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零章 絕無可能

估計會有龍精虎猛的神仙書友出沒,說聲抱歉,請稍等五六分鐘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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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魏,延昌二年。

夏日的河西馬場美不勝收,遠處山如眉黛,近處花海金黃。

暖陽潑散在弱水河上,波光粼粼,尺許長的魚兒時不時的就會躍出水面。

近兩百重騎護著八輛馬車,沿著弱水南岸的官道向東而行。

一陣微風吹來,車上的繡旗飄起,依稀可見「敦煌鎮將皮」的字樣。

居中的一輛車廂里,傳出一陣咳嗽聲,隨即,窗簾被掀開,露出一張鬢角斑白,憔悴蒼桑的臉。

皮演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遠處的祁連山︰「承平,離都牧府衙還有多遠?」

車邊一位俊秀的將領彎下了腰︰「大人,至多二十里,日落前就能趕到。」

「嗯」,皮演應了一聲,正準備放下車簾,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

李承志靳緊韁繩,順聲望去。

一個斥候站在北岸的一處小丘上,正舉著一桿黑旗,快速的揮著旗語。

李承志的臉色猛的一變︰「敵騎、約五千,離此五里……」

「五千敵騎?賊球攮的……」只罵了半句,皮演又劇烈的咳了起來,像是拉風箱一樣,胸月復間傳來「赫赫」的怪響。

馬場地處涼州月復地,四面有三鎮六郡二十八縣拱衛,更有典牧府衙的一千重騎鎮守,敵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關鍵是,從哪來的?

要是從敦煌鎮的防地放進來的,他別說回京榮養,脖子上這顆腦袋能不能保得往還是兩說……

一陣急怒,皮演咳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不知皮演何時才能緩過來,李承志不敢耽誤,越俎代庖,命令下的飛快︰「醫師,照看好大人……賀揚,率一伍輕騎,速往典牧府衙示警……周羽,皮虎,幫大人披甲……」

他嘴里喊著,念頭轉的更快︰有弱水攔著,敵人渡河都得一陣,若是丟車棄甲縱馬狂奔,未必不能先敵騎一步趕到典牧府衙。

但問題是,就皮演眼下這狀態,等顛到典牧府衙,還能剩幾口氣在?

只能就地御守,但願能撐到典牧府衙的救兵……

心里瞬間有了決斷,李承志飛速的往四處一瞅。

往東北二三十丈,緊靠河邊的地方,有一處高丘……

他馬槊往那里一指,大聲吼道︰「往高丘處,卸車,架盾,御敵……」

剛剛架好車盾陣,耳中便傳來了一陣轟鳴聲,李承志抬眼一看,北岸的胡騎有如一道黑崖,直撲而來。

當听到幾聲號響,看敵騎一分為二,一半奔往馬場,一半向這邊撲來,別說李承志,就連皮演的臉色都變了。

「御敵!」李承志一聲怒吼,將一支穿甲箭搭到了弓弦上……

……

近兩千胡騎,像是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擠在高丘下。

李承志站在車頂,血水正順著鎧甲,淋淋灕灕的往下流。

還好,全是敵人的。

他後手一撤,馬槊從一個胡將的肚子里抽出,一股血箭噴來,李承志微一偏頭,躲過從斜刺里扎來的一支槍尖,然後槊槍平掃,連槍桿帶敵騎的胳膊,被切成了四截……

敵人的慘叫還未喊出,他第三槍已扎向了另一個敵人。

皮制的頭盔像是紙糊的一般,被槊槍扎穿,又扎進了敵人面頰……

李承志已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敵人,三十,還是五十?

但他知道,他快要力竭了。

援兵再不來,今日怕是要交待在這里。

死便死吧,殺一個是一個……

正咬牙振奮,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哨嘀,隨後又響起一陣號鳴,曲調頓挫,又快又急。

是援軍!

李承志大喜,順手一槍,刺進一個胡人的脖子,血水如箭一般激射出來。

「承平小心……」車陣中心的皮演一聲厲吼。

話音未落,一只粗大的狼牙棒重重的敲在了李承志的後腦上。

李承志眼前一黑,栽下車來,骨碌碌的往下一滾,跌進河里,濺起一團水花……

……

是夜,典牧府衙亮如白晝。

李承志躺在床上,木然的讓醫師檢查著傷勢。

地下剝著一堆衣甲,早已被血滲透,頭盔上還陷著一個坑。

皮演又喜又憂的坐在床邊。

喜的是,李承志披的是全鎧,外傷不重,能站能走,也就頭上那一個腫包看著嚇人一些。

憂的是,腦子好像被砸壞了,誰問都不應,像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醫師告訴皮演,八成是得了離魂癥……

他緊緊的盯著李承志︰「承平,記不記得本官是誰?」

李承志如同雕塑,連眼珠都不轉一下。

「記不記得你家太夫人、你爹你娘?」

李承志還是不動。

皮演心里一緊︰「難道連你自己是誰也忘了?」

沉默了好久,才見李承志張了張嘴唇︰「不記得了!」

皮演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吃飯喝水可還知道?」

李承志輕輕點了點頭。

「好……」皮演欣喜的叫了一聲,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丟掉些記憶算什麼,只要人不殘不傻,都不算大問題。

等咳聲緩下來,皮演想再寬慰幾句,發現李承志正定定的盯著他。

之前他自稱本官,對自己又這般關心,應該是原身的上官吧……

「那個……大人,我叫什麼?」

「姓元,萬物之元的元,李承志……」

皮演一聲長嘆,「不要多想,好好休養,其它的,等傷養好了再說……」

等李承志點了點頭,他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旁邊一個披甲的將軍連忙扶住了他,又一指屋內的幾個醫師和僕婦,厲聲喝道︰「照看仔細了!」

「諾!」

……

李承志瞅了瞅房頂上的雕梁,又扭過頭,看了看床頭邊的牛油蠟燭,還有穿著絮里嗦講不出名字的衣服的郎中和僕婦……

穿越了?

他很想爆一句粗口,不然無法表達此時的心情……

這一出是怎麼發生的?

在縣安監局熬了足足六年,各科室輪了個遍,終于熬成了安防科的副科長。

依然是科員,說白了還是個干活的,干的還是最髒最累最危險的那種。

礦區監查有他,危化防治有他,防汛抗洪還有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在山里的礦區,就在戈壁灘上的化工園區,要麼就在黑河河堤上,三五天一周不著家是常事,苦逼到不能再苦逼。

就這,一群混蛋說他升官了都不請客,說是要吃大戶,鬧著要野炊,還要野營……

沒辦法,只好選了一個周末,帶著他們來了山丹軍馬場。

結果羊肉都沒烤熟,他就被灌醉了。

他被抬到了車里,不知睡了多久。被凍醒的時候,發現自己依然在車里,驚奇的是,車卻在水底?

然後,就看到這個被染的跟血葫蘆一樣的衰貨撞到了天窗上,再然後,自己就莫明其妙的成了他……

真的穿越了……

好在家里有哥哥在,爸媽不至于老無所依。

也可惜了老子的副科長,還有女朋友……

想到這里,他轉過頭,看了看侍奉在旁的醫師︰「當今是哪一朝?」

醫師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大魏!」

戰國,三國,還是異世界?

他眉毛一挑,沉吟道︰「之前是哪一朝?」

「晉朝?」

「皇帝姓什麼?」

「司馬!」

「司馬懿的司馬,曹魏之後的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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