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虛驚一場

「南易同學,南易同學,速來傳達室接電話,醫院急電。」

一節課剛下課,教室廣播里就傳來呼叫聲。

南易一听,趕緊就往傳達室走,腦子里一邊還轉著,到底是誰在找他。

小跑到了傳達室,謝過了傳達室的大爺,南易趕緊把電話拿起來,「喂,您好,誰找我?」

「你認不認識丁六一?」

「認識,請問他出什麼事了?」

「火車站發生爆炸案,丁六一同志被爆炸波及,他在昏迷之前,讓我們聯系你,你趕緊過來吧,第二醫院。」

「好的,我馬上過來。」

南易把電話一撩,沖出傳達室,攔住一個騎車的學生,愛誰誰,直接把住車龍頭,「同學,不好意思,我有十萬火急的事,借你的車使使,政經班大三南易。」

「哎哎哎,學長,出什麼事了?」

說來也湊巧,騎車的這位居然是金雀兒。

「沒空跟你解釋,把車給我,晚點我在找你。」

「哦,給你。」

金雀兒把車龍頭把南易手里一塞,南易騎上車就往老洋房趕去。

叮鈴 啷,把院門給推開,跑回自己的房間,從抽屜里拿了一沓錢,又抄起一摞票,找出一個網兜,從客廳里裝了一點水果罐頭,砰砰砰,把房門和院門帶上,跑出門就攔了一輛狗騎兔子。

南易到了醫院,馬上就趕到急診那邊,整個急診室鬧哄哄的,到處躺著病人,醫生護士一個個行色匆匆的跑來跑去。

南易攔住一個拿著吊瓶的護士,趕緊問道︰「護士,您好,我問一下,丁六一還在手術室嗎?」

「別攔著我,我不知道,你去窗口問問。」

「謝謝啊。」

「護士,我問一下丁六一還在搶救麼?」

「丁六一?」護士翻了一下登記簿,說道︰「搶救什麼搶救啊,他就受了一點輕傷,有點腦震蕩,剛才暈過去了,現在應該沒事了,你去住院部問問。」

「呼……」

南易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媽的,就剛才電話里那孫子的語氣,像是要讓他趕來見最後一面似的。

兜兜轉轉,南易總算是在病房見到了悶三兒。

這孫子好著呢,正在嗅一個給他扎針的護士,瞧瞧他那詞。

「我瞅著你特像《卡桑德拉大橋》里的那個斯屈德納醫生,眼楮像,鼻子也像,這手也像,白白女敕女敕的。」

「你干嘛啊,耍流氓呀?」

護士不吃悶三兒這套,差點一個巴掌呼過去。

「悶三兒,你死的好慘啊,你死了,可讓我怎麼辦啊,我怎麼這麼苦啊,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我去,南爺,您可別咒我,我可活得好好的。」

「操!」南易臉色一正,「我還以為你丫的快死了,可是一路飛過來的。瞧你的德行,也沒什麼事啊。」

「我是沒什麼事,可這次損失就大了。」悶三兒壓低聲音,說道︰「我從清河帶了好幾支老人參,在火車站全瞎了,還有我那書包里頭有五千塊錢,也瞎了。

還好,有一支兩百年的老參我沒放包里,藏在身上。」

悶三兒說著,從枕頭地下掏出一個紅布兜,遞給了南易。

南易把紅布兜打開,露出里面所謂的老參,粗看一下沒什麼,可把整支人參都露出來,南易就瞧出不對來了。

「我問你,花了多少錢?」

「兩千,還有幾張自行車票。」

「清河人參交易市場買的?」

「對啊,從一個老把頭手里買的。」

「老把頭個屁,屁的兩百年老山參,這是移山參,甭說兩百年,有二十年我把頭砍了給你當球踢。你這次人參都是從一個人手里買的?」

「大……大部分吧。」

「那算了,或許就是舍財才讓你逃過一劫吧。」南易把手里的「老山參」往悶三兒的懷里一扔,「等你出院了,自己拿這人參炖雞喝,雖然不是什麼好參,可也能補一補。」

「南爺,這次我可是花了毛兩萬呢,加上丟的,這就是兩萬三四了。」悶三兒心疼的說道。

「跟我說說,火車站什麼情況?」

「我也搞不太清楚,我剛一下車,砰的一聲,就听到爆炸,然後我人就飛了出去,腦袋嗡嗡嗡的叫,邊上那個胳膊、腿啊,還有那死人啊……」

南易在腦子里搜了搜,好像沒有關于爆炸案的記憶,那就算了,還是等著看報紙吧。

「成,知道了,以後盡量坐飛機,你這次也是命大,下次再遇到就不好說了。還有,給自己找倆保鏢,錢給足了,關鍵時候保命。」

「是該找倆,這次在輯安就差點被人給教訓了。南爺,現在這外邊是越來越不太平了,您原來說的那板子,我估模著也要拍下來了。」

「嗯,拿了點罐頭過來,你要吃就吃,不吃就給醫生護士分分。上廁所有問題嗎?」

「沒問題,手腳都沒傷著。」

「那我就不給你找護工了,給你留點錢和糧票,這兩天就是最後幾堂課了,我都得在學校,等你沒事出院再來找我。」

南易從書包里面點出幾十張大團結遞給悶三兒,又遞給他一把票。

「我也沒什麼大事,自己能照顧自己,南爺您忙您的。」

「行,那我先走了。」

「別介,煙,您還沒給我留煙呢。」

「煙個屁,就我抽剩的半包,你拿著抽。」南易從兜里掏出煙扔給悶三兒,擺擺手就往外走。

走出醫院,南易的身子就是一輕,如果悶三兒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的計劃就要被徹底打亂,得花多少時間才能拉回正軌。

再說,和悶三兒多多少少有點兄弟情義,這真要是……

呸呸呸,烏鴉嘴。

南易把腦子里不好的想法給甩開,今天這事,也算是給南易提了個醒。

甭管這國內安不安全,都得有個人跟在自己身邊,要是自己遇到今天這事,也有個人壓在自己身上當肉盾不是。

沒急著回學校,南易去了百花深處胡同。

「小熊貓,上學校,老師講課它睡覺,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你說可笑不可笑?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哈哈,你跳錯了,過來,你來撐皮筋,輪到我了。」

「啊哦,干爹,讓我再跳一次?」範紅豆豎著食指,哀求道。

「不行,願賭服輸,你過來,干爹跳給你看。」

「好吧。」

範紅豆撐著皮筋,南易走到皮筋的中間,左腿往皮筋上一勾,嘴里還念念有詞,「扒皮、扒皮、周扒皮,半夜深更來偷雞,我們正在做游戲,一把抓住周扒皮。」

「干爹,你耍賴,你要先跳鋤禾。」

「哦,我補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院子里,南易和範紅豆兩人跳著皮筋,徐小芳坐在矮板凳上洗著衣服,不時的就往兩人瞅一眼,臉上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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