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前一天就基本上確定。
那就是陪著柳母去看房。
無論是現房還是在建，都在考慮的範圍內。
不過，現階段的房價雖然比不上後面幾年，但是按照現階段的人均工資來算的話，依舊屬于高價。
顧子謙沒問預算。
完全就是把自己記憶中的記憶經過一番修飾說出來。
反正，按照他的說法去搞，現在在這邊買下房子，那麼後面要不了幾年絕對是翻倍的賣賣。
當然，其實他昨晚突然想到一件事其實比起買住房還要賺錢。
那就是買自建房或者說多年前的老破小。
因為在顧子謙的記憶里面，有幾個在接下來一兩年會大片拆遷的區域，而現階段估計都還沒有成為被討論的方案，那麼那些位置的房價因為偏遠以及破舊，絕對是歷史最低。
用現在買新房的錢去多收羅幾套那種會面臨拆遷的房子。
那接下來的兩年絕對會是大豐收。
而靠著這豐收的錢再抓住房價高漲的尾巴繼續入手新房，那麼不得不說能把人賺麻掉。
但是，那麼問題就來了……
要怎麼說服女友的媽媽相信自己去買那種此時偏得不得了而且住人都覺得沒心情的老房子呢？
靠口去說？
不現實！
畢竟柳母的打算也不光光僅僅是投資，而是為了給以後畢業工作後的柳依準備好住處，也算是給對方未來的一種鋪路，而現在你卻非要別人去老破小，人家能願意嗎？
是，你是知道肯定會賺錢。
但問題的關鍵就是柳母不知道未來的發展趨勢，而且你也沒辦法拿出證據去讓對方認可你的想法、
所以，最終思來想去，顧子謙也只好盡力給丈母娘推薦現階段入手便宜，但未來房價漲得離譜的核心地段。
這樣的話。
也不算是沒有給身邊人謀取福利？
當然，有著諸多記憶的顧子謙其實看不上這種回報慢，還可能直接鎖死資金空間的賺錢方式。
不過呢，讓親近的人賺點養老錢還是不錯的，不是嗎？
這樣想著，顧子謙覺得下次有時間一定得給家里面也做做思想工作，畢竟有錢賺，還是那種沒有風險且合法的，大家為什麼不一起呢？
至于之前為什麼不這樣做。
自然是因為一時間太忙，有些沒想到這茬，而現在經過柳母這麼一提醒後才算是意識到點什麼。
只能說，他的目光放得比較遠。
眼前的小利似乎已經無法遮掩住他的視線，而絕對不是因為手里沒多少錢，想炒房也沒那個資本……
顧子謙介紹的這片區域現在看上去確實沒法跟已經發展起來的蓉城核心地段相比較，無論是高層密集度還是商區分布，亦或是各種基礎設施的建設，但是，柳安容簡單轉了一圈後心中就有一種無法忽略的直覺，那就是這里接下來幾年絕對會是整個蓉城的發展重心之一。
下定決心後。
她便帶著坐在後排的兩人開始順著昨天晚上在手機上了解的各種信息去那些不錯的樓盤開始咨詢。
在這種事情，顧子謙知道自己沒必要多廢話或者多嘴。
即便是和柳依再親，在這種決定上他都只能算是‘外人’，所以，他全程都是拉著柳依的小手跟在柳母的身後保持禮貌的沉默，同時也在將現實和記憶進行著比對。
有些許的差異。
或者說他的記憶也並不是那麼的清晰，只有很籠統的一個概念。
畢竟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僅僅是個剛被女友甩的大男孩，對于身邊正在發生的各種重大變化並不關心，一切都還是後面懂事後追悔莫及時的懊惱和後悔。
比如說總是和別人吹牛說如果我當初買幾套房，那麼現在的工作應該會是包租公，然後閑暇時刻調戲調戲租客什麼；又或者跟別人說自己早就看出房價會暴漲，但苦于當時沒錢，而現在點積蓄後卻只夠一套首付，只恨生錯年代……
顧子謙跟在柳母的身後，越相處，越覺得對方的干練簡直讓人覺得可怕和敬佩。
或許這也是對方一個單親媽媽能在縣城開那麼大一個超市並且還把柳依教育得這麼好的原因？
柳依不懂這些事情。
所以顧子謙不說話的時候，她只能握著男友的手同時保持著安靜。
至于柳母時不時詢問的一些問題。
她遵從內心的真實想法給出僅供參考的回答。
看上去。
柳母是很認真地在為柳依的未來做著打算。
但是後者明顯有些偏向顧子謙。
所以態度上有些讓這位親媽頭疼，以至于心中不斷在吐槽。
雖說我不反對你們的戀愛，但是你怎麼就這麼快就把我昨晚跟你說的那些東西還給我了？
女孩子的矜持呢？
女孩子的拿捏呢？
你這樣主動可是會白給的呀！
我的女兒喲！
其實。
對于看房來說。
一天的時間真的太短太短。
短到你其實一天下來也就最多看了那麼幾處，也就是在你心中留了一個印象，然後都覺得不錯卻又調不出來一個特別上心的。
晚上。
三人再次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柳依洗完澡靠在床頭位置，身上是睡裙，然後因為此時還沒有睡覺，所以上身還披了一件薄外套。
而浴室里面，水聲不斷響起，那是她的老媽正在沖刷著一天的疲憊。
至于顧子謙。
和昨晚類似，就住在隔壁。
很快。
浴室的門被拉。
