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虛無的理想

「今晚食物有點少啊?」小七皺了皺眉望向屬下找回來的食物不悅道。

黑風和喇叭等眾狗一听,以為小七是在懷疑它們偷懶趕忙解釋到︰「隊長,真不怪我們,今天的垃圾桶全被拉走了。」

「對啊,隊長,我們晚上出去垃圾桶就不見了。只能撿燒烤攤哪里的了。」

「是啊!隊長,我們真沒有偷懶。」

「隊長,誰知道那些人又把垃圾桶拉去什麼位置了。」

小七一臉疑惑。垃圾桶還會改變位置?

黑風慌忙說︰「隊長,真的!城里人就這樣,他們覺得那里垃圾桶擺著不好看就拉到別的地方,然後又覺得不好看又拉到其余的地方。」

小七一陣無語,看手下饑腸轆轆和疲憊的樣子,知道它們沒有說謊,無奈的一聲嘆息後,發布命令說︰「行了,我相信你們,開吃吧。」

眾狗听到命令安耐不住肚中饑餓匆匆吃了起來,由于食物少,眾狗搶食比起朝日更加賣力。

小七沒有吃,它內心充滿了矛盾,無心進食。

滿嘴酒氣的醉狗突然走到小七面前︰「想什麼呢?還不趕快吃東西,快沒了哦!」

「沒什麼?在想過去。」小七沒有發現自己的改變,以前村中的時候它雖然膽小,可喜歡說話和談心,現在雖然膽子稍大了卻愛上了沉默。

醉狗不屑的說了聲︰「哼!不說拉倒,我自去喝酒。」

雨天連綿不絕,小巷中已無任何干爽的位置,綿綿不絕的雨滴不停灑落著,好像是千萬支魔箭又好像是千萬條琴弦,彈出了千變萬化的聲音。連續兩周陰雨,讓原本熱鬧的街區都安靜了許多,就連那燒烤攤都經常早早打烊了,食物出現了極大短缺。很多手下耐不住饑餓和寒冷選擇了投奔它處。

喇叭和黑風每天報告的事由已從尋到多少食物變成了︰隊長,某某跑了,這個叛徒,這麼幾天都挨不住。其實大家都清楚並只是因為燒烤攤關門的問題,而是那些垃圾桶不在了,這個街區已經不足以養活十幾條流浪犬了。

小七含著笑意的听著這些可笑的匯報和謾罵心里充滿了失落,這才幾天的時間自己十多跳手下銳減到五六只,以往雖有傾盆大雨可並不影響生計,那個時候的數十只垃圾桶總有丟棄的食物給予供應,現在那幾十只垃圾桶以被拉倒了老莫曾經的地盤,現為七星掌管的地帶,曾經貧窮的管轄權一躍成為整個段食物最豐盛的地盤。

小七逃離的手下大多去了七星那里找活路,至于剩下的這五六條狗,喇叭和黑風不過是因為小隊長的職務舍不得離開,俗話說︰寧做雞頭莫做鳳尾。而另外三條狗也是由于年紀過大或以前同七星不對付,去了怕自討沒趣暫無去處罷了,至于醉狗已經幾天沒喝酒的總是嚷嚷著要離開,卻沒有真正離去。

听著打落在藤葉上的雨聲,每天過著忍饑挨餓和雨水侵略的日子,睡覺成了最好的防御能力,白天晚上,只是偶爾被濕寒的氣候冷醒,轉過身接著睡,盼望雨水停歇成了巷里每只狗最期盼的願望。

「該死的雨什麼時候才能停!餓死我了。」黑風不滿的嘟著。

喇叭抬了抬眼楮,舌忝了幾口地面的水︰「誰不餓啊,哪家燒烤店也是,下雨也該開門啊。」

「七星運氣怎麼那麼好,那麼多垃圾桶拉到它那邊去。」

「現在它們那里肯定是大魚大肉。」

羨慕的議論聲充斥著小巷,它們怕被小七听到引起不滿,盡量壓低了音量,可狹小的巷子,在這個小空間里放個P都能听到,何況小聲議論。

「喇叭。」小七叫到。

喇叭小心翼翼的走到小七面前︰「隊長有事?」

「流浪狗有忠誠嗎?」

喇叭听到這個詞語,一陣慌亂,它以為是自己和黑風有時候的悄然言論被听到,趕忙說︰「隊長,別的犬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我對你是忠誠的啊!」

小七淡然一笑說︰「別緊張,我只是和你討論一個問題。」這幾天看著那些不告而別的手下,有的逞小七睡著,有的找借口去尋食就一去不復返,總之千奇百怪的理由然後悄然離去。

小七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族老和大黃以前所說的忠誠!流浪狗因為沒有了主人,到底應該向誰效忠?

