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帆咽了咽口水，小聲地問道︰「徐姐，這個熱搜多少錢。」
「不要錢，這是公司的包年套餐。」徐婷回了一句。
張雪涵說得沒錯，果然許多娛樂公司都搞了微博的包年套餐。
「徐姐，坦然說我不喜這個稱號，一點都不喜歡。」
夏帆說得非常直白，希望公司別拿「土味音樂才子」的人設搞營銷了。
經紀人徐婷在沉默幾秒後，給夏帆回了一句︰在娛樂圈激烈的競爭里，你需要一個特點鮮明的人設，才有可能月兌穎而出。
你要清楚，有唱功又能創作的歌手不在少數。
言下之意，這「土味音樂才子」是她給自己精心設計的。
「小夏，你在《浪哥》上的表演雖然非常成功，但我估計這個熱度持續一年也就到頂了。」
「有了這個人設，特點鮮明，就能在觀眾那邊留下更久的記憶點。」
「如果你不想像一顆流星一樣在娛樂圈里一閃而逝的話，一定要給自己塑造一個人設。」
夏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隱隱感到有一點頭疼。
他穿越到這個時空已經有數天了，這里的娛樂產業高度發達。
如今不比十余年前，華語樂壇已經很難再出現大天王和大天後了。那些娛樂公司也從沒有指望將旗下的那些流量愛豆，哪怕是一線頂流培養成下一個大天王和大天後。
他們訓練旗下的流量愛豆唱跳，然後出單曲，出專輯，不是為了出圈，成為流傳于世的金曲，而是為了割粉絲的韭菜。
這些歌曲只能是圈內粉絲自嗨，路人從不關心，也很少听過。
賺錢是第一位的，資本非常現實。
夏帆突然懂了，怪不得經紀人急急忙忙地給自己立人設。
有了這個人設之後，就可能以這個為噓頭，放出去賺錢。
屆時滾滾而來的財富，作為經紀人的徐婷也能受益良多。
至于這個人設能立多久，能收割到多少財富，從以往經驗來分析短則1-2年，多則5年左右。
這段時間足夠讓也娛樂公司賺得缽滿盆滿了！
至于再往後？
現在的娛樂公司像工業流水線一樣批量制造著各種流量愛豆，一批淘汰了，馬上可以換上另一批。
「徐姐，我實在不喜歡這個稱呼，你還是把這個熱搜撤了吧！」
夏帆默默打了這幾個字。
然而就在將要發出去的瞬間，他猶豫了……
這些文字暫時以草稿的形式存在于打字框里。
不立人設一年後就會糊，立了人設運氣能堅持五年。
夏凡的內心有了一點掙扎，握著手機的右手緩緩放下，然後有些心不在焉地將目光重新投向了舞台中心。
此刻在場上表演的選手名叫陳有朋，他在青年時代是以男團出道，有過幾首傳唱度極高的爆紅歌曲，可謂是出道既巔峰。
但在男團解散後，其他幾個成員的事業開展地有聲有色，只有他這個倒霉蛋一年不如一年，到了今時今日幾乎糊到了地心。
他和杜小天算是一個類型，迫切需要回春，但難度要大于後者。
為了奪人眼球，陳有朋在總決賽第一輪走得還是老路子，一邊穿著艷麗女裝一邊唱歌。
這樣的表演也許能夠讓觀眾增加不少討論的話題，為本尊帶去不少熱度，但還不足以吸引夏帆的注意力。
倒是一旁的杜小天看得津津有味。
夏帆百般無聊地看了一小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收回了目光，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
在短短幾分鐘，「土味音樂人—夏帆」的熱搜排名已經飆升到了第三位。
在他腦子里的縈繞的，還是剛才徐婷的那些話……
夏帆的心中有一點是認同的，時代已經變了！
這里不是原時空的90年代，或者千禧年的世紀之交。
這個時空當中，互聯網的發展進程相當于原時空的2020年，但華語娛樂圈的影響力卻大了許多，可以說是和英語娛樂圈兩分天下。
日娛、韓娛，就像原時空的里台娛和港娛那樣，早已經式微。
即使他有著堪比林大仙的音色，手里還握有異時空無數的金曲，也不一定能夠在這個時空月兌穎而出。
可他也不願意成為這些娛樂公司的工具人啊！
「我就不信自己一年後會糊掉！」
夏帆頓時激起了一些傲氣，拿起手機將待發送的那段「關于撤銷熱搜」的文字重新發了出去。
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
徐婷一直沒給回復。
夏凡看著高掛的熱搜，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煩躁之感。
「徐姐，撤銷了沒？」
又過去了幾分鐘，徐婷還是沒回復。
這個場合不太適合打電話，他只能發起語音，響了幾秒後馬上掛斷，來不斷提醒對方。
此時，夏帆早沒有心思留意舞台上的狀況，一門心思都放在手機上。
斷斷續續又過了約5分鐘，徐婷終于回話了。
「小夏，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和公司領導通話了。實不相瞞，公司的規定里我有買熱搜的權力，但撤熱搜要向公司報批的。」
「很抱歉，公司沒同意。主管領導覺得這個標簽非常不錯！」
夏帆很無奈︰「徐姐不帶這樣搞的啊，公司好歹也得問問員工的意思啊。」
「小夏，一般情況是可以撤銷的。但這條熱搜的閱讀量因為漲得太快了，排名不斷串升。公司那邊就不願意撤銷了，覺得這一波營銷非常好。」
夏帆一臉苦笑，這算是自己坑了自己？
他剛才打了一行字，因為有點猶豫一直沒能發出去。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人設。」
夏帆還是嘴硬，心里的傲氣還是要有的。
什麼土味歌曲，土味音樂人的人設都是外界強加給自己的，他本人是斷然不認的。
「不，我覺得你很合適這個人設。好好比賽，別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夏帆沒有再回話，此刻肚子里正憋著一股無名火氣。
他打開手機的軟件市場，重新下載了微博，登錄了自己的賬號，發了一條︰
#土味音樂才子-夏帆#這是公司給我買的熱搜，我不喜歡這個稱號，也不想當工具人。
這一回，夏帆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了發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