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逐鹿

作者︰四代重奸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保安州洋河以南地界,位于桑干河下游地界,南、西、北三面環山,獨東面地勢平坦,便于出入。

這也是後金在丟掉保安舊城以後,不得不舍棄保安新城的一個重要原因。

義軍佔據保安新城以後,稍作休整,張順只留下十多個騎兵作為警戒,便帶領大軍渡過洋河前往了舊城。

「殿下!」張三百、李自成、官撫民、張胖子一干人等得到張順趕來的消息以後,早已經等待多時了。

「怎麼樣,東虜那邊是什麼情況!」張順不由主動開口問道。

「先前我們還真沒發現!」張三百和李自成兩人聞言不由苦笑道,「直到我們派了幾十騎,準備接收礬山堡的時候,這才發現有東虜不但佔據了那里,還駐扎了大隊人馬。」

「由于東虜騎兵很多,斥候到處撒的都是,我們靠近不得。」

「一連失了十多個好手以後,我們才發現東虜人馬多到礬山堡里已經駐扎不下,把營地安扎在堡外。」

「在礬山堡以北、以東區域,又依山就勢挖掘了壕溝,建立了堡壘,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張順听到這里,不由冷笑一聲道,「既然他們不想走了,那就讓他們長眠于此!」

「對了,有沒有熟悉本地地形、地勢的向導?我要盡快了解這里的情況!」

「有,有!」張三百聞言連忙應道,「虞堡主就是先前那個舜鄉堡的堡主,他對此地便頗為熟悉。」

「昨天末將剛剛命人根據他的口述,制作了一副簡圖。一會兒,我把他和那圖一起帶過來見殿下。」

「好!」張順點了點頭,這才走進了這座剛剛被義軍攻克的城池。

保安舊城只有南北二門,只是被義軍火炮反復轟擊以後,如今北面損壞嚴重。

張順看了看幾乎坍塌大半的城牆,不由搖了搖頭道︰「這城牆和城上的防御設施也趕快恢復起來,這一次東虜要玩大的啦!」

「決戰?」張三我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激動的雙手發抖。

「對,決戰!」張順點了點頭,然而審視了一圈或激動、或訝然、或興奮、或擔憂的麾下將領後,這才笑道,「咱們泥腿子也要進京趕考了!」

眾將聞言哪里還不知道張順的意圖,頓時紛紛摩拳擦掌起來。

在這個時代,這叫做「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便五鼎烹」,在張順前世叫作「贏了會所女敕模,輸了下海干活」。

雖然說辭不一樣,但是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一戰定輸贏。

張順一句話,眾人都忍不住燃了起來,一雙雙期待的眼見死死的盯著張順,等待著他說些什麼。

結果這廝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保安舊城。

不是,您老沒打算鼓舞一下士氣,那你撩撥我們干什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傻了眼。

「走吧,走吧,進去再說!」那宋獻策見了,不由嘿嘿一笑提醒道。

好個殿下,玩弄人心的本事愈發純熟了。

士氣宜鼓,不宜泄。

然而,被鼓舞起來的士氣,時間一長就會慢慢沉下去。

如今雖然大戰在即,其實中間變數頗多。

好鋼要用到刀刃上,根本沒有必要浪費在這個時候。

故而,張順故意撩撥一下,再壓下去,讓眾將心里都窩著一口氣。

只有這一股心氣兒,才能支撐著義軍走得更遠、更久。

「殿下!」不多時,等到張順安頓完畢,張三百果然領著那虞堡主和一副簡易的圖紙過來了。

「老人家不必多禮,我有點事情須要求你幫忙。」張順扶起了向自己叩拜的虞堡主,語氣溫和的說道。

「這幾日韃子佔據了礬山堡」

「哪兒?」那虞堡主明顯一愣。

「礬山堡,這是軍事機密,你作為百姓不知道也很正常」張順笑著解釋道。

「礬山堡?」那虞堡主聞言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隨即竟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三叩九拜道,「殿下果然是黃帝之嫡脈、堯舜之正裔」

