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面對蕭玥珈誠摯的請求,吳楚之無情的說著拒絕的話。
「那就祝我們合作……你說什麼?」蕭玥珈驚愕了,笑容凝固在小臉上。
她萬萬沒想到吳楚之拒絕了她。
「沒听清?我說我拒絕。」吳楚之繼續說道,心虛的不敢抬頭看她。
這種事情吳楚之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怎麼讓秦莞接受葉小米,這事兒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眉目呢。
一旦蕭玥珈參與到公司運作里,葉小米的事情是遮掩不了的。
這樣不是直接點燃修羅場大戰的篝火嗎?
他可不信蕭玥珈不會趁機把秦莞拉進戰團的。
何況蕭玥珈說的話,听起來貌似很合理,實際上是完全禁不起細致推敲的。
很簡單,如果在乎選調生資格,她可以直接轉回法學院。
以她家在學校的能力,這完全不費任何功夫。
甚至這是她自己利用規則,就可以做到的事。
無非是力推元培班的蕭大校長,臉上無光而已。
而且她話里說的是沒有辦法主動參加競選,但是操作一番,由別人提名呢?
就像今天的臨時召集人競選一樣,隨便找個人提名就是了。
這對于她和蕭亞男而言,又不是辦不到。
最多再加個三進三讓的把戲,歷史書上這樣的記載多的去了。
如果想要法務的實際操作經驗,以他父親的人脈,隨便哪家燕大系的公司不能進?
說白了,她就是饞自己的身子!
這是吳楚之現在萬萬不能答應的,黨爭什麼的,以後再說。
你們只能在我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進行一場我規定烈度的戰斗。
蕭玥珈一張小臉冷了下來,「為什麼?你作為一個企業家,應該知道,拒絕我,損害的是你的利益。」
吳楚之知道,從純商業角度出發,蕭玥珈的加盟,確實會帶給他無比雄厚的助力。
蕭亞軍手里燕大系的資源隨便漏一點,無論是人才、人脈、合作機會,都足夠他快速騰飛起來。
而蕭玥珈那位紅圈所合伙人的母親,更是足以讓自己的公司在法務上面無懈可擊。
這對于立志出海與國外企業一較長短的吳楚之來說,更是彌足珍貴。
現在乃至未來二十年後,有海外法務經驗的也只有紅圈所這幾家律所。
可惜了。
如果不考慮感情問題,蕭玥珈確實是自己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可是,重生一世,如果混到婚姻都不能考慮感情問題,還重生個什麼勁兒啊?
吳楚之也沒有繼續開車游車河的興致,在中關村找了個露天停車場停了進去。
蕭玥珈見狀也不打擾他,坐在後排郁悶得想著心事。
她無法理解此刻吳楚之的選擇,她不相信他看不見自己給他帶來的好處。
現在她是一個朋友的身份,而並非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向他發出合作的邀約。
這樣的做法,並不涉及到男人那點吃軟飯的可笑自尊心啊。
這樣的措辭,她也是想了又想,在心里逐字逐句推敲了很久,才提出來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待吳楚之把車停穩後,冷冷的開了口,「給我一個理由!我需要一個理由!」
吳楚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過頭,用手給她指了指,「中央扶手打開,最里面有個暗格,里面有煙和打火機,幫我拿一下。」
蕭玥珈听話的打開了後排扶手廂,從最深處的暗格里翻出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她看了看,猶豫的遞給了他,「抽煙對身體不好,少抽點。」
吳楚之扯了扯嘴角,接過後,按下了車窗玻璃,點燃了一支煙。
而後想了想,他又打開了天窗。
望著天上的月亮,心里苦笑一聲,這算不算打開天窗說亮話?
雖然吳楚之打開了窗戶,蕭玥珈依然能夠聞到刺鼻的煙味。
她蹙著眉頭,悄悄用手扇了扇味道。
她的小動作,吳楚之通過後視鏡看的一清二楚。
無奈的把煙滅了,緩了緩情緒,他準備攤牌了,告知她葉小米的事情,「其實……」
蕭玥珈忽地笑了起來,打斷了他,「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吳楚之︰???
