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見族老

空曠的大廳內,智者平和的對小七說︰「以後你就在這里住下吧。」不待小七反對或同意,轉頭又盯著老八和雪兒問︰「這一年過的可好,你帶著的小貓都長大了。」

這次輪到小七听得稀里糊涂的了。老八原來早就認識智者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老八不敢擺架子恭敬的說︰「剛才多有冒犯,我還沒有感謝您當年的救命之恩,就唐突了你,實在,實在。」

智者打斷了老八道歉的話語︰「無妨,不說此事。」

老八雙眼突然閃過某些傷感︰「哎!不比從前,但活的很充實。」雪兒安慰的靠攏到老八身前。

智者見雪兒和老八的模樣,嗟嘆望向遠方︰「我以前目光太狹隘了,是我對不住你們,本來我可以做的更好,可我沒有。」

「不,這不是您的錯。」老八趕緊說︰「當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和雪兒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智者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誠懇︰「不說當年的事情了,我想請你們也留在我這里生活,為我以前犯下的錯贖罪,可以嗎?」

「這!」老八轉頭看了眼躲在懷里的雪兒。

「我知道你想什麼,這只小貓自然也住在這里。」智者微笑的注視著老八和雪兒。

躲在老八懷里的雪兒不敢相信突聲問︰「真的?」

「真的,我還騙你不成嗎?」智者笑了,只是它的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老八還是略帶疑惑的問︰「智者,我不是不信任您,只是……」

智者追思著往日,漆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敬佩和哀愁說︰「是的!一年前我最多能出口搭救,畢竟狗和貓天生就不對立,直到那只狗的出現,我才意識到往日的想法是錯誤的,它給我講了一個村子里斗爭的故事,給我講了它短淺的目光如何想要改變狗與狗之間思想的不同,如何從森林的深處尋找到了真實的自我,比起它我愧對智者的稱號。」

听到這段話的小七全身一震,它想到了一條狗,那個深深刻在記憶中賴皮狗︰族老!

小七焦急的打斷智者的話︰「請問它是不是全身癩痢?還有它有說它叫什麼名字?來自何處?現在去了哪里?」

智者疑惑小七為何知道這條狗的特征︰「沒錯!它全身燒傷嚴重,幾乎癩痢!它叫大斑!來自西川,現在已經死了。」

大斑!小七雙眼通紅,是的!就是族老,它曾經用過的名字,不斷被所有狗重復提起的名字,全村的狗驕傲。

「死了!」小七喃喃自語,雖然知道它終究一死,可還是沒能再見到一面,哪怕最後一面!

小七時而思索,時而淚轉于眼眶的表情,讓旁邊的老八深感不解,雪兒則凝望這只多愁善感的大老鼠,它覺得小七就像深奧的黑讓人著迷。

智者回過神,驚嘆的問︰「莫非你認識它!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小七哀泣一聲,點了點頭。

智者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說︰「那我得跟你好好聊聊!阿奎,阿奎。」

不一會阿奎小跑著進來。

智者急忙吩咐到︰「快給老八它們安排一個住處,以後它們三個都住在這里了。快去啊,楞著干嘛!」

阿奎一呆,老八它能想得通,可是這只貓也住在這里?

「怎麼還不去!」

阿奎趕緊說︰「是,是!智者,我馬上去,然後示意老八和小貓跟隨自己。」

老八欲要在試探一方智者誠意,不過看其全身心關注在小七身上,也不好打擾,告辭一聲後便帶著雪兒出去了,雪兒則好奇的盯著小七,它想知道智者會和它聊什麼,所以一步三回頭。

寬敞的房間中只剩下一只老狗和一條青年狗,兩狗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給我講講你在村里的故事吧!」智者率先開口詢問。它並沒有詢問大斑的事,因為這樣反而會讓處于悲傷中小七更加不願開口。