接著，披著浴袍的柳母便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走出來。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眼角以及額頭各個部位逐漸多了些歲月的痕跡，但按照中年婦女的標準來定義的話，柳母的身材不可謂不好。
當然，最讓柳依覺得羨慕的還是一些不好描述的部位。
「今晚好好待在這里休息，別到處亂跑，明天還要繼續跑，別像今天一樣坐在車上都打瞌睡……不過，忙完這兩天就好很多，假期肯定會留時間給你們，別覺得你老媽我在壓榨你。」
抬頭後似乎看出了自己女兒心中的某種意圖，柳安容若無其事地說上一句，毫不在意自己的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膚。
說完。
她便坐到了床上將自己的頭發用毛巾包起來。
接著。
整個人靠在那里翻閱著白天拿回來的各種資料。
這些都是樓盤的信息以及現階段的各方房源信息，算是對她後續的動作有一定作用。
柳依一怔。
抓著手機的手微微握緊。
接著低垂下自己的腦袋看向消息框里面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去的消息，癟癟嘴。
好吧，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如果不是昨天答應了男孩說下次要補償對方，她說不定並不會有晚上再過去找對方的想法。
畢竟現在都渾身上下都還有一種無法演說的酸痛感。
當然。
痛和快樂其實並不矛盾，它們也可以很輕易地兼容。
「噢，我知道，我……我沒想晚上去哪……」
把消息刪掉，柳依小聲地回答自己的老媽，接著便把手機放到枕頭的一邊不去踫。
跟自己的老媽討論著某些方面的事情。
她總覺得有些違和。
尤其是她在對方的眼中一直都是那種性子冷淡的人，所以便更加覺得羞恥。
說起來也有些離譜。
即便是出來住酒店，柳依的箱子里面都還有帶著一本紙質的書。
其實這書並不是她的，而是姜靈素的。
高中的時候，柳依就很喜歡看各種中外名著，現在大學里面受到室友的增幅影響，那種愛好也越發無法忽略，除了在圖書館借閱，剩下的就是和同樣喜歡看書的姜靈素交錯著去買，然後互相間交換各自的資源。
有一點，姜靈素之前沒有說錯，那就是兩人真的有很多的類似之處，愛好、興趣、性格……凡此種種，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重疊區域，就好像是有著某種默契的好姐妹。
或許這就是霍師傅曾說的‘遙遠的相似性’。
當然，差異還是有的，比如說姜靈素其他方面都很不錯，但私下里已經不止一次拐著彎埋汰顧子謙。
盡管不是很直接的那種。
但柳依本來就心細敏感，所以自然能察覺到有時候對方言語中隱藏的意思。
不過好在她也不打算跟對方爭論這方面的事情。
總之就當沒听到就好。
反正顧子謙是她的男友，她喜歡就好，何必讓其他女生也喜歡。
真要那樣的話。
不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今天看了這麼多地方，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白天問你你也不多說幾句，就知道縮在後面跟顧子謙說悄悄話，這可是在給你以後做打算，結果還跟個孩子一樣不分輕重？」
柳安容瞟了一眼抱起一本書的女兒，眼底閃過一絲溫柔，接著又開口詢問道。
這話白天就想說。
但那會兒顧子謙還在，所以她覺得直接說出來不太好，那樣會讓人覺得在指桑罵槐，加之確實也不是大問題，所以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但這會兒坐下來後。
房間里面只有兩人。
所以或許能說的話也會更多點，自由，也沒有那麼多顧慮。
「我……我覺得都挺好的，不過我不喜歡那種樓層高的，那樣的話小區的人太多，很吵……」柳依听出了老媽對自己的一些不滿，但確實也沒什麼想說的，所以，思索了幾秒後，她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其實她白天的時候有問過顧子謙的想法。
畢竟在她看來。
買了房子，那里以後或許就是兩人的住所之一。
所以不能僅僅是考慮她，而忽略了另一半。
但對方的回答有點模糊。
加之這事也不好真的刨根問底，所以最後也就沒有了下文。
「嗯，那今天去的天河新府和富鴻江山就沒必要考慮……」
柳安容點點頭，自家女兒的回答還是在她的預料內，那種好似堪破紅塵一般的清冷，導致對方不怎麼喜歡和陌生人接觸，或者說不喜歡花費時間卻重新認識一個人。
所以，希望小區人少點確實是對方會說出來的話。
而一邊說，她一模出筆在手中的單子上劃了一下，仿佛是否定了哪些房源。
「嗯。」
柳依停頓了一下，微微點頭後繼續把目光投向手中的書籍。
老家的小區人就比較多，所以有時候就有很多事情，她也感覺不喜，那麼既然現在老媽有在問她的想法，那麼自然是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安靜點或者說把小區的檔次弄高點……