喇叭仔細看著小七,直達確認它並不是試探自己才小心翼翼的說︰「應該有吧!」

應該?有吧!小七听到這個不確定的答案,心里充滿了說不出的失望還是憤怒,它盡力平和著心態說︰「我打個比方,要是,嗯!那個所謂的王被別的狗謀害了,你們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看似問喇叭,其實問的是在場的狗,它一直想的問題不外乎身為狗的本分是效忠,而沒有主人的狗,應該盡忠的對象又是誰?想來想去職位最高的好像就是傳說中的王。

醉狗好奇的盯著小七問的問題,眼里的欣賞之意越發濃厚,嘴里叫嚷到︰「關我屁事,老子是自我放逐的,它死不死關我毛線!」

小七直接無視了它,而是略帶緊張和期盼的盯著這些手下,因為它的這些手下都是流二代,說白了就是它們從父輩那代開始就被拋棄了。

喇叭和黑風等犬面面相窺,它們腦海中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它們從出生到現在「活著,如何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它們每天思索的問題。」

小七見它們左顧右盼的樣子生氣的罵道︰「一群蠢東西,這種問題還要考慮嗎?」或許它想要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以後活著的目的,哪怕它知道這個答案是假的,自從它選擇逃離內心總是背負著說不出的負罪感,這種感受一直壓迫和撕咬著它,而找尋一個理由來代替自己的決定成了思想上的執拗。

眾犬被小七罵的底下了頭,它們沒有羞愧,只是有些憤慨,狗與狗之間對罵的可用語很少,也很少有劈頭蓋臉的罵。

壓抑,冷清的氣氛渲染了整個小巷子,突然其中一只歲數較大的老狗走上了前,小七認得它,它是所有手下中年歲最大的狗,好像有六歲多了,身上灰相間卻又像棕黑相交的雜毛都已經開始月兌落,有些地方毛淺,有些地方毛厚,瘦弱到能見其骨的體型,名叫︰老。

老平常膽子很小,無論誰說什麼都只會應聲而答,從未敢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意見,今天在小七盛怒的情況下,居然敢率先走出,倒是另小七都有些意外。

老先是恭敬一禮,然後說︰「隊長我听說過你的來歷。」

「嗯!」小七淡淡的看著它。

「請饒恕我的無禮,老朽才敢接著說。」

小七驚訝的看著說話有禮有節的老,完全不復以往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說︰「你說,只要你說的有理。」

老略帶回憶的輕聲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跟父母流浪,那個時候很苦可又很幸福,有一天我看見有主人的家犬,我感覺很好奇,我問我的父親為什麼我們不能效忠于人類,過上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我的父親說︰因為它是一條土狗,被外來的名犬所替代,沒有被殺死已經是主人恩德,它被拋棄了,效忠已成了往日,活下去才是目標,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的父親和母親被段長派出去完成尋找新的生活領地的任務,再也沒有回來。」

「那天我等啊,等啊,可它們在也沒有回來,段長重新任免了新的隊長,作為老隊長的後代我被驅趕出街道,又流浪到另外一條街道,漸漸我懂得父親說的活下去才是目的,我忘記了往日父親教導我的底線,忘記了我們犬類該有的忠誠,忘記了一切能夠忘記的所謂尊嚴,活下去成了動力和追求。」老說著兩行淚水不自覺流了出來,然後有些哽咽的說︰「今天我之所以敢有膽量站出來,因為今天的隊長你讓我想到了我的父親,它在被拋棄的時候也曾死守它的理念,找尋它活著的意義,可是等到我們出生,當食物短缺時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先後離去對它的打擊太大,從那時起它變了,為了讓我能活下去,它改變了自己理想,重新找尋生活的意義,它需要養活下一代,它已沒有了初始的那種傲氣,它選擇了對生活環境妥協。」

老越說情緒越激動,慢慢的變成了對命運不公的控訴。「隊長我大膽說一句︰你現在能胡思亂想,是因為你相對于我們來說是幸運,剛從家犬轉變為流浪犬就得到一定地位,我們從小都是流浪狗,只能在最底層徘徊,撿拾那些丟棄的食物,多少流浪狗因為誤撿有毒的食品而喪命,有些因為翻找食物被尖銳物刺傷而斃命,我活了這麼久,看到了很多同伴死去,我的願望不過是成為一個隊長不用去尋找食物。而對于王是否正常死亡,與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們死亡時,王又為我們做了什麼,大家不過都是為了活著,更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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