他一頭霧水的轉過頭,不解的看著她。
蕭玥珈眸里的光,燦若繁星,「你是擔心我們走的太近,秦莞會吃醋吧?
畢竟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呆在你身邊,換做我是秦莞,我也會擔心。」
吳楚之張了張口,「不是……」
蕭玥珈一副看破了一切的神情,「不用解釋,從你藏煙的事情上就看的出來,秦莞管你管的很嚴吧?」
吳楚之︰「我說……」
蕭玥珈咯咯直笑起來,憐憫的看著他,「沒事兒,我懂!我爸在家里也是這樣。
不過,老吳啊,你公司以後準備開成和尚廟嗎?」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吳楚之,覺得有意思極了。
以前是听說過西蜀男人怕老婆,沒想到是真的,還沒結婚就怕成了這樣。
此時此刻瞪大了眼珠子的吳楚之,在她眼里變得蠢萌之極。
她思前想後,都想不到吳楚之有什麼拒絕自己的理由。
剛剛吳楚之讓她拿煙時的情景,讓她頓時明白了事情的荒誕「真相」。
他!吳楚之!就是一個怕老婆的人!
吳楚之無奈地搓著臉,很是無語。
這算什麼事兒?
小月牙兒,你這自我腦補的能力已經快趕上孔昊了。
蕭玥珈大起膽子,俯身過去,小手捧起吳楚之的臉,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換個女朋友?我可不像你們西蜀女孩子那麼霸道哦~」
她頓了頓,繼續誘惑著,「我不僅不會管你公司有多少美女,哪怕你和她們發生點什麼。
只要不搞出孩子,不鬧到家里來,我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吳楚之把她的手拿了下來,白了她一眼,「你這話,你自己信嗎?」
蕭玥珈回贈了他一個靚麗的白眼,「你想想我媽是做什麼的。從小到大,我見過太多的案例了。
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這德性,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不就是你們的追求嗎?
何況你們這些做企業的,誰能例外,誰又能避免的了?
所以你只要不踫家庭里面的紅線,哪怕你把秦莞養在外面,我都不會管。」
先騙過來再說,到時候……
你敢你試試!
蕭玥珈心里的小人奸猾的笑著。
吳楚之也在心里哼哼兩聲,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過看著她笑靨上那雙嬌艷的櫻桃小嘴,吳楚之嘆了一口氣,女人的唇,勾人的魂。
他閉上眼沉默許久,而後沒好氣的看著她,「作為求職者,請你換個誠懇一點的理由。不要用之前的措辭來侮辱我的智商。」
蕭玥珈口里的‘里面’、‘外面’的說法,他是一個字都不會信,但這給了他一點兒靈感。
吳楚之在腦海里仔細過了一遍公司的內部流程,他決定賭一賭。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蕭玥珈偏著頭,「好哥哥,剛剛人家說的還不夠誠懇嗎?」
吳楚之把臉板了起來,「說出你真實的想法,你可以賭一賭我會不會答應。」
坦白局?
要不要玩這麼大!
蕭玥珈猶豫了,她不明白吳楚之的意思是什麼。
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是陽謀。
何況自己有什麼可以輸的呢?
她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吳楚之的眼楮,「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孤軍奮戰!」
吳楚之低下了頭,把玩著手機,「你要想清楚,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的,接受不了別人的背叛和離開。
一定要想清楚,上了我這輛車,可就沒有下車的機會了……」
「讓我上車!」
「不下車?」
她點了點頭,燦爛一笑,「只要車還在,這輩子我都不會下車!」
「無論什麼情況都不下車離開我?」吳楚之眸里閃爍著。
簫玥珈有點無奈,「我保證,無論什麼情況都不下車離開你。」
吳楚之伸出了手指,「拉鉤?」
蕭玥珈頓時有點兒哭笑不得,這個入職儀式這麼兒戲嗎?
