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之見鵬城馬明白過來也就沒有細說，畢竟這方面鵬城馬才是專業人士。
沒必要多說什麼，大方向點到為止。
何況他也說不了更多，這方面他也是看投研報告看過而已。
要是鵬城馬真要他細說個一二三出來，他也講不出來。
至于鵬城馬能不能提前開悟，也不關他的事，悟不出，企鵝團隊里也會有人在明年提出的。
吳楚之只不過是提前了幾個月提出了這個概念，而且擺明了讓鵬城馬去抄作業。
這可是刻在鵬城馬骨子里面的東西，沒道理不會做。
其實這事丁三石的網難也在準備，不過吳楚之並不看好網難的操作。
華國和新羅兩國的網民在交流習慣上存在差異，新羅人習慣交流于網站型社區，而華國人則喜歡IM。
因此網難並不是一個好的‘虛擬形象’載體。
事實也是如此，對‘虛擬形象’這個市場而言，企鵝比任何其他公司都具有先天優勢！
‘虛擬形象’像是一個專門為企鵝準備的高速成長的在線市場……
企鵝利用‘虛擬形象’技術將整個企鵝社區重新整合，最終使企鵝社區變成一個大規模的模擬現實的在線虛擬社區或者虛擬游戲平台。
吳楚之簡單說說概念後，便點到為止的總結起來，
「……總之，我個人認為，這對改善企鵝的營收是有一定幫助的。」
說起賺錢的事，吳楚之和鵬城馬相談甚歡。
「吳總，我能耽誤您5分鐘時間嗎？」一道忐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幾人的討論。
吳楚之轉身過去，隨即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人啊，就是經不起念叨。
吳楚之剛想著丁三石的網難，這位老兄就出現在身後。
不同于第一次見鵬城馬時需要人引薦，丁三石才是年少成名的典型。
2000年，29歲就把網難做到了納絲兒達克上市的地步，似乎更有資格被稱為少年英雄。
不過此時的丁三石完全沒有上市時意氣風發的樣子，一臉謙卑的模樣望著吳楚之。
「吳總，我是網難的丁三石，是雄小鴿雄總和您叔叔吳青海院士讓我來找您的，我也是吳院士的學生。」
見本是舉辦‘西湖論劍’的互聯網大佬丁三石，向自己攀起交情時，吳楚之不禁一陣暗爽。
也無怪丁三石現在這般模樣，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的事情太多了。
1999年1月，27歲的丁三石從羊城趕往燕京參加CNNIC頒獎儀式，神情抑制不住的愉悅1997年創立的網難還不到兩歲就兩次獲得CNNIC的站點排名第一。
2000年6月，網難公司在納絲兒達克正式掛牌上市，29歲的丁三石完成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完成的事情。
那時，在華國的互聯網圈，丁三石與搜虎張旭日、New浪老曹處于這個圈的核心圈層，萬眾矚目，大家西湖論劍，好不風光。
即便丁三石的好友李彥鴻在當時都沒有太響的名號，更別提後來的臨安馬、鵬城馬。
不過，繁華落盡便是寂寞。
在漂亮國上市的當天，網難的股價跌破發行價至15.12美元，之後的三個月股價一路暴跌。
2001年7月，全球互聯網泡沫完全破滅，納絲兒達克指數從5000多點跌倒1500點，市值蒸發2/3。
網難也遇到第一重劫難，本想把網難給賣掉的丁三石也沒能成功賣掉，又因為涉嫌財務欺詐，網難成為第一個在漂亮國被停牌的華國公司。
2001年8月停牌前，網難的股價最終跌至史上最低的0.64美刀。
如果將期權價格算上，當時的股價低到了0.175美刀。
吳楚之知道，丁三石找自己是準備干什麼。
丁三石就是想把公司賣了，隨著互聯網廣告市場的日漸低迷，網難與其他門戶網站一樣開始面臨經營困境，而且到目前為止一直沒有走出這一困境，實現盈利的日期變得遙遙無期。
這也很正常，網難哪怕是上市了，都沒真正找到盈利模式。
丁三石看不到希望，有出售公司實現套現的想法，這很正常。
只不過，和任老爺子一樣，沒有出售成功，不得不咬牙繼續干下去。
如果不是在漂亮國涉及訴訟，在今年6月的時候，丁三石就差點忽悠住東方明珠市的有線寬頻公司，成功套現8500萬美元。
「丁哥，要不我們等會聊？我現在還有點事。等會我們詳細聊聊，你先進去吧，我叔叔也在里面。」
不是吳楚之敷衍，而是和丁三石的聊天，他希望能夠隱秘點。
畢竟這是一只不亞于程天喬的現金女乃牛。
不同于程天喬的持續產女乃能力，丁三石也就那麼一撥短平快。
不過，這撥收益實在是太大，大到吳楚之都起了貪婪之心。
這個必須得吃獨食才行。
對不起了，段.曉霸王.步步升.泳平，我要截個胡。
丁三石見吳楚之神色坦誠，也確實不是敷衍，而是真有客人來，只好作罷，端著酒杯去了大廳。
找吳院士？
呵呵……他壓根兒就沒上過吳青海的課。
