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暑去冬來,12月悄悄的來臨。雖然是12 月,但位于我國南方的S 市,沒有一絲絲寒冷的感覺,氣溫特別舒適,不高也不低。運動會就在這令人舒適的12月開展。

正式運動會是12月的14,15號,而剛邁入12月,準備的工作就開始了。

先是報名,同學們紛紛報名了自己擅長的項目。白玉兒報名了800米,向林越報名了200,400米,郝嘉琪陶寧寧一起報名了100米接力。夏嫣然腿有傷,無法參加項目。按照汪靜萱的規定,沒有報項目的,要報名運動會的志願者。志願者總共有檢錄,計時,紀檢,後勤四組,統分。夏嫣然被分在統分組,負責第二天的統分工作。

運動會開幕儀式的排練是重頭戲,每個班都要組成方陣,在開幕式上走過主席台,並且要準備一分鐘表演。根據一中的傳統,每一屆運動會的開幕表演都有不同的主題,而這屆運動會是「各具特色的56民族」——即每班的方正代表不同的民族,經抽簽,2班方正代表朝鮮族,要準備朝鮮族的舞蹈。

當任汪靜萱在班會上說了這件事後,一直學民族舞的白玉兒,十分高興,下課便找到汪靜萱,跟她毛遂自薦到︰「老師,我從小學習民族舞,這次開幕式的表演,可以讓我領舞嗎?我有信心我可以跳的好的?」「幕式演出,我把所有工作交給郝嘉琪負責了,她來排舞,你和她說吧」白玉兒無奈,只好去找郝嘉琪。郝嘉琪听白玉兒說完自己的想法後,本想答應,可她轉念一想,白玉兒擅長民族舞,自己雖然學過舞蹈,但更主要練韓舞,民族舞肯定比不過白玉兒,如果讓她領舞豈不搶了自己的風頭?郝嘉琪思考了一下,說︰「白玉兒,謝謝你的幫忙。舞蹈我剛剛用班級的電腦選好了。那個舞只有一個領舞。我是文藝委員,如果不領舞,同學們可定會不服氣我這個文藝委員,所以,我得領舞。我還打算再要十位伴舞。你會跳舞,又熱心,你可以當伴舞嗎?」白玉兒無奈,只好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跳舞的幾個人每天下午都要排練一個小時,郝嘉琪作為文藝委員和領舞,自然成為了排練的總指揮。她指導同學們排練時,對其他同學可謂嚴苛,只要有一個同學,動作稍微有一點點不到位,全部人就要重新做一遍,如果再做的不好,就所有人停下,讓那個人到前面單獨做給大家看。正因為郝佳琪這樣,排練的速度十分慢,一個小時下來才練習了幾個動作。

白玉兒悄悄對旁邊的陳梓嫚說道︰「耍什麼威風嗎,不就是文藝委員,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是,要就那麼多,自己也沒跳的多好」陳梓嫚低聲附和,可郝嘉琪還是听見了︰「同學們,我這麼嚴格,也是為了班集體著想。這開幕式的分數會佔運動會的團體總分的百分之二十呢,我們班想拿一個好名次,開幕式很重要。同學們,我們要為班級多考慮考慮呀,」被郝嘉琪這麼一說,同學們再也不敢說什麼,但漸漸有了不滿。

終于,在運動會開始的前兩天,舞蹈排好了,音樂也和過了,接下來,要全班同學一起排方正。總共四排,跳舞的十一個人站在第一排,男生站在最後一排和倒數第二排的後半部分,剩下的就排女生。夏嫣然因為個子高。被排在第三排。旁邊剛好是男生,夏嫣然不想和男生站的那麼近,便悄悄的和同一排的另外一個女生換了位置。

服裝也在同一天送來了。衣服是朝鮮族特色的民族裝,女生是大大長長的裙子,配著「長今」。領舞的裙子是大紅色的,伴舞的裙子是粉紅色的,其余同學是藍色的。

晚上,白玉兒把衣服帶到宿舍,迫不及待的穿上,在陽台的鏡子前,一邊照鏡子,一邊擺弄著裙子,一邊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陳梓嫚看了,笑著說道︰「白玉兒,想不到你這麼臭美呀,你對著鏡子照了起碼有十幾分鐘了。」「什麼臭美,我本來就很美」「哈哈,你怎麼這麼自戀?」「還好吧,我得換下來洗了,不然到時干不了。」「那我也得趕緊把我的洗了」接著,兩人一邊說說笑笑,一邊洗衣服,夏嫣然則在床上安靜的看著書。