不過她還是伸出了手指勾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吳楚之順勢握住她的手,「恭喜你,上車了。」
這勾人的魂,他想嘗。
「我今天是不是打擾到你的事了?」蕭玥珈有點害羞的抽回了手。
吳楚之搖了搖頭,笑的很愉悅,「沒有什麼事,能比你上車更重要的了。」
蕭玥珈心中暗喜,不過又覺得吳楚之這話有點言過其實了。
畢竟自己現在只是一個大學新生。
見蕭玥珈一臉迷茫,吳楚之也不多說什麼。
他打開了車門,「走吧,今晚我想看看中關村的寫字樓,找我們未來的辦公場所。」
蕭玥珈連忙跟上去,心里暗自慶幸,幸好換了一雙運動鞋。
「你要租還是買?」
「租,最快下周我就要把燕京分公司給啟動了。現在不考慮買的事,也買不起。」
吳楚之一邊打量著眼前四周的寫字樓樓宇,一邊緩步的在大街上走著。
進入到9月,燕京的天一天比一天黑的早,下午六點半太陽便落了山。
相比起錦城夜間繁華的煙火氣,燕京的夜里就顯得蕭瑟了一些。
至少沒有錦城那遍地的街邊鬼飲食,這讓他很不習慣。
站在大街上,吳楚之打量著周邊的寫字樓,發起了愁。
開始了入秋,夜間溫度開始慢慢的低了下來。
小風刮著,只穿著連衣裙的蕭玥珈其實有點冷,她把身子悄悄藏在吳楚之的後面,沒有聲張。
「老吳,你在看什麼呢?」蕭玥珈好奇了起來。
為什麼站在大街上,不應該一棟棟的去找物業問嗎?
光站著看有什麼用?
吳楚之也沒有不耐煩,誰都是從好奇寶寶這麼一路走過來的,
「剛剛入夜的這個時間點,其實是最好觀察寫字樓實際使用率的。」
吳楚之指著寫字樓明亮的樓層燈光,蕭玥珈恍然大悟,「那我們就去那些燈光少的?」
「可惜了,燈光少的那幾棟都是國企的總部……不外租的。」吳楚之搖了搖頭。
他本打算直接拿一層的,畢竟現在資金也算富裕。
為了避免將來出現辦公室分開有損公司整體形象的情況,現在付出的閑置成本他還是願意接受的。
不過望著眼前樓宇的燈光,他有點無奈了。
這滿坑滿谷的,肉眼可見都沒有整層的黑暗。
燕京現在寫字樓就開始這麼火爆嗎?
或者說996從現在就開始了嗎?
金融街的苦逼板客們,現在也沒這麼有福報啊!
吳楚之只能選擇踫運氣了,看有沒有可能會出現退租,或者整半層的。
辦公地點選在這里,是方便他自己和孔昊。
畢竟孔昊這種技術宅,最煩的就是路上耽誤時間。
而他自個兒更是需要離得近,這樣才方便他學校公司兩邊溜達。
最重要的是,這里可以很好的吸附燕大和華清的人才。
不過選在這里,王冰冰則遠了很多,在沒有4號線的日子里,坐公交得40來分鐘。
但對于王冰冰而言,倒也無所謂,畢竟她的工作很多並不是在辦公室完成的。
再說了,前期先打車唄,好歹也是高管嘛,後期自己開車完事兒。
倆人連跑了三個寫字樓,最大的空位260平米。
每平方月租含物管230元,還不保障車位。
吳楚之有點咋舌,他完全沒想到現在帝都的寫字樓價格這麼高。
2021年也不過才每平450元啊。
敗家也不是這麼個敗法。
他瞬間就打消了在中關村租寫字樓的想法,拉著蕭玥珈往停車場走。
「還有好幾棟還沒逛呢。」蕭玥珈倒是感到新奇,拿著一個筆記本記錄著,並不嫌累。
吳楚之沒好氣的看著她興奮的樣子,敢情這姑娘是把這事兒當做逛街買衣服?