只是來之前，做足了準備工作而已。
這次的來人，讓吳楚之帶著秦莞一起迎了上去。
原因無他，來人是程天喬與洛芊芊。
「芊芊姐！」在吳楚之身邊一直掛著微笑的秦莞，見到洛芊芊的到來，眼楮都亮了起來。
因為她太無聊了，吳楚之他們說得內容，她一句都沒听懂。
她只能站在一邊始終微笑著，態度很溫和。
洛芊芊雖然也比她大好幾歲，不過總比動不動打上十來歲的要好得多。
而且兩人關系很好，沒事互相打個電話聊聊天什麼的。
洛芊芊也一臉笑容的挽起了秦莞的手，倆人在一邊說著其他的事情，把空間給程天喬和吳楚之騰了出來。
「可以啊！小吳！不聲不響的就搞出這麼大一個攤子！」程天喬見面就砸了吳楚之胸膛一拳，而後倆人狼狽為奸的用力擁抱了起來。
得益于吳楚之前期的資金援助，又避開了前期服務器危機，這一世的《神話比前世還要成功。
上線僅僅兩天，《神話的同時在線人數就破萬，前世則花了10天。
上線僅僅27天，同時在線人數就達到了10萬，而前世花了4個月。
這一切，和吳楚之網吧預裝推廣是分不開的。
而他倡導勝達提前設立的電話呼叫中心也功不可沒，為玩家的需求提供了快速響應。
這在華國的游戲界，是頭一份兒，自然好評如潮。
「小吳，我準備下個月收費啟動商業化運營了。」程天喬拿著一瓶蘇打水喝著，手指隱晦的搓了搓。
吳楚之心領神會，攬著他的肩膀朝一邊的小套間走去。
這樣的套間有好幾個，方便參與酒會的人密談。
關上門，程天喬搓著手，「快快快！母老虎盯得實在太緊了，從上了飛機到現在我還沒來及過癮。」
吳楚之也像做賊一般掏出了煙，兩人快速的點燃，趴在小套間的陽台上吞雲吐霧起來。
「小吳，盈利預測出來了，開始收費第一個月，我們的淨利潤就可以達到4300萬。」程天喬叼著煙，很是得瑟。
吳楚之笑了笑，他知道程天喬這句話隱藏的意思。
第一個月，吳楚之就收回了成本，按照對賭協議可以啟動雙方股權劃轉的事宜了。
「那就啟動我們股權劃轉的事情吧，我向你出讓超過持股比例49%的那部分股權。」吳楚之很干脆的回應著。
程天喬沉默了一會兒，「要不我們先把利潤同比例增資，過幾個月再轉換？」
吳楚之搖著頭，「先轉讓吧，兄弟歸兄弟，我們按照合同來。」
程天喬悶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謝謝！」
如果先同比例增資，過幾個月後程天喬回購吳楚之股權時，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程天喬是認為沒有吳楚之在他最艱難時提供的援助，他成不了事。
所以出于感激，他甘願放棄一部分自己的利益。
吳楚之則是不想兩人存在太多的羈絆，情義太多了，到時候因為勝達盒子翻臉時，太傷人。
而且倆人現在也沒必要那麼折騰，因為有了錢的程天喬可不像前世那麼摳搜，他一定會迅速擴大的。
所以這幾個月應該還看不到回流的錢，倆人早就議定了，一定要拿下MU！
跑馬圈地的時候，就別想有現金的淨回流。
「按照我之前說的，轉讓的對價款，算做我對公司的無息借款，公司再湊吧湊吧的，應該夠拿下MU的代理權了吧？」吳楚之不確定的問著。
程天喬抖了抖煙灰，「差不多夠了，對面開價是2100萬華國幣和收入30%的分成，我正在和他們扯皮。」
吳楚之點了點頭，「也別砍得太狠，據說還有其他公司在接觸。」
「嗯，不過幸運的是，我們現在《神話運營的很火爆，MU新羅方面非常看重我們的運營能力。」程天喬開始瑟起來。
吳楚之啞然失笑著。
也是，放在這個時點，九誠還在玩專業娛樂網站呢。
「等有錢了，趁著新羅那兩家公司內亂，把《神話的版權買下來吧。」吳楚之還是點了點程天喬版權的問題。
「不至于吧！小吳，你也說過《神話不過就是一款垃圾游戲而已。」
吳楚之想了想，決定換個角度規勸，「但也是很多人的第一款網游，有情結的。就像第一個女朋友一樣，初戀是難以忘記的。」
程天喬聞言一怔，望著遠處的天際線默不作聲，任由煙蒂在指間燃盡。
可惜，灰燼不能重燃。
良久，他轉過頭來，「小吳，我真的很羨慕你。秦莞是個好女孩，你要珍惜。」
吳楚之默默看著大海上的那個小黑點，「我會的。」
半生江北如孤舟
新人來舊人走
半生浪蕩何來一人共白頭？
今生何其有幸，有她們相伴，足矣。
吳楚之是知道程天喬往事的，說罷轉身拍了拍他的肩頭，「程哥，芊芊姐也很好，你也找不到更適合你的了。」
程天喬抹了抹臉，「我知道，我知道！正如你所說的，初戀是難以忘記的，雖然她沒有哪一點能夠比得上芊芊。
但是，有時午夜夢回，我還是想她，沒有理由。」
說罷，他也拍了拍吳楚之的肩頭，「要珍惜啊！不然你會和我一樣後悔的。你小子的風流韻事太多了，你家秦莞都和芊芊在抱怨了。」
吳楚之一臉赧然，不好意思的笑著。
……
「老丁，你這就是獅子大開口了，現在是2001年的10月5號，網難的股價已經是0.64美刀，不是6月2.01美刀的時候。
