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嘴甜人

比如今日。

「听你阿瑪說,今兒朝上可是熱鬧的緊,去歲蹦達的極厲害的幾個,今兒一個個的都跟鋸嘴葫蘆似的,是一句話都沒說!

這其中幾個你阿瑪還多少有些了解,絕不是個好松口的,九爺呀!往日瞧著以為是個混不吝的,如今再看,心思不淺呢!」

富察氏雖覺得以四爺的腦袋該不會自家老爺都看出來的會看不出。

但老爺說的也對,不過只是母女倆閑話家常,便是人家已然知曉,咱們提上一兩句也是咱們的心意,這是親近呢!

四爺如此看重阿克敦,親自挑的夫子,時不時還抽查功課,便是親兄弟都少有能做到這般的,咱們得認情。

可咱們尋常爺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借這些話表示下咱們的親近之意,免得叫四爺以為咱們是那等只吞不吐的貪婪人家。

靜姝倒是沒有多想。

一是,雖說家中又兩個姑娘都嫁入皇家,但是姐姐明顯是站四爺的,而她還嫁了四爺,家中是妥妥的四爺黨不解釋。

二是,她相信四爺的人格魅力。

對待門人,四爺可比對待妻妾‘浪漫’多了。

一句‘朕甚想你’‘朕之知己第一人’‘朕都不知該如何心疼你了’,叫多少打小被甜寵文轟炸的現代姑娘都喜歡上這樣的四爺!更遑論這個時代的人呢!

小弘旻很給面子,在富察氏離開前醒了好一會兒,得以姥姥好生親相了親相。

晚膳時,靜姝就把富察氏帶來的話與四爺說了。

四爺倒是也沒說旁的,只是道︰「阿克墩是個好的,今年科舉當榜上有名。」

「二哥這是得了爺的眼?」

靜姝見四爺頭頂越發陽光明媚,就知這人心情極好。

家里頭的做法這是得了這人的眼了。

可是為什麼呢?總不能只因為‘懂得來往’‘懂得回報’吧?

雖說有些不解,但這人能跟她娘家親密,她總是高興的。

就也跟著笑得歡喜。

對此,四爺倒是應承的直接︰「阿克墩允文允武,剛正且不失圓滑,你阿瑪教的很好。」

听了這話,靜姝立馬坐直了身子。

居然能得這人這麼高的評價!

那‧‧‧為什麼她不知道這麼個人?

她能想到的雍正年間說完名臣,首先就是張廷玉,接著是李衛、田文鏡,年羹堯算一個,鄂爾泰算一個,啊!還有舅舅隆科多‧‧‧章佳阿克墩?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她知道的也只是少數不是!

靜姝不再多想,而是湊上前笑嘻嘻地撒嬌道;「我阿瑪難道就教好了一個二哥?」

四爺看著得意的翹尾巴的靜姝,嘴角微勾,卻刻意別開眼楮不隨她心意道︰「貴娘娘得皇上盛贊端莊貞靜,柔嘉啟秀,自亦有你阿瑪教養之功。」

「‧‧‧」靜姝小嘴一抿,硬邦邦道︰「就沒有旁的了!」

一雙桃花眼隨之眨呀眨的,好像在瘋狂暗示︰‘我呀!看看我呀!’

「你阿瑪在工部多年,雖無大功,卻勝在勤懇辛勞,奉公守紀,勉強,算是一件。」

「‧‧‧我阿瑪廉潔奉公那是他的性子,非要論起來那也是我祖父教的好。」跟我阿瑪教的好有什麼關系!

而且這人居然當著她的面說她阿瑪無大功!怎麼?非得豐功偉績才算良臣?

人家勤懇廉潔、做實事兒的就不算良臣了?

明明康熙晚年最缺這種不貪不奢老實做實事的官了好不好!

要是那些個官員都像我阿瑪這樣,你能多活多少你你知道嘛!

四爺見靜姝說話的功夫就呼吸聲重了起來,便知不能再逗了,立馬改口道︰「你說的極是,你阿瑪廉潔奉公,乃是你祖父教養之功,而你阿瑪教養之功,應勝在生養了爺那聰慧知意、嬌媚可人的側福晉才是。」

靜姝一張小臉立馬陰轉多雲、緊接著多雲轉晴,高高興興地往榻上歪著的四爺懷中一撲。

冷冽的冬日偏鬧出了夏日的火熱。

外頭映著燭影,空青與順心不好意思地視線一觸即分。

直到可安上前打破了這份尷尬︰「兩位姐姐白日里那般辛苦,快屋里歇歇去吧!外頭有奴才守著呢!今兒是奴才守夜,若是主子喚人了,奴才定立馬就去叫姐姐們。」

不過這只是兩句客氣。

畢竟主子一貫最體貼下頭人了,輪著哪個守夜便用哪個,從來不曾豁楞起來過空青姐姐。

果然,一切如可安所想的那般。

一整夜安穩地過去。

晨起四爺洗漱後,就在院子里游廊下打起了五禽戲。

靜姝穿著燻暖的衣裳,裹著同樣暖和的狐皮大氅,白色的高高的立領幾乎能把她大半張給買進去,只漏在外頭一雙水汪汪透著三分迷茫困意的桃花眼依靠著門框遠遠望著游廊里的四爺。

外頭雪絮飄飄,映著出升的太陽的光芒,仿若裹雜著金光般夢幻。

窸窸窣窣地被北風卷著落在靜姝的鬢間、氅上,仿佛給這朵人間富貴花添上了三分清冷的仙氣兒。

隔著層層雪幕,雪白的狐皮大氅中,烏發、媚眼、紅唇、雪膚,好似山間應月華而生的狐狸精,魅惑人心又可憐可愛,嬌媚惑人又嬌憨可愛。

一眼就入了人的心,染了人的魂。

默默加快了接下來的幾個動作,收勢之後,闊步朝著靜姝而來︰「怎的今兒起得這般早?」

「昨兒見爺晚上不曾用什麼,便差了空青一早上就叫膳房伺候的用我昨兒煲的雞湯下些小餛飩,要了羊肉和三鮮的兩種,我陪著爺用,爺可要多用些。」

「整日里費這個心,不過一頓兩頓的,無甚妨礙。」

「話可不能這麼說!」靜姝辦起了一張臉,嚴肅道︰「這素日來好不容易養成的習慣可輕易不能破的,這一破,便有二破、三破、四破的時候,之前的苦功夫可就都白費了。」

四爺清楚靜姝這總有各種道理的性子,也不打岔,只攤著手任蘇培盛上前伺候,然後默默听著耳邊蜜蜂似的念叨。

嗯,熟悉且悅耳。

若是哪日一大早沒有這一回,他反倒是一整日沒得什麼精神,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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