兩天後,運動會正式開幕。開幕式可謂盛大無比。一中的初中部和本部的很多高層領導都蒞臨現場,主席台整整坐了兩排領導,操場的周圍插滿了彩旗,圍著操場的護欄掛上了氣球,一派喜氣洋洋的氣象。

開幕式上,同學們整齊的排著方正。白玉兒心情格外緊張,雖然她經常表演,可是還是擔心出錯,以至于手是冰涼的,身上卻冒著冷汗。她不安的低著頭,腦海里回憶著動作,不斷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不過她並沒有緊張很久就上場了。跳舞時,甚至緊張的腳步有些不穩,白玉兒努力的跟上節拍,穩住步伐,不讓自己摔跤。

一分鐘的表演仿佛在白玉兒看來是那麼的漫長,終于音樂結束,可以退場了。白玉兒松了口氣,直到退完場才從緊張的情緒中走出來。

開幕式後比賽正式開始。有項目的同學們去檢錄,備賽。沒有項目的同學則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聊天,拍照。眼尖的同學們看見隔壁的1班和3班的家委都給自己班上的同學買來了零食和水果,而自己班上卻什麼也沒有。同學們看著眼饞,議論紛紛。」膽大的白玉兒問王靜萱「汪老師,我們班的家委有賣零食嗎?」「我沒有讓家委買,運動會就專心看比賽,為什麼買零食?」「可是大家都很想邊看比賽邊吃零食」陳梓嫚附和。「而且寫運動員也需要吃點東西補充能量」另一名女生附和「1班和3班都買了,我們班不能輸呀」又一位女生附和。「對呀,至少我們應援條件上不可以輸給其他班嘛」越來越多人附和見那麼多同學都強烈要求,汪靜萱有些尷尬的說︰「是我沒考慮周全,既然大家都想要,那我下午叫家委去買。」同學們這才安靜下來

夏嫣然不喜歡扎堆,坐在看台的人較少的最高層,拿了幾本練習冊靜靜的寫著。看台一側是學校操場,另一側則可以看到校園外部。練習寫累後,夏嫣然就趴在護欄上,望著校外的風景,看著建造中的樓房,忙碌的工人,一塵不染的藍天,夏嫣然入了迷,這大概是她在學校最最放松的時候了

「夏嫣然」一個聲音讓夏嫣然回過了神,扭頭一看,是語文老師方文彬,不知為何,站在夏嫣然旁邊。夏嫣然立刻站好了,應道「老師好。」「一個人看什麼呢這麼入迷?你有項目嗎?」「我腿有舊傷,就沒報項目了,有點無聊,就看看風景。」「這樣呀。你可以和其他同學聊聊天,拍拍照,都挺好的。」「嗯,不過我更喜歡一個人,安靜些。」「我看你確實比較喜歡一個人,平時比較內向,不愛講話,倒是喜歡這樣看著遠處。你不能經常這樣子,這不太好,要開朗,外向一點。」夏嫣然點點頭,心里感嘆︰「這老師觀察的怎麼這麼細致,連我的喜好都清清楚楚。」又听方文彬說;「其實我曾經也是比較內向的人。」夏嫣然認真打量了一下方文彬,印象里這位老師是平時上課總是侃侃而談,又非常幽默,下課更是課可以和同學們聊得來,非常健談,完全和內向二字不搭邊。見夏嫣然驚訝,方文彬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來自農村,相對閉塞,村子就幾戶人家,沒有機會接觸到多少人和事,父母也沒什麼空管我,小時候就經常呆在家,久而久之話就比較少,高中時到鎮上念書,感覺自己樣樣不如人,更是有些有些自卑,無法融入同學,常常也是獨來獨往。」夏嫣然听到這兒,目光不由的帶上了點同情,說道︰「這樣呀。」

「後來,我上大學,選修了心理學。有一個老師特別好,她的孩子和我們差不多大,所以也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同學們都很好。她注意到內向的我,鼓勵我沒事找她聊聊天,慢慢的我敢于說出自己的心事,她也讓我知道,不必為自己來自農村而自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依然可以活的很精彩。後來,不僅和她,和其他同學也可以聊得來了,交了很多朋友。又在她的建議下,參加了各種社團,成為了學校的主持人,最重要的是,考上了研究生,來到了這個更大的城市,來到這所學校。」