醒醒吧，網難都停牌了，停止二級市場的交易了！
你現在還在堅持7600萬美刀的報價，我覺得我們沒有任何談下去的必要。」
吳楚之重重的把酒杯頓在桌子上，一臉不悅的看著丁三石。
「可是，小吳，我賬面上的現金還有7600萬美刀！」丁三石也是一臉的不忿。
吳楚之攤了攤手，「你確定你賬面的現金，夠賠付漂亮國的股民嗎？說白了，你那是無效的資產。
到時候的網難就是一家空殼公司，或許還是一家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
那是在漂亮國，我自己的業務也裝不進去，我買過來有什麼用？」
吳楚之知道，後面丁三石通過漂亮國辯論法庭成功申辯成功而復牌。
可是現在的丁三石自己不知道啊，否則他不會做出這種慌忙套現的舉動。
此時的丁三石已經找過了很多人，甚至包括做教育的俞敏宏他都找過。
已經是病急亂投醫的狀態，自然議價能力為零。
找到吳楚之，還是上一個拒絕他的雄小鴿的建議。
在雄小鴿的眼里，吳楚之最大的能力便是商業模式的打造能力。
這正好彌補網難現在的痛點。
吳楚之散過丁三石一支煙，「老丁，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這樣，我提一個方案，你看妥不妥。」
丁三石吸了吸鼻子，通過和吳楚之的交談，他也意識到了不妥。
交易雙方對標的物的判斷是不一樣的。
他始終抱著賬面上的現金說事，但投資者並不采信這種說法。
而和其他投資人不一樣，吳楚之直接戳破了他想套現離場的美夢。
他點了點頭，「小吳，你說來听听。」
吳楚之豎起了食指，「老丁，在我說出方案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套現成功了，你下一步做什麼行業？」
丁三石眼神閃了閃，「我可能會就此休息了吧。這輩子的財富也夠了。」
吳楚之哈哈大笑起來，「老丁，你不說實話，我沒法幫你的。如果你堅持這個說法，喝完這杯酒，我們就出門各走各的。」
丁三石苦笑了一下，「嘿！小吳，你這有點霸道了，你怎麼知道我下一步還要做企業？
我去學校教書不行嗎？我去做個富貴閑人不行嗎？」
吳楚之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老丁，創業是有癮的。創造其實是人的本能和剛需，是最高級的快樂。
而創業的本質就是創造，所以，創業會使人上癮，會樂在其中孜孜不倦，即使失敗也無怨無悔。」
丁三石見他要走，趕緊拉住了他，「小吳，听我說完。」
吳楚之撇了撇嘴，就知道你丫挺的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逼我用菜市場買菜的招數。
丁三石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夾在手里，「小吳，我沒法對你說實話，是因為我確實有苦衷的。
我想做游戲，但你投了勝達，有禁止協議，我說了等于沒說。」
吳楚之坐了回來，「老丁，這才對嘛，大家坦誠交流就是了。我剛剛說的很明白，實際上你根本沒有套現的空間。
也就是說，月兌離網難，你自己根本有沒有任何的啟動資金，來啟動游戲項目。
現在你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吧？」
丁三石苦笑的點了點頭，吳楚之說的是實情，他成功的太快，也敗的太快，根本沒有往自己包里裝錢的機會。
去年網難上市，可漂亮國也有原始股東12個月的股票鎖定期。
鎖定期剛到，公司又被勒令停牌了，完全沒有賣出股票的機會。
「可是我在網難根本沒法做游戲，IPO募集的資金變更用途要上股東會的，投票時因為規則，我必須回避。
漂亮國的那些少數股東對游戲產業絲毫沒有興趣，投反對票是大概率的事。」
丁三石也很為難，這才是他退出的主要原因。
吳楚之灌了一口紅酒後問道，「這樣，網難對我進行非公開發行股份，價格按照漂亮國交易所的規矩，取前20個交易日的均價，大概是？」
丁三石知道利害，趕緊打電話問了問，回道，「0.85美刀。」
吳楚之找姜素素拿來了紙筆、計算器，在桌子上記錄著，「你現在持股比例多少？第二大股東是多少？」
「我是58.1%，第二大股東BestAllianeProits是8.5%，是今日資本旗下的私募，管理層持股4.4%，其他的是閑散資本，沒有超過3%的。」這些情況丁三石了如指掌，說的很是詳細。
吳楚之揉著鼻根，繼續問著，「你和管理層、第二大股東有一致行動人協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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