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上門送錢

作者︰葉公好龍A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咦?我看看。」

老頭兒瞥了一眼鹿頭,便皺起眉頭,拿到自己手里仔細翻看。

「看著確實不像是鹿腦袋,倒是像是麂子。」

「不過麂子可沒這麼大的,你看這腦袋上的角,都跟我的手巴掌差不多大了。」

正常的麂子個頭也就跟剛長起來的小鹿崽子差不到哪里去,這鹿頭顯然不是麂子身上的。

王存業沉吟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撓撓頭說道︰「可能是大黃麂?可是大黃麂不是咱們這兒東西啊,不會也是洪水跑來的吧。」

黃麂,就是黃,又叫赤麂、黑腳麂,長江以南比較多見。

「哦,大黃麂?就是赤麂嘛,要是這玩意兒的話,那我知道了。」

「這玩意兒不管發不發洪水,跑到秦嶺來都是正常的。」

陳凌抓住這顆腦袋對著夕陽看了兩眼,腦袋上的皮毛是有些火紅色,是赤麂的幾率很大。

這東西具有遷徙性,有的年份會從長江以南遷徙到秦嶺,如果路上遇到的天敵少,甚至可以跨越秦嶺,直通北方,到達內蒙邊境。

與本地的野牲口冬季會南遷尋找食物豐富的地方,是一樣的性質。

「嘿,這下我的獵具室中又能添新玩意兒了。」

陳凌喜滋滋的兩手顛了顛,把赤麂的腦袋重新塞回到背簍中。

不過可惜的是沒得到赤麂的皮毛。

據山貓所說,赤麂的皮毛是火紅色的,油光水滑,沒什麼雜色,相當漂亮。

《輪回樂園》

當然,這樣的東西賣錢就太不值了,主要是收藏。

可惜土豹子也不知道把皮毛搞到哪里去了,反正他們是沒見到。

本來陳凌還想著,是不是自己趁著老丈人不注意,偷偷模模去山里找一找的。

但是等回到家,忙活了兩天,剪藥、曬藥,又釘了幾個蛇箱子把蛇安頓好,他就把這事完全忘到了腦後。

而且這兩天睿睿也不安分,跟著陳凌進了次洞天之後,精神頭有點過于旺盛了,晚上睡覺也越來越晚,而且睡著了也不老實,一會兒餓了要喝女乃,一會兒拉了尿了要換尿布。

這小鬧人精可是把人折騰的夠嗆。

就完全不像是兩個月左右的小女圭女圭。

「注意了,陳王莊的鄉親們注意了,你們誰家今年養了豬,來大隊一下,你們誰家啊,今年養了豬哩,趕緊來大隊一下啊。」

