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肌黴學檢查、運動平板心電圖、常規心電圖、超聲波檢查、多排CT、造影檢查、動態心電圖、四維彩超、心髒核磁共振、冠脈CTA、心肌鎮靜態現象……
言非凡用時近十分鐘，把厚厚的一沓影像資料和復印的各種檢查單、化驗單等一一看完。
他發現這位名叫龐政的患者，可以說是把與心髒有關的檢查，能做的全都做了。
還做了不止一遍。
此外，這人還做了全身檢查、腫瘤篩查、顱腦核磁共振等眾多檢查項目。
看完所有的影像和資料後，言非凡微閉著眼楮，心神沉浸在在腦海中，對各種影像和數據，檢查結論，還有其相關性，開始進行分析……
「哥哥，看到了沒？」
余蘇葉用肩膀輕輕踫了一邊的余川柏，小聲道︰「非凡他這個樣子，看上去像是在走神，其實呢，他是在思考呢。」
「這是一種投入度非常高，忽略外界干擾的全身心，高強度思考。」
「你看著哈……」
說著這話，余蘇葉就伸手，在言非凡的眼前比劃了幾下。
「你看看，他的眼球沒有轉動吧？」
「眼睫毛也沒動一下吧？」
「真的是啊！」余川柏感覺有些驚奇。
田雨感覺很有趣，躍躍欲試道︰「嘿嘿，我也來試一試！」
她來到言非凡近前，也揮動了一下手掌，見言非凡就像一雕塑一樣，果然沒有反應。
田雨彎下腰，用雙手一扒拉自己外眼角，還有嘴角，吐出舌頭，近乎面對面的對著言非凡做起了鬼臉。
「嘻嘻，還是沒一點反應，真好玩。」
這一幕讓宋怡也莫名的來了興致，起身歡快的道︰「小雨讓一下，我也試一試。」
她也來到了言非凡近前，彎腰靠近，雙手向上一提眼角，一吐小舌頭。
「嚕嚕嚕……」
宋怡剛輕輕的「嚕」了兩聲，就見言非凡的身體像受到驚嚇一般，陡然向後一縮。
「啊……」
驚喊了一聲的言非凡，已然恢復了對外界的全部感知，也認出了眼前做鬼臉的宋怡。
「宋怡，你在做什麼？」
面對言非凡的詢問，宋怡就覺得臉有些發燒發燙，趕緊的放下手，起身含糊道︰「沒干什麼。」
她又轉移話題問︰「非凡，你這是有發現了？」
「算是吧！」
言非凡應了一聲，看向坐在斜側沙發上的康仲濤，說︰「康老師，從這些影像資料，還有檢查數據來分析，你這位親友的心髒沒有什麼問題。」
「他的身體也就有不太顯著的血糖、血脂的一些慢性問題。」
「這都不足以引發心悸胸悶。」
康仲濤急忙點點頭，又輕嘆說︰「言醫生，不止一位醫生說出和你同樣的結論。」
「但問題是，我這位親友不止一次的察覺到很嚴重的心悸胸悶。」
「他現在身上是常備速效救心丸，還有淘來的老配方制作的那個神藥，安宮牛黃丸。」
「言醫生，你看他這種情況？」
言非凡拍了拍茶幾上的那沓資料，沉吟著說︰「從這些檢查結果來看，你這位親友的身體，還是相當健康的。」
「如果不是自身原因導致的心悸胸悶，那很可能就是外在因素導致的。」
「外在因素？」康仲濤有些疑惑。
言非凡解釋道︰「比如過敏、有毒物質等等，都有可能引發心髒的不良反應。」
「這樣，你先打電話再問一下。」
「你那位親友心悸胸悶發作的一些具體細節，比如時間，地點等等，看看有無規律。」
「那我現在就打電話。」
康仲濤說著話，就從身上取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
「龐局長，是我啊，小康……」
「打擾你忙碌了。」
「我現就在附屬醫院的言專家這里。」
「對，就是那個言專家……」
「言專家有一個推測……」
「這個推測是，您可能是因為外在環境，比如說過敏源、有毒物質導致的心悸胸悶。」
「言專家讓我詢問一下，您出現心悸胸悶，都是出現在什麼地方？」
「什麼時間？」
康仲濤一邊听，一邊嘴里小聲重復道︰「早上也有，中午也有，傍晚也有。」
「辦公室、會議室、食堂、路上……」
言非凡打斷道︰「晚上和家里，有沒有？」
康仲濤趕緊的問道︰「局長，您在晚上和家里，有沒有出現過心悸胸悶情況？」
「好像……沒有？」
康仲濤精神一陣，又確認的問︰「局長，你好好的想想，究竟有沒有？」
片刻後，康仲濤看向言非凡，有些欣喜的說︰「言專家，局長說應該是沒有！」
由中間人傳達消息，言非凡感覺很是費勁。
但是康仲濤不按免提，也不把手機交給言非凡，這應該是他的有意為之。
言非凡也不好直言明說。
言非凡又開口道︰「問一下，他這個癥狀，具體是什麼時間開始的？」
「在有這個癥狀之前，他的工作環境發生過什麼變化。」
「比如，換了辦公室、裝修、換了車、換了家具、有了新的綠植、屋外新種了花木等等。」
康仲濤一五一十的對著手機，重復了一遍言非凡的話語。
「年後上班沒多久，出現的這個癥狀！」
「工作環境，什麼改變也沒有？」
「局長，您確定？」
「確定真的什麼變化……」
忽然間，康仲濤對著手機的聲音，提高了一度，「什麼，您換了一個新的紫砂壺？」
他又對著言非凡重復道︰「言專家，他換了一個新的紫砂壺。」
「還在辦公室經常用。」
言非凡點點頭，又開口道︰「康老師，你這位親友有很大可能是環境因素導致的心悸現象。」
「這樣吧，先請人對你親友的工作環境，做一個有毒物質和過敏源檢測。」
「如果實在查不出什麼問題，再來找我。」
「你看如何……」
康仲濤見來這里的目的，有了一個答案，又听出了言非凡的送客之意，急忙起身致謝告辭……
電梯門甫一關上，和言非凡一起過來相送的田雨就嗖的轉身，跑回了房間。
言非凡不由得搖頭失笑。
他回到客廳，就見姐姐、田雨，還有宋怡，正圍著那顆大榴蓮，商議著怎麼打開。
茶幾上還擺放著兩瓶不知具體產地的法國紅酒，是康老師放在紙袋帶過來的。
榴蓮和紅酒，這位康老師送禮，也算是投其所好，只不過都是投得姐姐的愛好，不是他的。
「小雨，康老師難道沒向你打听我的喜好？」
「應該是打听了吧，我也記不清楚了！」
「只是……」
田雨小嘴一癟，說︰「言哥哥，你好像沒有什麼突出的個人偏好啊？」
這個……確實還真沒有。
言非凡想了一下，又哼了一聲，道︰「小雨，那是你對我了解的還不夠深入。」
見姐姐從廚房拿來了刀，就要準備對榴蓮下手，言非凡一臉嫌棄的說︰「談事情呢，吃什麼臭烘烘的榴蓮。」
言自若白了他一眼，吼吼道︰「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
「想吃榴蓮的舉手……」
言自若率先高高的舉起了手。
宋怡也舉起了手。
面對言自若、言非凡犀利的目光，田雨左右掙扎了一下，也緩緩的舉起了手。
就在言非凡以為表決結果，是三比三平手之時，余川柏也把手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