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四點二十分，再次回到手術區更衣室的言非凡，甩胳膊扭腰又高抬腿，緩解著長時間做手術帶來的身體僵硬和疲累。
雖然身心俱疲，但言非凡自我感覺還是不錯。
他原本以為，昨晚計劃之外的肆意征伐，會影響到他自己的工作狀態。
只是沒想到，這台從早上九點開始的椎管內腫瘤切除手術，一直到下午手術結束，言非凡都保持著很高的專注度，沒出現精力不濟的情況。
盧君主任還夸贊他，手術水平又精進了一些。
這讓言非凡深切體會到，陰陽交泰的適量運動，能促進身心協調，增益所長。
他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又休息了會，離開了手術區，沒有回神經外科，直接來到了整形外科。
今天，福利院送來了言非凡和余蘇葉選定的唇齶裂兒童，還有左手臂畸形兒童做身體檢查。
這兩名兒童的手術，都安排在了明天。
言非凡在六樓的病房，看過了唇齶裂兒童的詳細檢查資料後，又親自給她做了一次檢查。
他在離開途中，順路去了一趟主任辦公室，發現王川主任正在翻看一沓資料。
「這是林倩他們篩選出來的，參加面部神經損傷試驗療法志願者的資料。」
王川解釋了一句，又問︰「你要不要看一下？」
言非凡趕緊的搖頭道︰「我看過林倩他們制作的什麼評價打分表，除了具體的神經損傷外，還要考慮意願強度、個人身體狀況、配偶子女、家庭經濟、工作收入等很多因素。」
「太復雜了一些，我還是做具體的事情為好。」
王川笑了笑，說︰「我發現人多的好處，還是相當不少的，至少一些瑣碎的事情，就可以全交給他們去處理了。」
停頓了一下，他又關心的問︰「昨天發生在京城余家的事情，我今天才知曉了一些。」
「余蘇葉她沒事了吧？」
言非凡輕聲道︰「一時的難過，還有其他情緒在所難免，經過一天的適應，已經好很多了。」
王川感嘆道︰「醫生的精神壓力一向大，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年紀輕輕的，可惜了。」
言非凡也跟著嘆了一聲。
附屬醫院近四千的醫護人員，在他實習和工作的這幾年，光他知道的，就有三人因為各種原因，主動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言非凡不想繼續這個沉重話題，轉而問︰「主任，昨晚那個亓修平被你選中了。」
「他是被照顧的，還是憑實力啊？」
「你認為呢？」王川笑著反問道。
言非凡不好意思的一笑，說︰「在我看來，他的水平可以用差強人意形容。」
「他被選中，應該是照顧的成分居多。」
王川呵呵一笑，說︰「非凡，我給你透個底，這五個人，有兩人，是照顧進來的。」
「這個亓修平，還真是憑實力被我相中的。」
言非凡有些不相信，「不會吧？」
「不是有三十多人報名嗎？三十選三的比例，他們的水平，都那麼差勁？」
王川就是一樂，說︰「不是他們差，是你自己的水平，還有眼光，太高了。」
「昨晚你十分鐘之內完成的 膠鼻子模型，還有鼻子皮膚，他們用三個小時完成的成品質量，都還遠遠的比不上。」
王川又欣慰又心酸的說︰「你在整形這方面的水平，可以說已經超過了我。」
他不忘補充道︰「在某些領域，不是全部。」
「只是一些領域！」王川又強調了一遍。
言非凡也趕緊的附和說︰「我還有很多需要向主任你學習的地方。」
王川滿意的點點頭，說︰「你能有清醒的認知，不驕不躁，非常的好。」
「哎，非凡，上周讓你做的作業，完成了沒？」
听到這問話，言非凡的臉，騰一下就紅了。
「主任，我做了一天手術了。」
「現在是又累又餓，我要回家去吃飯了……」
王川見言非凡狼狽而逃，不禁搖頭失笑……
過傍晚六點半，言非凡回到醉墨華庭的住處，發現姐姐、余蘇葉和杜秋阿姨一起在餐廳忙碌。
她們在包水餃，還是兩種餡，西紅柿雞蛋和韭菜豬肉餡。
余蘇葉 餃子皮，言自若和杜阿姨兩人在包。
餐桌上鋪了一層蒸籠布，上面已經整齊的擺放了三四十個水餃。
不過有五六個大小不一，坐不穩的丑水餃，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言自若的杰作。
「怎麼想起包水餃了？」
言非凡看了房間一圈，又詢問道︰「蘇葉，你哥這是回京城了？」
余蘇葉用手背擦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說︰「乘坐中午的飛機回去的。」
「送哥哥回來後，忽然就想吃水餃了。阿姨也會包水餃，我們就一起忙了起來。」
「非凡，這兩種餡，你喜歡吃哪種？」
「都喜歡吃！」
言非凡隨意回了一句，又伸手把余蘇葉額前的一些亂發給捋到了她耳朵後面。
「蘇葉，明天你的手術，需要推遲一下嗎？」
余蘇葉搖搖頭，說︰「不用。」
「今天上午給那孩子做檢查時，我口頭向秦老師和王主任簡單匯報了一下我的手術方案。」
「他們都通過了。」
「對了……」
余蘇葉抬頭朝言非凡一笑，說︰「秦老師還讓我轉告你一個好消息。」
「那位神秘患者願意捐助一百萬，用來研究和驗證你的那個設想。」
言非凡高興的笑道︰「有了錢，就可以做好多試驗了。」
劉錦副院長現在忙著競選，秦穎醫學教研室的費用，還沒有納入醫院的財務支出計劃。
現在教研室的支出，如今走的是言非凡那個椎管內腫瘤課題項目的經費。
言非凡每周，都要簽署不少的費用申請單。
通過那些單據，他可是清楚的知道。
他自己和余蘇葉平常練習所用的人體器官和組織，都是要用錢的，還一點不便宜。
再加上日常消耗的醫療用品、消毒品等等，他們這教研室，每周開支少則一萬，多則三五萬。
最大頭的醫療設備等固定資產投入，言非凡還沒算在內呢。
以小見大，言非凡對那些動輒就幾千萬，甚至數億投入的醫學研究項目，也就理解了。
這時，有「叮咚」的門鈴聲響起。
唯一閑著的言非凡，去開門。
發現門外是一位送花小哥，手中拿著一束百合和玫瑰搭配的花束。
「您好，請問言自若小姐住這里嗎……」
言非凡簽了字，把花拿給了姐姐，哼道︰「姐，那個家伙還挺會來事的。」
言自若笑眯眯的接過花束，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余蘇葉，提點道︰「非凡，學著點。該表示的時候，就得表示。」
言非凡轉頭看向余蘇葉，直接就問︰「蘇葉，你喜歡花嗎？」
「你喜歡的話，我就送你一束。」
余蘇葉沖他淺淺一笑，說︰「不喜歡，你心里有我，就比什麼都強。」
就在這時，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言非凡再去開門，意外的發現門外站著身形挺拔，表情嚴肅的三位三十多歲的男子。
其中的一位，言非凡還是認識的，是身穿便裝的鄭立彬警官。
「言醫生，這兩位是我的親戚。」
「他們的長輩得了腦瘤，得知你和邱醫生合作切除過很復雜的腦部腫瘤。」
「他們就想請你給看一看……」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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