此時,夏嫣然眼中同情的目光已經變得敬佩,欣賞。「老師希望你也可以外向一點,多交幾個朋友。」方文彬又說。「我不太明白,交朋友很重要嗎?」「肯定重要,交朋友你有煩心事時,可以排憂解難,你開心時才有人分享,這樣,你每天才快樂。」「可我總不太喜歡和別人相處,和別人一起時總是感覺不自在,甚至有些難受,所以我應該交不到朋友。」「你得慢慢的改變,你可以先試著和一,兩個同學平時時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並且不斷暗示自己這樣其實個好的習慣,才能克服自己的不情願,主動些,找同學們感興趣的話題。久而久之,你就會習慣和別人一起。」夏嫣然點點頭,說道︰「我會按照老師說的去做的。」「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人大多數是善良的,只要你用真心去和他們相處,就會收獲友誼。」夏嫣然點點頭。

不知為何,方文彬的話仿佛給予了夏嫣然莫大的動力,讓她決定按方文彬的話照做。夏嫣然想起之前她生病發燒是白玉兒陪著她去醫務室,把筆記借給缺課的自己,還幫她化妝,這麼善良的人,無疑是交朋友的最佳人選。夏嫣然找到正在和別的同學一起拍照的白玉兒,對她說道︰「白玉兒,今天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白玉兒听到,愣了住了,沒想到一向高冷的夏嫣然會主動提出和自己吃飯,要知道,以前有兩次主動邀請她一起吃飯可都被拒絕了,說是喜歡一個人吃,安靜些,所以,白玉兒也沒再找夏嫣然了。

見白玉兒沒有回答,夏嫣然又問︰「中午可以一起吃飯嗎,白玉兒?」「可以呀,不過我一直是和陳梓嫚一起吃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夏嫣然自然是不喜歡人多了,不禁皺了皺眉,可是她想起方文彬說過要暗示自己這是好習慣,要克服不情願,便答應下來了。

午飯期間,白玉兒和陳梓嫚聊得不亦樂乎,從明星,電視劇,到校園八卦,而夏嫣然雖然在一起卻沉默著,沒說話。聊著聊著,三人聊到了運動會的事,陳梓嫚說道「上午幾個項目中竟然一個獎牌都沒有拿到,只有一個鉛球的第六名,真不知怎麼辦。」夏嫣然終于接到「我們班似乎缺乏體育方面的人才。」白玉兒笑著說道︰「誒,下午的200米不是有向林越嘛,他那大長腿,肯定拿前三的。你們還記得他上次打籃球不?那個扣籃,簡直絕了。」

陳梓嫚看白玉兒一臉迷妹的樣子,調侃道︰「哇塞,白玉兒,你看你現在的表情,你不會喜歡向林越吧。「那個……有點點喜歡吧,你們別和別人說,拜托了。」夏嫣然說道「早戀,不太好吧,會影響學習的。而且被抓到了還要處分。」「不是,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只是悄悄的喜歡,悄悄的,不算早戀,你們可得幫我保密呀。」白玉兒有些慌亂。「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白玉兒又提議道「下午兩百米,你們陪我去足球場看吧?那里人少看的清楚」「這不太好吧,不是說不可以隨意去足球場嗎?」夏嫣然第一個否決。「沒事,我找志願者借紅馬甲,就可以去操場啦。」「嗯,這個主意可以,那我陪你去。」陳梓嫚爽快的答應了。「嫣然,你去嗎?」「這」「誒,你就一起去嘛」「好吧」夏嫣然最終還是答應了。陳梓嫚又說「不過我們學校早戀的也不少,光我知道的就有3對,我跟你們講,我們宿舍就有一個和隔壁3班談戀愛的,經常一起在宿舍樓下,據說那里沒有監控。」白玉兒听了,立刻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打听著打听那兒,夏嫣然無奈的搖搖頭,不禁覺得學校這風氣該好好改改了。

