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對我們說聲對不起嗎?」
秦莞的眼眶紅了,死死的瞪著他。
蕭玥珈聞言一怔,眼眶也是一紅,一股酸澀涌上了心間。
是啊。
她和秦莞,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如果放出風聲說想找男朋友,排隊的人可以從燕京排到津門港。
現在竟然為了他不顧面子爭來搶去的,他怎能不對她倆說一聲‘對不起’啊?
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砸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吳楚之坐直了身體,而後想了想,學著她倆的樣子,肅然跪坐在床頭。
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一臉正色的回答到,「莞莞、小月牙兒,這輩子我都不會對你們說對不起的。」
倆女俱是一怔,杏眼和桃花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連句「對不起」都沒有?
秦莞鼻息粗重了幾分,胸膛開始快速的起伏著,美目含淚淒然的望著他。
簫玥珈則擦了擦眼角,平靜了許多,牽強的微笑著。
看著倆女的神情,吳楚之緩緩的說著,「我愛你們,所以我不想對你們愧疚,愧疚會使我對你們的愛摻雜著其他的因素。」
見倆女俱是不解的望著他,吳楚之伸出雙臂想去擁住她們,卻被秦莞狠狠的甩了過來。
蕭玥珈見秦莞如此,只好也將肩頭的手放了下來,美目輕橫。
吳楚之訕訕的收回了手,模了模鼻子。
他知道,其實秦莞並不是在為她自己生氣,而是為了蕭玥珈。
而蕭玥珈則是不願他愧疚,努力裝作不在意。
吳楚之嘆了一口氣,將倆人的手分別拉起,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在愛情中有一種心理學效應,叫做‘戀愛補償效應’。你們可以理解為‘人更容易喜歡上喜歡自己的人’。
當我們的大腦感受到‘被喜歡’時,它會分泌多巴胺等介質來傳遞一種幸福感,讓我們也會產生一種錯覺,是不是自己也喜歡上對方了。
但‘戀愛補償效應’給我們帶來的到底是真正的喜歡,還只是一種錯覺呢?」
這個問題讓蕭玥珈和秦莞開始深思了起來,盡管她們覺得這個回答和她們的問題沒什麼關聯。
但倆女知道,他是個辯論高手,不會無的放矢。
而吳楚之也在回憶著前世與前妻鐘靈那段感情。
倆個人都是抱著愧疚感走在一起的,他的愧疚在于他其實不愛她,只是合適的時間遇上了合適的人。
鐘靈的愧疚在于,她也完全不愛他,她愛上得是世俗無法容忍的她。
離婚後,鐘靈和吳楚之來了一場坦白局。
得知真相的倆人都是唯有苦笑。
鐘靈說,從確定關系的第二天,她就一直在猶豫該不該分手。
每個夜晚都下定決心「不愛就要彼此放手」,但第二天起床之後又成了「還是不分了吧,我對他還是挺愧疚的。」
這就是一場典型的由于戀愛補償效應而產生的戀情。
當時吳楚之追她追得特別用心。
原因無它,也是愧疚,所以格外的用心。
他會在下雨天跨越小半個城市給她送傘,听到她電話里有一句對秋天的抱怨,就給她點好熱乎乎的咖啡外賣。
陪伴,禮物,告白,及時的出現和情緒安慰,他都能做到。
就是這樣無微不至的「好」讓鐘靈選擇了在一起。
雖然沒有怦然心動,但她還是在吳楚之告白的時候順理成章地答應了下來,她想著還是相處時間太短吧,或許一段時間之後就真的能培養出感情了呢?