他走到路邊的一個花壇邊坐了下來,掏出煙來,想抽一支,看了看她,又塞了回去。
蕭玥珈心里一陣好笑,跟著走過去。
也不嫌髒,她就這麼坐在上面。
蕭玥珈直接動手伸進他褲兜,幫他把煙拿了出來。
抽出一根,遞了給他,然後把煙盒放了回去,「抽吧,我爸也是要吸煙的,不過在家里只能在陽台上抽。」
燕京風大,見吳楚之幾次都點不著火,蕭玥珈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伸出小手幫他護住了火。
吳楚之愣了一愣,而後借著她的小手,點燃了煙,克制的偏頭往旁邊吐了一口煙氣,不自覺的嘴角上揚著。
「樂什麼樂,身體是你自己的,少抽點!」蕭玥珈的白眼很好看,抱著手臂在他旁邊坐著。
其實,只要不是故意冷著臉,桃花眼底的風情總會讓人心存遐思。
吳楚之承認,剛剛蕭玥珈伸手護火的那一剎那,他動心了。
上了車,遲早是自己的,沒必要著急。
他借著揉眉頭的動作,平復好自己的心情,開口講了起來。
260平米只是建築面積,甲級寫字樓的實(非‘使’)用率在70左右,實用面積190平米。
再扣除會議室、通道、文件櫃、家具佔位、前台等必要面積後,實際留給工位的面積堪堪不到80平米。
這個面積,也就只夠20來人擠著坐。
一個月寫字樓月租6萬,20人,每個人分攤下來僅僅剛性辦公成本就3000元了。
「而且,按照科技公司的標準看,這樣的辦公室看起來太寒酸了。
連茶水間、衣帽間甚至高管獨立辦公室都沒有,別人來訪的時候,會鬧笑話的。」
吳楚之惆悵的吐出個煙圈,他在想是不是考慮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
畢竟中關村、金融街、cbd三大寫字樓區域太貴了,他低估了這個時候燕京的寫字樓價格。
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考慮先暫時在商住房里面折騰一段時間。
畢竟自己也只是這幾個月缺錢而已。
而蕭玥珈則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公司的辦公空間和成本計算如此復雜。
她難以置信的說,「我一直以為人工成本就是工資和社保公積這些……」
看著她合不上的小嘴,和里面粉粉女敕女敕的丁香小舌,吳楚之克制著耍流氓的想法,扭過頭望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
「我開始的想法和你一樣的,自己創業了才知道,人力成本真的很貴。
人力成本不僅僅是薪酬成本,還有招聘成本、使用成本、培養成本、沉沒成本……
越是高層,成本越高,高層最貴的是試錯成本。」
他把孔昊、王冰冰的例子講了出來,「不過,我算比較幸運,冰冰有這個談判天賦。」
一開始听見王冰冰這個陌生女孩的名字,從吳楚之口中說出來時蕭玥珈緊張了。
不過後面听到是發小孔昊的表姐,與秦莞也認識時,她安下了心,警報解除。
她甚至立刻就把王冰冰劃入可團結爭取的行列。
無它,她才不信這個王冰冰對吳楚之一點想法都沒有,就這麼甘願陪著他瞎折騰。
王冰冰上的可是外交學院啊,不折騰,老老實實的在學校發展,以後妥妥的外交家。
隨後,王冰冰在鵬城的故事讓蕭玥珈听的心馳神往。
心里暗忖,這臭男人培養起小伙伴來,真是不遺余力。
幸好自己上車不算晚。
再過幾年,隨著公司的不斷變大變強,能人的不斷加入,估計他就沒這個心思和精力培養人了。
想到這里,她展顏一笑,扭過頭正想夸贊身邊的男子幾句,卻發現他的眼神呆住了。
蕭玥珈頓時就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