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頭很懷疑。
地中海發型的他圍在最里層的位置，忽略了站在莊清韻身旁的劉溫書，打量著眼前的這名年輕女孩。
長相方面不用多說，活了這麼些年徐老頭也沒見過幾個比她好看的女人，可身為老年人象棋俱樂部的一員，他更在意的是對方的下棋技術，而不是顏值。
連續三年的亞軍使得老年人象棋俱樂部有著一名保送的資格，不需要經過海選便可直接進入正賽。
無比珍貴的名額，王會長卻給了眼前這個女孩。
對此劉溫書與莊清韻二人並不知情，他接到的通知是明天才開始比賽，殊不知今天便是海選的現場。
比賽辦的有模有樣的。
禿頭徐老頭很是不服氣，在左看右看之後他並未從莊清韻的身上看到什麼過人之處，心系俱樂部的他也不允許這麼草率便將唯一的名額給了對方。
臉色不大好的他，在其他人的議論聲中，突然的提出了對決。
「你，過來跟我下一盤。」
這句話一出，剛剛還七嘴八舌圍著莊清韻的老頭們立馬停止了說話，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說出這句話的徐老頭。
而深知莊清韻實力，也是最先發掘對方的張老頭想要阻止，剛想沖上去跟徐老頭溝通。
可下一秒，他卻被王老頭給攔了下來。
望著一只胳膊將自己攔住的王老頭，張老頭的眼中滿是不解的神色，用充滿不解的目光看向對方。
而王老頭則是微微搖了搖頭，隨即才笑著念叨了一句。
「她的實力我們兩個是清楚，可俱樂部里的其他人並不了解，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讓她的實力展現出來。」
「老王……」
「這也是經營好俱樂部的心德，首先要消除其他人的疑慮。」
「……」
二人的對話傳入了劉溫書的耳中，他就宛如了一個透明人一般壓根沒什麼人注意他。
關注點全在莊清韻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次王老頭跟張老頭聚在一塊，他倆總喜歡說些高深莫測的話出來，明明一把年紀了還中二的不行。
這倒是給劉溫書漲了眼界，老頭們也不全是頑固的形象。
也有像他們這樣奇怪的好老頭。
最起碼劉溫書對他們感官不錯。
听到對方的對決聲明，被劉溫書拽著手腕的莊清韻沒有立刻回應。
而是看向了對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也在此刻映入了徐老頭的眼中，活了六十多年的他第一次竟會被一個小女孩給嚇到。
從那雙眼中……他仿佛察覺到了一絲殺氣。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緊接著便想到自己一把年紀可不能在氣勢上被一個年輕女孩給壓制。
立馬挺直腰板，用出了激將法。
「不敢嗎？」
話音剛落莊清韻便將手抬了起來，張開手掌對準了面前的徐老頭。
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規矩，五塊一盤。」
「……」
這樣的發言著實讓周圍的老頭們大吃一驚。
在如此正規的場地，對方竟然把閑暇之余下棋的那套拿到了正面上來？
好囂張的丫頭片子！
而當事人徐老頭顧不得那麼多，見對方應答之後絲毫不在意那小小五塊，立馬轉回過頭朝著另一名老頭喊道。
「把棋盤拿來！」
小馬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還有不知道從哪搬來的一張小桌子。
對折的棋盤放置在桌面上，並且親自擺好了棋子。
莊清韻與徐老頭面對面的坐了下去，場館內除了這群老頭沒人注意到這邊發生的狀況。
劉溫書……退隱二線，與王曉晴並排站到了一起。
共同注視著眼前的這盤棋局。
「徐大爺的棋技多變，在象棋界也頗有威名，人送外號鬼棋手……不過對你女朋友而言應該沒太大問題。」
「……」
沉默著望向一旁的王曉晴，不知道為啥對方一臉正經的說出這種話，他反而有了想笑的沖動。
下個棋還能有外號？另外……為什麼你能一本正經的解說起來啊？
不感覺丟人嗎？
「外號……你爺爺的俱樂部里每個人都有嗎？」
面對劉溫書的詢問，王曉晴將視線從棋盤上移開，望向了對方。
點了點頭。
「我爺爺是下棋的佛祖，張大爺是棋盤終結者，還要那邊那位……」
「行了行了，越說越離譜，這些外號都是從哪來的？」
「我給起的。」
「……」
原來你才是罪魁禍首！
看著王曉晴一臉輕松的說出這種話來，劉溫書都替她感到尷尬。
明明年紀比自己還年長一些，但是怎麼感覺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行為上面也是十分的怪異。
不需要上班嗎？
「話說……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在我媽的公司幫忙。」
王曉晴回答了劉溫書的問題，停頓一下後接著說道。
「女性護膚方面的產品，可能你不怎麼了解。」
「……」
看著面前的王曉晴，劉溫書陷入了沉思。
女人的消費水平遠在男人之上，當今社會沒有比女人的錢更好賺的了。
仔細觀察著王曉晴，從對方的衣著上來看便能察覺到價值的不菲，話說上回對方開的什麼車來著？當時只顧著看莊清韻跟周童童忘了看車了。
在劉溫書思考的期間，棋局已經分出了勝負。
象棋界的鬼棋手，禿頂的徐老頭不出意外的敗下陣來。
敗的很徹底。
而周圍圍觀的老頭除了老張與老王之外，其余人無一不是面露驚訝的表情。
而勝利後的莊清韻也沒有過多的廢話，只是伸出手遞到了失落的徐老頭面前，開口輕聲說道。
「五塊。」
「嘶~」
周邊老頭倒吸一口涼氣。
還要殺人誅心！
周邊的老頭震驚不已，而一旁的王老頭與張老頭則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情況，他們二人都不是莊清韻的對手，老徐怎麼可能贏下對方。
王老頭走上前去，來到了徐老頭的身旁。
身為會長的他只是抬手輕拍著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丟人……我跟老張也都沒贏過。」
「會長……」
「好了，準備一會的預賽吧，我們這次要晉級十人。」
經過王老頭的開導，徐老頭糾結一會後還是選擇釋懷，看著莊清韻依舊伸著的手不情願的掏出五塊錢放了上去。
而莊清韻在拿到錢後便從位置上站起身來，疊了疊紙票隨即揣進兜里。
回過頭剛想說話，卻看到了劉溫書與王曉晴站在一起的身影。
心情忽然變的糟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