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門口,布告欄的位置上。
在確定行凶者還沒有逃離縣城之後,一向果決的裴縣令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讓縣衙所有的差役都看緊城門。
身為這群衙役的頭頭,孫縣尉帶著十幾個手下同樣被派到了城門口,而且還是危險性最高的西城門。
因為按照那一僧一道的說法,吸血獠生性嗜血殘忍、睚眥必報。
這頭魔物在行凶之後必然不會逃跑,反而會更加囂張的殺人,試圖吸食更多的鮮血恢復到自己的巔峰狀態。
因此城門口附近的街坊地區很有可能會是它出沒的地點。
畢竟這里是人員進出往來的入口之一,旁邊又是大量的民宅房舍,堪稱最佳的「血食」供養之所了。
「老趙,你說李員外真的是那位傳說中的劍客嗎?」
小心翼翼的警惕著四周的動靜,孫縣尉一邊朝著西城門的方向走去,一邊小聲地向自己的副手詢問道。
「我看八九不離十了,畢竟‘一僧一道’都已經現身了。」
同樣神情緊張的注視著附近的一舉一動,被稱之為「老趙」的衙役如此低聲的回答道。
「那唯一沒有現身的劍客除了被妖怪殺死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
身為官府的老人,老趙的資歷雖然沒有孫縣尉那麼深,卻也知道一些關于那「一僧一道一劍客」的傳聞。
盡管他們最後一次出手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可他們的事跡卻早已成為了當地的傳說。
尤其是這「一僧一道一劍客」最後一次出手的事跡,更是這片地區的孩子們從小听到大的故事。
據說,那是一頭不知道從何而來,專門以人血為食的吸血怪物。
當然了,也有人傳言說那是一頭來自湘西之地的僵尸王,專門吸食人血練功。
只是在經過和剛剛那一僧一道的交流之後,孫縣尉和老趙他們了解到,那只可怕的怪物並非通常意義上的吸血僵尸。
而是一頭半人半獸的吸血魔物——吸血獠。
具體的戰斗過程無人知曉,那一僧一道也沒有詳說。
孫縣尉他們唯一清楚的是,那場戰斗的結果並非如傳言中的一樣,是以「正義之士斬殺吸血獠」為結局的。
倒不如說,盡管「一僧一道一劍客」都拼盡了全力,卻仍然奈何不了擁有著「不死之身」的吸血獠。
于是在劍客的建議下,三人再將那只吸血獠打的半死之後,強行奪其內丹,然後把它本體封印于石柩之內。
至此,曾經肆虐寧鄉的吸血魔物才算是被正式鎮壓。
可惜的是,「一僧一道一劍客」的組合也在那次事件後逐漸銷聲匿跡。
直到欽天監排遣麾下的緝妖師、司辰使前來,孫縣尉都再也沒有听到過有關于他們的信息了。
如果不是這次他們突然出現在衙門,並且向自己等人發出警告,孫縣尉甚至一度以為這一僧一道已經死了。
「吸血獠,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可怕的怪物嗎?」
按照那一僧一道的說法,那種名為「吸血獠」的怪物擁有著真正的不死之身。
當初巔峰時期的「一僧一道一劍客」組合都只能勉強將其封印,就更不用說十年後的今天了。
孫縣尉甚至覺得這種情況下應該出動軍隊才對,因為也只有軍隊的那些軍用強弩才能夠勉強對這種擁有不死之身的怪物構成威脅。
「不知道,但是小心無大錯。」
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的老趙並沒有抱怨什麼,反正他知道自己的老搭檔也只是嘴上抱怨一下。
畢竟如果真的心生畏懼的話,孫縣尉當初也不可能听信那一僧一道的勸說,在落日之前封閉城門,防止吸血獠逃出這座城市。
「我倒是想不小心,可是我敢嗎?」
輕聲的抱怨了一句,孫縣尉就和大多數的差役一樣,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不遠處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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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入夜和宵禁的緣故,除了少數幾個熟悉的打更人時不時傳來打更的聲音之外,整個城市寂靜的猶如無聲地獄。
「老、老大……」
只見在即將接近集成門口的時候,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差役卻猛然停下腳步,然後用一種略顯顫抖地聲音指著旁邊的一間民宅開口了。
「有、有情況!」
此言一出,原本就如臨大敵的孫縣尉立馬大步走上前去,腰間的佩刀更是直接被抽了出來。
「什麼情況?!」
伴隨著孫縣尉話音的落下,他看到了前方那間民宅的具體情況。
那是一間普通的普通的民宅了,就和這座城市大部分的宅院一樣,帶著插栓和榫卯結構的木門緊緊的關閉著。
可是在那大門之上,卻有著兩道類似于野獸般的爪痕,清晰而醒目的印在大門上。
最關鍵的是,孫縣尉從這扇大門里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怪物隱藏在這里嗎?!」
當下不再顧忌什麼的孫縣尉一腳踹向了那扇大門。
而與孫縣尉搭檔多年,默契配合的老趙隨即同樣拔刀護在他身旁左右。
!
伴隨著一聲並不算劇烈的響聲,大門像是沒有被鎖住一樣直接敞開了。
這種異樣的情況再次令在場所有人提起了精神,死死的盯著大門里面的情況不敢移開目光。
「看,那里!」
目光最為敏銳的老趙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這間最多不到五十平米的屋子里,一個被刻意隔開的小房間正不斷向外滲透著殷紅的血液。
老趙敢肯定,那絕對就是這間房子主人的臥室了,而那些從他臥室流出來的血液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情況。
「是人血!」
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推斷,孫縣尉伸手制止了想要前去探查情況的下屬,反而是自己壯著膽子一步步向臥室的方向走去。
這就是孫縣尉的行事風格,除了日常的抱怨之外,其實他對自己的手下還是十分愛護的。
在這個短命的年代,又攤上了這麼個短命的職業……
孫縣尉的謹慎和對手下的愛護,才是這些人能夠活這麼久的最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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