宋獻策聞言不由扯了扯嘴角,老道士我好像要被人搶生意了。

「老人家所言甚是,我本炎黃子孫,自然是黃帝、堯舜之後.」張順聞言點了點頭,倒不以為意,正要上前扶他。

不由那虞堡主竟長跪不起,反倒解釋道︰「殿下,殿下,且容老朽把話說完,再作計較不遲。」

「哦?」張順看了宋獻策一眼,一時間不由哭笑不得,「老人家請講。」

宋獻策更是眼觀鼻、鼻觀心,老道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老道士乃舜鄉堡人,故老相傳舜王乃黃帝八世之孫,堯聞其賢名,妻之以娥皇女英,受禪而有天下。」

「及武王伐紂,遍尋前賢,得舜王三十四世孫媯滿,妻以長女,備以三恪,奉祀虞舜。」

「始始建都于株野,後遷于宛丘,國號為陳,即今日陳州是也!」

哎呦,有點能耐啊!

宋獻策眼皮挑了挑,不由驚訝的望了這虞堡主一眼。

張順對這類故事听多了,有幾分麻木了,心道︰老子又不姓陳,且看你怎麼圓。

「及楚滅陳,歷二十五世,舜帝苗裔多亡。」那虞堡主不由繼續侃侃而談道。

「有陳姓後裔逃亡齊國,發展壯大,最終「田氏代齊」。」

「田氏代齊以後,遂有恩于民,終究得位不正,恐人心不服,乃設稷下學宮,大肆宣揚祖宗之德,黃帝之德方為天下所共知」

什麼?張順萬萬沒想到這小老兒七繞八繞,居然真個把自個繞進去了。

老子前世常說「炎黃子孫、炎黃子孫」,這下真成了炎黃子孫?

原來張順前世雖然各地均有黃帝傳說,但是大多猶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基本上處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狀態。

然而,這虞堡主一席話,讓張順心里真想到一個可能。

那就是舜帝還真可能是黃帝後裔,而自己正是舜帝後裔。

為何?

依照這老兒的解釋,這黃帝之名就是由舜帝後裔宣傳出來的,而好巧不巧在這保安州舜鄉堡又在黃帝合符釜山附近,而張順自個剛好又頭頂伏羲骨、目生重華。

這一切巧合太多了,由不得張順不多想一層。

然而,就在張順、宋獻策兩人反應過來,那虞堡主又是一句話,石破天驚。

「若是這般,倒還罷了。」那虞堡主自個一臉震撼的繼說道。

「好巧不巧,那韃子哪里不去,但去這礬山堡。」

「這礬山堡怎麼了?」宋獻策見這廝越說越起勁兒,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礬山堡到沒什麼,只是原先它還有一個別名,喚作‘涿鹿’!」那虞堡主嘿嘿一笑道。

「涿鹿之戰的涿鹿,黃帝斬蚩尤的涿鹿,一統天下,炎黃子孫遍及四海的涿鹿!」

「什麼?」張順差點傻掉了。

我就說好像自己忘了點什麼,結果沒想到在這里等著呢。

涿鹿,涿鹿,難道這真是自己的涿鹿之戰?

就在這時,張順忍不住看了宋獻策一眼,不意宋獻策神情呆滯,半天沒反應過來。

「先生,宋先生,你這是怎麼了?」張順忍不住在他面前擺了擺手道。

「殿下,你還記得黃河石否?」宋獻策這才如夢初醒,不由突然開口問道。

「黃河石?」張順聞言一愣,這才想起來當初自己在山西呆不住流竄到黃河岸邊,遭遇到黃守才一干人等之事。

「對,木掛曲尺,遇順則止。」宋獻策不由喃喃自語道,「清而化濁,乃土克之!」

「貧道始終不能解最後兩句,不意今日方明白其中含義。」

「此話怎講?」張順和虞堡主一臉奇怪的問道。

「今年不知那東虜發了什麼瘋,竟然好好的‘後金’國號不用,反而改為‘大清’。」宋獻策面帶譏諷道。

「然後,更是好好的保安城不待,非要跑到什麼涿鹿。要知道,涿鹿,又名濁鹿、濁陸,此非天意乎?」

「清而化濁,乃土克之?」張順一臉震撼的又念了一邊,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心道︰難道這就是自己穿越而來的意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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