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凝固了下來，周邊圍著的老頭們也都像是愣神一般忘記了發聲。
而坐在棋盤一側的王老頭同樣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過了半晌之後這才微微搖頭面帶笑意的說道。
「你這小姑娘說起話來挺有意思的，不過騙人還是不太好，尤其是騙我這一把年紀的人。」
「真的，我……」
「她是開玩笑的，別太在意。」
莊清韻倒是想證實一下，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劉溫書一把捂住了嘴巴。
尷尬的朝著圍觀的群眾呵呵的笑了幾聲之後，連忙將嘴巴湊到了莊清韻的耳邊，壓低了自己的聲線小聲的嘀咕起來。
「你胡說什麼？這話也能隨便亂講嗎？」
「這個也不能說嗎？」
抬手挪開了劉溫書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莊清韻微微皺眉的問道。
看著劉溫書點了點頭後的樣子，她這才明白。
嘴巴抿了抿後閉緊起來，同手肘將靠自己比較近的劉溫書向一旁推了推，而察覺到對方這一舉動後的劉溫書也重新站直起來。
來到了周童童的身邊。
玩笑結束之後，周邊的老頭們也都開始討論起來，劉溫書大致听了一下其他大爺們的談論。
意思是說眼前這個姓王的老頭下棋技術很是高超，是附近這片區域老年人象棋俱樂部的會長，還在老年人比賽中取得過第二名的好成績。
听起來有些扯，再說了一群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們舉辦的比賽應該沒什麼含金量吧？
至于說的這麼玄乎嗎？
不怎麼接觸象棋的劉溫書不太明白其中的門道，外加周邊大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和吹捧，讓他對眼前這個王老頭的水平產生了一定質疑。
而隨著棋局的開始，劉溫書的這股懷疑勁依舊沒有消退。
但眼前這個人的水平確實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最起碼上一局劉溫書看完整局的，就算是他這個門外漢也能看的出來這個王老頭和前一位李老頭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能夠與莊清韻下的有來有回，而且莊清韻的神情也開始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不像上一盤那樣輕松。
局勢頓時變得焦灼起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盤棋也即將接近尾聲。
在王老頭拿著棋卻遲遲沒有放下，瞪著一雙眼楮望向眼前的棋盤，過了有近一分鐘的時間之後他這才長嘆一口氣出來。
「我輸了。」
「已經很不錯了。」
認輸的話語從王老頭的口中傳出，下一秒便是莊清韻的回應。
抬頭望向了面前的老頭，臉色格外認真的答復道。
「小小年紀就能……不是，你這個歲數能有這個水平屬實難見。」
「……」
這樣一番宛如長輩的說辭把王老頭給整懵了，如果換成一般脾氣暴躁的老頭恐怕早就開口反駁對方沒禮貌了。
可是王老頭卻沒有這麼做。
而是在愣神一下會的功夫之後哈哈的笑了起來，說著「這小丫頭說話真有意思。」這樣的話，當場尬笑了起來。
回過頭與觀看了一整局的老張頭對視一眼，隨後二者似乎利用眼神便交流一番。
緊接著，坐在棋盤一側的王老頭便拿出了手機，露出了掃二維碼的界面。
目光看向對面的莊清韻，眼中滿是欣賞的意味。
「加個好友吧小姑娘。」
「好友？」
一把將對方開局前放下的百元大鈔拿了回來，正在觀摩紙幣造型的莊清韻又听到了自己不太明白的詞匯。
如今的莊清韻已經養成了習慣，在遇到自己听不懂的話術時便會扭頭看向劉溫書。
察覺到莊清韻那滿是疑惑的視線，深知莊清韻來歷的他想都沒想便開口拒絕。
「大爺，她現在手機沒網，改天，改天再加你。」
「沒網？我孫女給我整了個無限流量的套餐，不如我給她開個熱點？」
「……」
好時髦的老頭，熱點都會開！
這是劉溫書沒想到的操作，在他的印象中像對方這般歲數一般不都啥都整不明白嗎？怎麼還知道無限流量套餐，還知道給對方開熱點？
沒考慮到這一點，把話堵死了。
劉溫書正在進行著頭腦風暴，思考著該如何婉拒對方又不會讓對方當著眾多老頭的面感到難堪。
然而，在他思考的期間，王老頭則是瞧了瞧類似情侶的二人，開口解釋了一下。
「其實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想加她好友以後有時間在切磋一下，另外……」
「另外？」
對方似乎賣了個關子，說話說道一半便不再出聲，這導致劉溫書的思緒被迫中止。
而听到詢問的王老頭則是繼續說道。
「最近各個區域之間合力舉行一場每年一度的老年人比賽，我們象棋俱樂部已經連續三年亞軍了，我想著讓這位小姑娘以外援形式幫助我們。」
「……」
老頭之間的比賽還能請外援？
面對這番說辭，劉溫書感到自己已經有些跟不上對方的節奏了。
他壓根就不清楚還有這麼個比賽。
先不提參不參加有什麼好處，單單莊清韻的身份特殊就不能讓她暴露在更多普通人的視線之中，雖然是一群沒什麼關注度的老頭們舉辦的比賽，但謹慎的他要排除一切可能發生意外的情況。
這種比賽他是絕對不允許，也不可能讓莊清韻去參加的。
就算……
「當然，這次優勝後的獎金也可以全數交給她。」
耳尖的劉溫書听到了獎金二字，原本堅定的想法有所動搖起來。
低頭想了一會後，看向對方問道。
「冒昧的問一句，獎金的數額是……」
「不算多，只有兩萬塊。」
「噗！」
一口氣沒憋住噴了出來，劉溫書著實被嚇了一到跳，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群在家沒事干的老頭竟然能整到這麼多錢？
兩萬塊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在有錢人看來可能沒什麼，可在劉溫書看來確實一筆不小的錢財。
上份工作月薪三千五的他就算不吃不喝的積攢，也要近六個月的工資，足足半年的時間。
自從認識到莊清韻後，劉溫書不僅丟掉了工作，還在對方的身上花了好幾千塊錢。
「……」
沉默著看向一旁，劉溫書瞧見了莊清韻那疑惑的神情，對方說的話她大概听得雲里霧里的。
而周童童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還沒上一年級的她大概也不明白兩萬塊究竟有多少。
只有他……
沉默著，從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劉溫書望向面前和藹可親的王老頭。
笑著劃出了自己賬號的二維碼讓對方掃，嘴里則是說道。
「大爺你加我好友就行了，咱們倆私底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