「依依，你之前說顧子謙的賣出了版權費，那他跟你說具體有多少沒有？」
柳安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隨即便又開口詢問。
昨天並沒有詢問這方面的事情，畢竟她對于顧子謙來說也是外人，那麼這種私密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問，但柳依要不一樣許多，兩人是親密的情侶關系，男孩子有時候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另一半多隱瞞。
听到老媽的問題，柳依一怔，接著露出了幾分思索的神色，道︰「他沒跟我說過呢，我也沒問，不過，他那個學校外面的房子買成三十多萬我是知道的，加上現在還在裝修，所以版權費什麼的估計不會比這個數字低吧？」
女孩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她本就不是那種物質的人，對于她來說，一個對的人，比起其他任何東西都要重要，至于錢，夠用就好。
所以，顧子謙的諸多事情，她從來不會主動過問。
最多就是在對方說的時候下意識地隨便問一些相關的信息。
算是心中有個數。
柳安容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但這個動作很快就退散，而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的柳依自然是沒有能夠注意到。
「三十多萬的話，再叫家里添點的話就夠一套房的首付了，干嘛還費那麼大勁去買一棟民房，那片區域短時間內又沒法拆……」
「媽！」
老媽的話讓柳依有些不舒服，所以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書看過去，嘴里更是叫喊了一聲。
前者立即停下口里說話的動作，表情有些詫異，但很快就又化作無奈。
「我也就咱媽母女倆之間隨便說說嘛，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實體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你看咱們小區門口的那家女乃茶店半年都換了三次老板，現在做生意的話，可沒有以前那麼容易，說不準投進去水花都打不起來就沒了……」
「他……他總有自己的想法，媽你就別操心了，況且他也跟我說了，女乃茶店只是過渡，畢竟他現在還學生，干其他的，花費的時間只會更長，但錢存在銀行又沒幾個利息，所以還不如練練手、積累經驗。」
柳母盯著擺出一副認真面孔的女兒，眼中的神色有些復雜。
曾經，對方也是這樣維護她。
但是現在卻開始幫著別人。
這種轉變，短時間內實在是完全無法接受 ！
「行吧，媽不說你的男朋友的了，瞧你的樣子，仿佛要把你媽我吃了。不過，還是那句話，你們不在一個學校，他又那麼優秀，所以你可不能掉以輕心，要多了解對方的情況，有必要的話，也可以幫點忙，讓對方的事業里面有你的影子，懂嗎？」
「唔……知道啦，真嗦，操這麼多心不怕老得快嗎？！」
柳依臉蛋一紅，語氣有些嫌棄，但那遮掩不住的嬌羞卻很明顯。
柳安容不再多說，專心地看起手中的東西。
盡管不願意，事情都已經這樣，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讓柳依牢牢地把握住對方，當然，也不是完全功利性的，而是‘你既然喜歡和愛，為什麼不多要一點’這種狀態。
男人的佔有欲很強，但有時候女人也不能服輸，該堅定的時候不能有絲毫的松懈，但溫柔的時候也一定要溫柔似水。
這就是她作為女人的人生經驗之一。
因為老媽不讓自己出去。
加之柳依確實也累。
因為今天可不必昨天跟顧子謙到處跑去玩，而是一會兒在這邊的樓盤看看，一會兒去那邊看看，前腳在跟後腳跟賽跑一般。
所以柳依看了會兒書，然後跟顧子謙聊了會兒天便躺下去睡覺。
而睡著前的前一秒。
她都還能看到旁邊開著台燈的柳母依舊很認真地在看著東西。
心中一暖。
她知道對方為她可算是操了不少的心。
而且也很包容。
當然，她一直都知道對方的不容易。
畢竟從小到大都是跟老媽生活。
最久遠的記憶就是對方每天在超市算賬算到大半夜，而她則抱著個小飯盒在躺椅上吃飯做作業和睡覺，然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從家里的床上醒來，而且那個時間熱氣騰騰的早飯也都擺在桌子上……
這便是她早熟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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