畢竟,她的愛情無法見諸于世間。
婚後,鐘靈非常努力地想愛上吳楚之。她努力地拍兩人合影貼在家里的牆上,也努力地去回應吳楚之給她的好,但持續了一個多月,她就努力不動了。
用她的話來說,像是在完成工作任務,好累。
毫無懸念,這場「心動」終究是沒有培養出來,培養出來的只是越來越強的愧疚感。
到了最後時,不離婚,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在維持一場生意而非愛情,而離婚卻又覺得很愧疚,把吳楚之的好,心安理得享受了那麼久,甩手離開像個用過即棄的壞人。
所幸,這場婚姻中,愧疚的不知她一個,吳楚之也每天備受著煎熬。
終于兩人都解月兌了,離婚後的倆人在民政局時一臉的輕松,宛如好友一般。
這讓工作人員都以為倆人是假離婚,真買房一般。
吳楚之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緩緩的講了起來,他沒法講前世發生的那個最好的例子,但是他可以談談兩女現在最能接受的戀愛問題,
「當我們真正遇上一個對我們示好的人,比心動和臉紅更早到來的是不知所措。
愧疚是不知所措里最鮮明的部分,‘他對我真的挺好的’、‘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對象’、‘其實可以試一試’、‘說不定就是真愛呢?’這種層出不窮的借口也被大家用來不斷說服自己。
這種問題,在我們身邊有著太多的發生,莞莞應該知道,嚴恆暑假追郝雪兒的事情。
其實剛開始郝雪兒就是這樣的心態,最後倆人還不是在一起幾天就分了?
所以,愧疚感偏偏是感情里最不該出現的東西。
你越是感到愧疚,付出的人在你眼中反而越成了‘聖人’的姿態,她已經做出了犧牲,付出了愛。
她現在自由又坦然,而你只有虧欠,感情變成了一場無底洞的還債,更多的彌補也無濟于事。
慢慢的,感情就會變了質,對方會感知到你與愛漸漸無關的眼神,會去計較你們相處的點滴。
而你也終將因為不耐煩,讓這段關系走向越來越糟的境地。
愛情是雙向的奔赴,莞莞,這就是為什麼在中學時,我遲遲不願意正面回應你的原因。
那時我分不清楚我對你是不是愧疚。」
吳楚之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把秦莞以前耿耿于懷的事情用這個借口圓了過去。
秦莞回想起中學時代雙方曖昧關系不清的日子,不自覺的笑了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吳楚之見她明白過來,繼續說著,「因為愧疚而在一起,那這段關系就已經不是愛情,是施舍與被施舍。
施舍者的耐性遲早會用完,而被施舍者的那一方卻在自己設定的感情幻象里越陷越深。
需求越來越大,依賴感越來越強,但施舍者能給予的是有限的,雙方的心態就是不同的,何來長久?
我想對你們長長久久的愛下去,所以我寧願你們覺得我殘忍,覺得我無情,我也要對你們毫無愧疚。」
秦莞哭著撲進了他的懷里,「楚楚,你現在變得好壞!以前就跟個鋼鐵直男一般!」
蕭玥珈將吳楚之的胳膊抱在懷里,臻首靠在他的肩頭,「壞哥哥……」
吳楚之將倆女摟在懷里,蕭玥珈回手從床頭抽過一張紙巾遞給了秦莞,
「秦小莞,你能不能不要在哥哥衣服上擦鼻涕啊!我待會還要趴呢!」
秦莞轉過頭來,雙眼一眯,「叫姐姐!不然待會兒不給你!」
蕭玥珈伸手去拉,卻發現拉不動。
她那點小懶貓的力氣,哪是秦莞這種徒手開隻果的怪力女的對手?
蕭玥珈撅起了小嘴,搖著吳楚之的胳膊,「哥哥,哥哥,你看她!」
秦莞躲在吳楚之懷里,小手一拉眼皮,皺著鼻子朝她略略略,一臉的調皮。
吳楚之接過蕭玥珈手里的紙巾,把秦莞抱在懷里給她擦起了小臉來。
秦莞沒有躲閃,乖巧的配合著,靠在吳楚之的懷里,戲謔的望著蕭玥珈。
呵……
爭寵是吧?
你真當我不會撒嬌是吧?
得意的望了一眼臉上全是憤憤表情的蕭玥珈,秦莞悄悄的松開了手里的把柄。
哼!
小女孩的撒嬌哪有女人的撒嬌那麼致命。
吳楚之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嗯……
主要是小吳同志,它有點不太樂意了。
玩兒的正高興呢!
