,收費也不貴,人均只需要50美元左右,在異國他鄉打拼不容易,倒爺們都知道節約著過。

瓦西里先到,點了兩個涼菜就讓侍應生先等等,他站起身來到大廳的牆邊,欣賞牆上掛著的名家真跡,瓦西里不懂山水畫,可瞧著牆上的一幅竹子畫就覺得非常有韻味。

若是南易在,他未必能看得懂畫的意境,但絕對可以認出來畫上的印戳是屬于鄭板橋的。

「巴巴諾夫先生。」

斯莫倫斯基到了之後,把大廳掃視了一遍,看到在牆邊欣賞畫作的瓦西里,徑直走到對方邊上。

「這幅竹子可以讓人心里安靜下來,但是我不懂華畫,說不出它好在哪里,斯莫倫斯基,你對華畫有了解嗎?」瓦西里轉過身說道。

「巴巴諾夫先生,我和你一樣,對華畫並乜有了解,我更了解《聖經》。」

斯莫倫斯基曾經印刷過不少《聖經》,每一章每一節在在第幾頁,他也是一清二楚。

「過去坐。」

瓦西里邀著斯莫倫斯基來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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