下午,200米比賽剛開始,白玉兒就迫不及待的喊夏嫣然和陳梓嫚去足球場,她早已準備好了三件紅馬甲,分給夏嫣然和陳梓嫚陳梓嫚一看︰「哇,你還真弄到紅馬甲了」「那可不,我求隔壁班的志願者求了好久,說了不少好話,作了不少保證才肯借我。」「你為了向林越可真拼呀。」陳梓嫚感慨,夏嫣然則無奈的搖搖頭。

三人穿上紅馬甲,陳梓嫚遞給白玉兒一瓶礦泉水說︰「一會兒就給男神去。」來到操場。下午的太陽很大,和可是,這並不妨礙白玉兒看比賽的性質,她目不轉楮的盯著跑道,一組一組的遠動員過去了,卻還是沒看到向林越的聲影。

白玉兒開始焦急起來,抱怨道︰「怎麼還等不到向林越那一組?好慢呀。眼楮都看疼了。」「向林越是第六組,這才第四組,還早著,你也太心急了」夏嫣然冷靜的說道。陳梓嫚打趣道「等待的時間最漫長。某人等著看她男神跑步時的颯爽英姿,沖向終點的帥氣身影,所以呀,就格外的心急呀,可以說是度秒如年。」

「陳梓嫚,你好壞呀,竟然取笑我。」白玉兒假裝生氣的說「好啦,好啦,我們玉兒脾氣最好了,就別生氣啦。」白玉兒瞬間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生你的氣了。」

談話間廣播第傳來︰「下面是男子200米跑第6六組,第1跑道XXX,第二跑道XXX,第三跑道向林越」白玉兒和陳梓嫚听到廣播後都安靜了下來。發令槍一響,六位隊員沖出起點,向林越速度快而平均,穩居第三的位置。最後50米,有的運動員雖有心加速但體力不支漸漸慢了下來,而向林越因為一直比較勻速,體力尚存,開始加速,全力沖刺,超越了同組的所有人,奪得小組第一。向林越到了終點,陳梓嫚對白玉兒悄聲說道︰「時機到了,快去吧」說罷,輕輕拍了拍白玉兒的肩膀。白玉兒拿著準備好的礦泉水,一路小跑到向林越跟前,提給他說道︰「給你的,向林越,跑完不了補補水。」「謝謝你」向林越接了過來。白玉兒很是開心,朝著陳梓嫚比了一個「耶」的手勢。陳梓嫚笑了笑。白玉兒又對向林越說道︰「向林越,你厲害,居然跑了第一。目前我們班一塊獎牌都沒有,你一來就是金牌。」「哈哈,沒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只是小組的第一,是不是總的第一也不好說。」「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前三,你這麼厲害,你怎麼做到的?」「我平時比較喜歡鍛煉,可能練多了就快了吧」向林越被白玉兒快的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下場比賽很快開始,他們不得不回到看台。

而觀眾席上看到這一幕的郝嘉琪則氣的扭頭跑到了看台的坐高層。臉色很不好看。陶寧寧見夏嫣然如此激動便上前問道︰「嘉琪,你怎麼了?為什麼生這麼大氣?」「那個白玉兒竟然給向林越送水,那個小丫頭竟然這麼有手段。」「白玉兒給向林越送水,你這麼生氣,難道你喜歡他?」「是啦是啦,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該怎麼辦?」「送水不算什麼高級手段呀,特別老土好嗎,你呀不必放在心上。像你說的,白玉兒那發育不良的小丫頭,就像小學生,誰會喜歡?暫且讓他贏一回,到時你再使出絕招,白玉兒還比得過你」「什麼絕招?」

「再過一個多星期就是聖誕節,你好好送他個禮物。到時我會幫你,你放心就好」兩人說罷回到原來的位置看比賽。

下午的比賽情況比上午好些,向林越拿下200銀牌,另一名同學得到跳遠銅牌。第二天,夏嫣然忙著志願者的活兒,沒法看比賽。但因為在統分組,可以看到比賽的數據,女子100米接力獲得了銅牌,白玉兒獲得800米第五,向林越400米又得銀牌。夏嫣然望著分數牌心想;「白玉兒個子小小的體育卻不錯,800米可以第五。還有向林越,以為即使成績好,也不過是個書呆子。沒想到,也很有體育細胞,看來不僅僅是要學習上和他比了,應該全方位超越他。實在是個不簡單的競爭對手。」

簡單的閉幕儀式後,運動會便結束了,同學和老師們也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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