蕭玥珈氣的牙咬咬的,又拿秦莞沒什麼辦法,噘著嘴望著吳楚之,「你還管不管她了!」
見壓倒了蕭玥珈後,秦莞獲勝一般的坐直了身體,把她推進了吳楚之的懷里,
「看,姐姐對你多好?還不快謝謝姐姐?」
正盤坐著的蕭玥珈,猝不及防之下,一頭便扎了進去,頓時臉就紅了起來。
槍正對著她的眼楮。
謝你妹啊!
蕭玥珈有點瑟瑟發抖起來。
吳楚之雙手把她撈了過來,圈在自己身邊,又正在一旁準備看熱鬧的秦莞也拉了進來。
一左一後的抱在懷里,而後躺了下去,「別鬧了,還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秦莞和蕭玥珈乖巧的將被子拉了過來,蓋住了三人。
少頃,趴在他胸口上的倆女面色潮紅,俱是美目流連,沒好氣的瞪著他。
吳楚之訕訕的將手從倆女的睡裙里抽了出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啪啪兩聲松緊帶與皮膚的撞擊聲。
秦莞有點難受,索性將打濕了的褲子褪掉,從被窩里取出來放在一邊。
蕭玥珈見狀,也羞澀的褪下衣物,悄悄的塞在了枕頭下面。
吳楚之瞧瞧右邊,乜乜右邊,心頭一陣騷動,雙手又滑進了被窩里。
漸漸地,秦莞和蕭玥珈的眼神古怪了起來。
但她們誰都不願意在對方面前出丑。
咬著牙勉強支撐著,不發出奇怪的聲音。
一路無阻,自然會受到重點照顧。
畢竟,右手它也更加靈活點兒。
再說了,有阻擋的,吳楚之也不敢太過分。
這要是獻祭了,不被蕭玥珈給錘死,他自己都會一頭撞死的。
和眸子里逐漸迷離起來的秦莞不同,蕭玥珈感覺渾身難受極了。
她貝齒咬著嘴唇,湊到吳楚之耳邊,「哥哥……」
他明白她的意思,有了秦莞的默認,他也早就不想忍了。
不過這樣的場景?
吳楚之有點猶豫,蕭玥珈卻不想等了。
不過,一只手抵住了她的臻首。
她氣惱的抬起了頭,她知道,這是秦莞的手。
什麼意思啊!
真要讓我先觀看你們不成?
蕭玥珈羞怒起來,瞪著秦莞不肯吭聲。
滿臉潮紅的秦莞,鼻尖泛起了汗珠,喘著氣,艱難的開了口,
「你犯什麼傻!初夜是要拿來回憶一輩子的!」
而後她眼眶一紅,恨恨的說著,「回去後,你們自己找個地方,別在我面前髒我的眼!」
蕭玥珈怔怔的望著秦莞,心里浮起了一股愧疚,更有一片感激。
她剛剛確實是一時情動難以自已,但也存了一點想爭寵的心思的。
第一次的大被同眠,她又是第一次。
吳楚之不可能不把心思放在怎麼照顧她的身上,那樣秦莞自然會被冷落。
蕭玥珈完全沒想到,秦莞卻是在為她著想。
是啊……
哪個女孩子,不願意把最美好的自己,在最浪漫的場景里,交給自己最愛的人?
還沒等蕭玥珈想說什麼,秦莞的小腦袋就消失在了被窩里。
秦莞明白,左擁右抱下,吳楚之早已按捺不住。
楚楚雖然很有自制力,但哪有這樣考驗干部的?