正在陳凌為自家這鬧人的娃發愁的時候,村里大喇叭的聲音遠遠傳了來。

雖說村里距離農莊挺遠,但現在是東南風向,加上他遠超常人的耳力,听清楚喊話,自然不成問題。

這時候是上午九點多,老丈人在竹樓前的院子里曬藥,丈母娘在幫忙帶娃,而王素素趁這個時候在樓上睡覺。

二老這時也能模湖的听到點聲音。

陳凌跟著作出聆听狀,隨後對兩人道︰「大隊不知道在喊啥,我去村里轉轉,看看有沒有咱們的事。」

在有娃之前,他是千盼萬盼,萬萬沒想到帶娃也有帶累的時候。

哪知道這才讓娃折騰兩三天,就感覺到心累了。

尤其連著兩三天夜里沒睡好,他心里也有點悶得慌,就想出去轉轉。

「去吧,別是去年說好的今年不用你們交公糧啥的,現在又得讓交了。」

高秀蘭抱著折騰半宿,現在睡得賊香的睿睿,皺眉說道。

陳凌搖頭︰「那不能,這都是說好的事,可不是一村一戶。」

去年遭了災,莊稼全毀,老百姓損失不小,免一年的公糧和農業稅,這是應有之義。

哪能輕易反悔。

于是就一個人往村里走。

走半路就看到王真真帶著一幫小娃子拿著竹竿在到處找知了殼。

捉蠍子,找知了殼,是鄉下娃放暑假後必做的兩件事,既可以到處玩,還能攢零花錢。

這些小皮猴子找起這兩樣東西來,那叫一個興致高昂。

「姐夫,你干啥去?」

遠遠地,王真真踩在一個村邊人家的牆頭上沖他招手。

「听大隊喇叭喊話了,我去村里看看。」

陳凌答著話,同時瞪她一眼︰「又爬人家牆頭,小心把牆踩禿了挨揍。」

「不怕,這是三嬸子家,三嬸子可好了,她說讓俺們隨便爬。」

小丫頭站在牆頭大聲的喊。

隨後,牆內的人家也跟著大聲笑起來。

「是富貴吧,干啥去?」

「立輝哥啊,我到村里轉轉,看看大隊喇叭喊啥了。」

「啊,那個啊,說是養豬戶的事,要去大隊登記哩,听俺哥說有人來下邊村里收豬。」

院內的人喊著,從牆頭上也冒出個漢子腦袋,沖陳凌嘿嘿笑,是王立獻的堂兄弟王立輝,以前在村里開裁縫鋪那個。

干裁縫的人,大部分都挺干淨的。

就好比王立輝,他的樣貌和王立山差不多,都是精瘦的漢子,個頭不高,可氣質就差遠了。

一個邋里邋遢,一個干淨利落。

要是不往一塊站,都分不清兩人是親兄弟。

「有人來村里收豬啊?我瞧瞧去。」

這個喇叭里倒是沒喊,陳凌听了有點興趣,心想有人過來收豬,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周邊洪水的影響,過來倒賣賺差價的。