「我的故事?」小七回憶著,緩緩的開口︰「我只是村里一只不起眼的狗,曾經仰慕著那些爭斗最凶狠的狗,我們分成兩個族群……」

時間在敘述中悄然走過,期間阿武送來了飯菜,飯菜相當豐富有完整雞腿,牛排等食物,就連悲意中的小七都忍不住感嘆不虧是智者所居住的地方。

夜已漸深,在故事的敘述中更多的講述著大黃,族老,斑斑各自不同的信念,各自生存的意義。

智者听完這些故事略有所思的感嘆到︰「哎,我坐井觀天了,從出生就注定流浪的我,遇到了上一任的智者,它將我收為知事,我就一直跟隨它生活,我以為自己學到的東西已經可以傲視群狗,然而大斑的出現讓我驚醒,我足夠多的知識下隱藏的不過是一顆狹隘的心,我沒有那種一往無前為之付出的勇氣,沒有那種看破生死和名利的智慧,有的不過是虛度年華中為了所謂的智者頭餃而奮斗的虛偽,上天待我不薄,讓我遇到了它,對了,你認識一個叫點點的嗎?」

小七听到這個名字如雷擊立于當場,點點?熟悉又規避的名字,曾經的用名,那包涵著往事的一切!

智者見小七發呆自言自語著︰「大斑曾說過,點點是一條聰明的狗,而且,它在它心里種下了一顆不應該種下的種子,所以它愧疚它。」

小七默然的笑了,此刻內心糾結無比,榮幸族老還記得它,可往事不能再提,改變了的東西再也回不到從前。

「不認識!」這是小七的答復,自覺無臉在面對朝夕,又何必要去承認昨日的煙雲。

智者狡詐的一笑,輕輕的說了一聲︰「真是可惜,我還想知道大斑在它心中種下了一顆什麼樣的種子。」

小七沒有說話,只是問︰「族老怎麼死的?死在那里?」

智者漆黑的雙眼充斥了對老友的不舍之意︰「它來到這里的時候已經瘦弱不堪,全身暗瘡早已病入膏肓,活著的完全是一股意志,想要找到的答案,成了它最執著的追求。」

小七強忍淚水,盡量保持平靜︰「然後呢?它去了哪里?」

「哪里也沒去,它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在支撐它走的更遠,而且它也不想在走了,因為它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小七驚呼出聲,從那次山林間和族老告別後,兩狗再也未見過面,它也知道族老臨行前說過要去尋找先輩的足跡,找回真正的自己。

「不虧是族老!那麼它的答案是什麼?請問您知道嗎?」

智者沉思一會說︰「狗就是狗!」

「額!」小七瞠目結舌,這就是那個所謂的答案?什麼意思?

智者也不點破這句話的含義,平靜的對小七說了句︰「你不想去看看它嗎?」

「它?族老難道在這里?」

智者點了點頭。

小七難言的情緒再次涌上心頭忙道︰「請帶我去!」

智者對著門外叫到︰「阿奎,阿奎。」

阿奎不一會就小跑進來,恭敬的等待智者吩咐。

「帶它去看看大斑的遺骨。」

阿奎行了一禮對小七粗聲粗氣的說了聲︰「走吧。」自顧轉身就離去。

小七看了眼含笑的智者行了一禮,趕緊跟了上去。

一路上小七才發現,原來智者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歐式別墅,百中乏黃的牆面,兩根巨大粗壯的羅馬柱立于門前,最醒目的要數那個圓形尖頂的屋頂上面雕塑著一匹獨角獸。屋子四周圍牆聳立,那鐵銹斑斑的大門證明這是一處被遺棄的宅院。

阿奎帶著小七來到院子,經過荒草,到達一顆巨大的松香樹下,樹上幾只鳥兒嘰嘰喳喳的爭鳴,樹下一堆完整的白骨安詳的躺在那里。

「族老!」小七忍不住內心壓抑已久的傷痛,失聲痛哭出來。

悲傷的氣氛連一旁的阿奎都眼眶紅潤起來,它是認識大斑的,這條癩皮狗剛來時它和阿武都不喜歡它,嫌棄它,以為是來蹭飯的,是想得到智者施舍的,然而在一天天的接觸中,它和阿武都被這條癩皮狗打動了,雖然它的殘軀是丑陋的,可它的靈魂是完美的,它是一條真誠、勇敢和追求自我的狗,它值得尊重。而在不遠處的雜草叢中一雙綠油油的寶石眼楮正傷愁的彌望著這一幕,它也不知道為何會流淚,可能出于同情,同情那副骨架的主人,同情流浪的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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