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條就是100張卡，1千條就是10萬張卡。
先不講賣不賣的出去的問題，他吳楚之哪來那麼多錢，幾百萬的事情啊。
「楚楚，過了哈。」卓浪趕緊插嘴，他擔心吳楚之沒這個概念，更擔心父親。
吳楚之示意卓浪稍安勿躁，「卓叔叔，我也不想小打小鬧的。既然現在開了代銷的口子，我想做個級別高一點的代理。」
卓衛國也沒嫌吳楚之人小鬼大，卓浪的這個同學的事跡他早有耳聞，前幾天校門口的事情讓他印象非常深刻。
「給叔叔說說你的具體想法。這個貨你怎麼拿，怎麼銷？」卓衛國點燃一支煙。
吳楚之也不怯場，把自己的想法在卓衛國面前娓娓道來。
「你是說你用你小舅的公司來做代理，和電信簽訂代理合同？這個倒是沒問題，但是走這一道，你要交稅你想過沒？」
吳楚之倒也清楚，「增值稅及附加稅沒有，主要是企業所得稅33%。」（注︰2001年時稅率）
「舍得？你如果只是學生賣東西，稅務局是不管的。」
「這個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我遲早會做大，納稅保平安嘛。」吳楚之看的很開，要想往資本市場上走，前期的合規在後面看來是最省事的。
「而且從公司走，電信會走流程，也規避卓叔叔你的風險，集體決策的事情嘛。程序對，結果對，程序錯，結果對也是錯。」吳楚之表示，只能幫卓衛國到這一步了。
能不能領悟到程序結果的問題，就看他自己了。
畢竟吳楚之也沒法用前世發生的事情來解釋。
這一點足夠卓衛國高看他一眼，「那你清楚經銷和代銷的區別不，我看你是想選經銷，這個可是要壓貨壓錢的。」
代銷提供銷售渠道，不需要壓錢進貨，享受批發價待遇，適合小規模的經營者。
經銷需要壓錢屯貨，享受進銷差價，適合大規模的經營者。
「利潤最大嘛，價格可以拿到最低，雖然壓錢，也不是全部壓嘛，賬期結賬嘛。」吳楚之笑的人畜無害。
卓衛國陷入了深思，面前這個少年的商業模式靠譜，經銷拿到低價，通過報刊點、校園代理的方式出貨，怎麼想都是正確的思路。
他是在琢磨著，看能幫到吳楚之多大的程度。
「我也不瞞你，一張百元面額的電話卡成本是28元，我們給代銷的批發價是一張52元，你如果經銷，可以談到43元。」
卓衛國接著說，「現在西蜀的庫存就是那麼一兩千條，如果你想要，你把公司的資料準備好，找浪浪的舅舅談。」
吳楚之點頭稱是，把這一兩千條解決，就是把卓衛國救了。
見天色已晚，正準備開口告辭，卻被卓衛國的動作給愣住了神。
電話卡滯銷的問題一晚上就被面前的小子解決了，卓衛國松了一口氣。
雖然電信賺不到什麼錢，好歹少了一樁煩心事，于是卓衛國精神一松，把桌子面上那份文件就往旁邊一扔。
第二份文件露出真容，《關于西蜀電信非對稱數字用戶線路商業化推廣方案的請示》。
非對稱數字用戶線路，就是ADSL，真正的寬帶，不佔電話線路。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吳楚之感激的看了一眼卓浪，這對父子真是最佳工具人，沒有之一！
卓衛國見吳楚之對這份文件也感興趣，想了想，沒有什麼涉密內容，直接遞給了他。
「小吳，對這個也有想法？」
吳楚之很快的看完了文件，點了點頭，「卓叔叔，這個我還真有想法。」
吳楚之飛快的將兩個系統的事情向卓衛國合盤托出，他現在最煩惱的事就是，如何讓網吧主動上線系統，而不是自己去挨著一家家跑。
時間成本，是他最大的痛點。
而ADSL為他這個商業模式的構架，補上了開局最關鍵的一環。
吳楚之很激動，ADSL的審批權就掌握在卓衛國的手上。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想用ADSL的優先辦理權來捆綁用戶。」卓衛國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坐在他這種位置上，誰不是老狐狸。
「但是我怎麼在明面上合理的給出這個優先權呢？」給誰不是給，但卓衛國對自己兒子的這個死黨起了考教之心。
兒子看來一門心思搞科研造飛機，自己遲早會老，怎麼才能讓兒子、未來孫子以後衣食無憂？
吳楚之沒有急著回答，接著喝水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剛剛太激動了。
卓衛國也沒催促，自顧自的抽著煙，眼底卻流露出一絲欣賞。
別的不說，這份心境就足以讓很多成年人汗顏。
臨大事而有靜氣，吳青山教了一個好兒子。
吳楚之凝了凝神，字斟句酌的開口，「網吧的資質，第一道審批權就在電信局。」
「但取得後，管理權就在多個部門。」卓衛國道。
「5月、6月山泉、燕京兩地的網吧連續發生五起火災，死的還有未成年人。」
「趁這個機會，電信局完全可以提出聯合文化局、公安局、消防局進行整頓。」
「符合要求的辦理，不符合的關停。誰先符合要求，誰先辦理。」
吳楚之一口氣說完，他也沒覺得自己做的多無恥，事實上前世在02年網吧整頓前，這種事經常發生。
02年藍極速網吧火災死了太多人，這才開始了全國範圍的大整頓，關閉的網吧數以萬計。
「小吳，你這心夠黑！順昌逆亡啊！」卓衛國豎起了大拇指。
吳楚之笑笑，沒說啥。
這麼做，他問心無愧。
卓衛國掐了煙，在沙發上坐直身體，就這麼看著吳楚之。
吳楚之也正色的看著卓衛國，毫不示弱。
一會兒，卓衛國開口說「邏輯是通的，但叔叔也給你說實話，這事兒不是賣電話卡。聯合行動我需要動用非常多的資源才能辦到。」
見吳楚之理解的點頭，卓衛國繼續說道，「就憑你和浪浪兩個小女圭女圭的交情，讓我來做這事，坦率的說，不夠。」
「現在開始，我不把你當女圭女圭看待。我直白的說，我能得到什麼？或者說，卓浪能得到什麼？」
卓衛國眼神凌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