秦莞看得出來,吳楚之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然不會這麼不規矩的,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
她也沒想到,她們兩人對吳楚之的刺激那麼大。
剛剛要不是她及時阻擋住了他,估計現在已經是一朵桃花開了。
她知道,要是吳楚之和蕭玥珈真的妖精打架起來,事後的麻煩事情多得是。
別的不說,蕭玥珈會怨她一輩子的。
畢竟,這也是今天她自己玩過頭了,是她逼迫蕭玥珈留下來的。
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早點熄火才是正理。
看著翻起浪花的被子,蕭玥珈美目輕橫了吳楚之一眼,羞澀的也消失在了被窩中。
蕭玥珈知道,秦莞主動以身飼虎,這是在救她。
既然秦莞不要面子了,她也最好別要。
否則以後大家心里都會有芥蒂的。
不要臉,那就大家一起都不要臉。
誰也沒法笑話誰。
吳楚之驚訝的望著兩邊空空蕩蕩的枕頭,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做夢都不敢這麼做的事情,竟然在今晚發生了。
他挑了挑眉頭,無聲的壞笑著,感嘆起老祖宗造字的神奇來。
「呂」字,是個象形字。
但吳楚之覺得,它其實還應該是一個會意字。
《周禮-春官-大師》有言,呂者,陰聲,大呂應鐘,南呂函鐘,小呂夾鐘。
吳楚之兩眼無神的望著房間的天花板,其實莞莞和小月牙兒的嘴都挺小的。
但呂字用來會意是挺合適的,畢竟小月牙兒的嘴更小一點。
1+1在數學上基本等于2,卻不敢絕對,這是還未證明成功的事。
但在其他很多地方,特別是文章里,通常大于2。
當然也有小于2的情況出現。
不過對于吳楚之而言,這刺激就遠遠大于2了。
函數就別想了,作為文科生,還是多考慮一點哲學上的東西比較合適。
1+1大于2是把抽象的哲學上概念,轉化為具體的「公式」。
1+1大于2說明了整體與部分的哲學關系。
這是這麼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絕對的事,凡事皆有可能,只要有信心,有決心,分分鐘收獲超過想象。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狗著,很多時候都是柳下惠本惠,放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戰機。
不過,他的狗,終于狗出了成果,狗出了成功,狗出了一片新天地來。
……
良久,蕭玥珈和秦莞一同從床尾鑽了出去,跌跌撞撞的進了洗手間。
吳楚之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響起了一陣梵音。
佛,你未曾順天道,
不了世間的紛擾。
你說善惡有報,
卻不見這人間的美好!
小吳同志在吶喊著,「裝特喵的什麼聖佛!入魔!老大你快入魔啊!」
閉上眼楮感嘆人間美好,欲棄佛入魔的他,自然遭到一左一右倆女的圍攻,腰間軟肉再度遭了殃。
吳楚之連忙睜開眼楮,朝著臉上、發間掛著水珠兒的兩女連連告饒著。
「你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啊!被子都差點被你搞髒了!」秦莞一臉的不爽。
做為他的第一個女人,秦莞的經驗稍微多一些,剛剛見勢不對,舍身堵了槍眼。
蕭玥珈也是沒好氣的瞪著他,一雙桃花眼眨了又眨的,很不舒服。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情況特殊。莞莞和我成全你一次,以後你就算做夢都別想再有下一次了!」
「你剛剛裝睡時也听到了,我倆拜你所賜,以後的日子是沒法和平相處的!
你要想有下一次這樣的事,只能把我們的問題解決了才行!」
吳楚之點了點頭,不敢發表意見,大不了下一次換成‘哭’字。
其實這個事情就像狗剩芯片一樣,有和沒有是兩回事。
有了後,知道了技術路徑,自然知道怎麼努力,怎麼去實現下一次的進步。
無非是時間問題。
吳楚之堅信,下一次不會隔的太久,一如狗剩的再次突破也不會很久一般。
狗剩的名字很難听,很賤,不過老祖宗早有交代,‘賤名易活’。
所以吳楚之暗下決心,這個名字不改了!
于是他和小吳同志端坐著,憨厚地看著兩女默不作聲,賤賤的點著頭。
望著入魔狀態的小吳,秦莞和蕭玥珈都很無奈。
作為他的女人,倆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蕭玥珈幽幽一嘆,咬了咬嘴唇,緩緩躺在了他臂彎里,「你和她……,我……」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