畢竟受災區物價普遍較高。

如果是的話,問他們收不收雞蛋。

要是給價合適的話,就省得自己趕集賣了。

兒子最近鬧騰得很,總讓老丈人幫著賣也不是個事。

「等一下,富貴,俺跟你一塊去。」

王立輝見此,向他招招手,然後就從牆頭上跳下來,跑過來找他。

「真真,你們一伙子不許往山上跑,知道不?」

「知道啦,我們肯定不上山。」

小女圭女圭找起知了殼沒個夠,有時候越找越不知足,湊在一堆一商量,就容易往山上跑。

這季節山上不清淨,大人上山都要非常小心。

陳凌囑咐他們一聲,這才和王立輝朝大隊的方向走過去。

到了大隊之後,門口停著輛摩托車,有一老一少在院子里站著。

這就是過來收豬的人了。

陳凌走進去一看,他居然認識。

「好家伙,老熟人啊。怎麼今年不販糧食,改收豬了?」

這兩人里面的老漢,正是去年收走陳凌家花生和黃豆的那個老家伙。

「哎喲,是你這後生啊。」

老漢看到是他,頓時眉開眼笑,「你家今年也養豬啦?不對,你家去年就養著野豬崽子哩,這是長成了?」

「哈哈,啥長成,還用得著長成?早讓這嘴饞的娃殺了吃了。」

王來順在旁邊笑呵呵的道,「他家里除了狗跟牛,別的養了啥都是奔著吃肉去的。」

老漢听得目瞪口呆。

王立輝則是笑個不停。

陳凌頓時奇怪︰「難道你們家除了狗跟大牲口之外,別的東西不是殺了吃的?」

「廢話,俺們還得賣錢哩,誰跟你娃一樣天天就知道吃。」王來順說到這個就來氣,自家老大就是讓這饞嘴的娃給帶的,去年連殺了家里兩只羊。

兩只羊啊,就為了吃,這養到年底得賣多少錢,想想就心疼得要死。

老二為這事,還跟他們老兩口鬧了好長時間別扭。

「嘿,後生,你家那五頭野豬,全給殺了?」來收豬的老漢笑問道。

「當然沒有,給了老丈人家兩頭,給親朋好友分了一頭,我們自家就在年底殺了兩頭。」

「好家伙,你倒是大方啊。」

老漢驚愕,他身後的年輕小子也在臉上露出艷羨,鄉下真是少有這樣大氣的人。

「老漢,你快別說他了,他現在是俺們村最有本事的,掙錢容易得很。倒是你,你收豬都是往哪里送的啊?」

王立輝說道。

說完,向後指了指趕到這里來的王立山︰「這是俺哥,他家里每年養豬,你可別湖弄人。」

「嗨,哪敢湖弄你們,你問問那後生,俺去年收他家糧食,是不是給的高價?」

老漢擺擺手,眼看著養豬戶越聚越多,對眾人道︰「都過來登記一下吧,把各家情況寫清楚,只要你們村豬多,價格肯定給你們往高了開。大伙也知道今年豬價不行,這陣子還有點向下滑的意思,能不等年底就別等到年底,早賣早好。」

豬肉價格不行,那生豬的價格更是賣上不去。

幾家養豬的也很擔心,就都嚷嚷起來,圍著老漢父子倆一陣問東問西。

讓登記也沒人登記,就是一直纏著問價。

最後終于問出了價格,大伙一下全傻眼了。

「啥,最高價才給三塊?俺不賣了。」

「什麼豬價下滑?得了吧,你可少過來湖弄俺們,前陣子俺還听富貴講來著,說是周圍省市鬧了洪災,就跟俺們這邊去年一樣,外邊各類東西肯定又得漲價。不然你這糧食販子為啥突然過來收豬,肯定是豬能掙錢。」

「就是,還告訴俺們豬價不高,要是價不高,掙不到錢你能干得下去?你們這些販子,最沒良心了,不是黑稱就是黑價,淨會湖弄老百姓。」

「……」

今年村里的養豬戶不少,崔瘸子都養了兩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老漢說得怔在當場,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難看至極。

這情況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別的村听到有收豬的都高興得跟二傻子似的,因為鄉鎮和縣城的豬價確實出現了下滑,上半年豬肉也並不算多貴,所以生怕虧本,著急賣的人家還挺多的。

可到了這陳王莊咋就不一樣了。

這里的人都這麼精的嗎?

眼看著湖弄不過去了,這老漢便急急忙忙解釋,說是替大老板來收豬的,確實是收了豬就運到別的省市,價格肯定給村民們最高價。

但是他前邊說了假話,後邊肯定是越解釋越沒人信。

大伙都搖搖頭,連待都不肯多待了,紛紛散去。

陳凌也跟著走出去,在外邊和王立獻兄弟幾個,還有陳大志湊一堆說話。

聊著閑話還覺得不起勁,便找來棋盤在大隊院子外頭擺上陣勢殺了起來。

那老漢見是這樣,也沒了辦法,就喊上兒子,與王來順打了聲招呼,就騎上摩托車走了。

「富貴你看,這老販子指定是發財了,摩托車都買上了,也不知道跟支書是啥關系。」

「嗯,那咱不知道,不過這老販子是挺能折騰的,收糧食又收豬,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來的。」

幾人邊閑聊邊下棋,王來順見他們念叨自己的閑話,也端著茶缸子湊過來。

眾人見了就開玩笑說五叔是不是收啥好處了,幫著人用大隊喇叭喊。

「肯定沒收好處啊,俺是那樣的人麼?人家拿了蓋章的收購單,好些鄉鎮下面的村戶都賣給人家了,那可是大買賣哩。」

王來順說道︰「咱們村今年養豬的也不少,我看最近豬價確實也不咋行,萬一價真降下去難賣了,讓你們過來看一看,那也不吃虧哈。」

「不吃虧?五叔你這讓俺們差點吃大虧。」王立山看了老頭一眼,嘴上哼哼道。

一伙人邊下棋邊拌嘴,很快小半晌過去,那老販子居然又騎著摩托過來了,這次除了他們父子兩個,還帶了別人,是個女人。

有點巧的是,這女人陳凌也認識。

居然是二柱之前那個相好,孫艷紅。

我滴個乖乖,這婆娘咋跟這老販子摻和到一塊了。

陳凌目瞪口呆,覺得腦子突然有點不夠使。

看著他們過來後,和王來順站在一塊說話,大伙才知道,原來收豬的大老板是這個婆娘。

「富貴,很久沒見你了,最近咋樣啊。」

那邊聊完後,孫艷紅看到陳凌還跟他笑眯眯的打招呼。

「挺好,挺好。」

陳凌連連笑著點頭,「紅姐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啊。」

去年據說這婆娘的哥哥被搞下來了,那時候為了給人送禮,還過來求著買他的鱔魚來著。

那時候確實挺狼狽的,但是這一年多不見,這婆娘也不知道怎麼混的,又意氣風發了起來。

該說不說,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

普通人一輩子也混不出個模樣,人家倒了以後,說起來就又起來了。

「啥生意不生意的,就是閑不住,借著貨運站剩下的幾輛車瞎折騰。」

孫艷紅笑笑,轉過臉對王來順說︰「王支書再去喊兩遍吧,就說肯賣豬的,我們願意先給一部分錢。」

王來順對這婆娘印象還不錯,二柱讓抓起來的時候,起碼還找過來幫二柱把欠的租金和工錢結了,只沖這一點就幫她去喊了兩聲。

這次效果不錯,離開的養豬戶一听說先給錢,又都紛紛跑了過來。

「先給錢,是給一部分定金,跟外邊的豬價差得多了,我就補給你們,少了也不用你們退……」

孫艷紅給人講了一遍條件。

村民們很多認識她,知道她是二柱以前的相好,竟然大部分都挺相信她的,紛紛說好。

把剛才的父子倆看得一陣傻眼,心想這事咋在人家一過來就這麼簡單了?

其實原因嘛,還是那個原因,就因為她幫著二柱把包地的租金,和蓋大棚的工錢結清了,憑這一點,村民們都願意信她。

孫艷紅見此也頗有成就感,「來,鄉親們都過來登記吧。」

村里的養豬戶,包括王立獻這個養著幾頭野豬的也湊上前去,登記一通。

那邊在登記著,孫艷紅就走過來對陳凌表達了一番歉意。

說是去年二柱搞的一些事,有些是因為她的緣故之類的,給陳凌添了很多麻煩。

言辭倒是懇切。

這一連串的歉意,讓陳凌越听越不對勁。

听到最後,這婆娘終于耐不住,圖窮匕首見了,居然是想找他買酒。

這下又讓陳凌愣了一下。

而後在心里暗暗感嘆︰這賊婆娘果然不是簡單貨色啊,消息還是這麼靈通,這才過去多久,就知道有領導從我這里買酒了。

至于孫艷紅找他買酒干啥,不用多問,除了送禮沒別的。

「行啊,不過我那酒價格可貴。」

既然她想買,陳凌肯定不拒絕,這會兒工夫他已經在心里把自家那些酒重新劃分了檔次。

鑒于上次賣酒的經驗,價格又上調了一些。

「知道,知道,我听人說過,富貴你那酒是好東西嘛。」

孫艷紅還是臉上笑吟吟的,既然敢跟陳凌提這個,自然也是做好了被宰的心理準備。

這小子記仇得很,她早就知道了。

別看表面嘻嘻哈哈,實際上心里每筆賬記的清楚得很。

陳凌也懶得管她是不是陰陽怪氣,這婆娘既然上門送錢了,他自然不會拒之門外。

就帶著她回農莊打酒。

最後兩壇酒賣了她兩千出頭,這家伙都要比得上茅台了。

「孫老板是去富貴家拿了兩壇酒啊,還以為你跟著富貴去干啥 。」

「啥叫拿了兩壇?花錢買的,一壇酒一千多塊錢哩。」

「啥?啥?啥?一壇酒一千塊,說夢話呢吧?」

大隊附近這時候人正多著呢,听到這話眼楮都綠了。

孫艷紅這婆娘鬼心思多,看到這里人多,她越是嚷嚷得起勁︰「你們村富貴了不得,人家老丈人會泡藥酒,領導喝了都服,願意掏錢買,我這算啥。」

眾人听了又是一呆,領導喝了都花錢買,他娘的,這還是老丈人嗎?這是請了個活財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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