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中心，主任辦公室。
言非凡得知王川主任去了院長辦公室，這間辦公室的沙發會客區，就暫時成了他的辦公區域。
「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听到這話，葉琳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言非凡，又飛快的瞄了身邊的孟瑤一眼。
她有些不安的搓著小手，緩緩開口道︰「言醫生，其實溫春麗那一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前天晚上，她們是故意的在整我。」
言非凡瞪了她一眼，批評道︰「有事說事，不要夾雜你自己的主觀判斷。」
葉琳輕哦了一聲，說︰「前天晚上那位患者，是一個胖子，身高一米六，體重卻有一百八十。」
「而且，她的血管特別細。」
「我扎了三次沒扎好，她就罵開了，還罵的特難听，我實在忍不住，就還了那麼一句。」
「真的就還了一句！」
葉琳強調了一遍，又氣呼呼的說︰「後來我才知道，那溫春麗已經讓別人扎過那患者一次了。」
「她明知道那人胖，血管又細，別人都沒扎成功，自己不上手，卻故意安排給我，目的就是讓我承擔患者的怒火。」
言非凡輕哼了一聲，說︰「但凡你平時多練習幾次，也不至于做個血管穿刺都這麼費勁。」
葉琳把小腦袋低了下來，小聲嘀咕道︰「我平時有做練習的。」
言非凡再次哼了一聲，問︰「後來怎麼發展成群體對抗事件了呢？」
葉琳癟著嘴，小聲道︰「患者去投訴了，那個溫春麗讓我去給患者道歉，還要罰我二百。」
「我自然不干，就給你打了電話。」
言非凡看向孟瑤，問︰「這個罰款，是怎麼回事？中心的制度嗎？」
孟瑤搖搖頭，說︰「不是中心的明文規定，其實是之前護士相互之間做的一個激勵約定。」
「如果因為扎針等問題，讓患者投訴，就自掏二百元。」
「這錢攢在一起，到節假日大家一起做活動。」
孟瑤嘆道︰「不過，時間一長，就變味了。由自願的掏，變成了強迫性質的罰款。」
「罰來的錢，也成了溫春麗那幾人的小金庫。」
言非凡點了點頭，看向葉琳，接著問︰「你這揭竿而起，群起響應是怎麼一回事？」
葉琳心虛的看了言非凡一眼，又低下了頭。
「言醫生，你是不知道，溫春麗她們一直欺壓新來的護士。」
「本來應該是輪班，但是一直用調班、替班的方式，讓她們值最辛苦的大夜班。」
「平時不好好的傳授經驗不說，還一貫指使她們干最髒最累的活。」
「只有巴結著她們，送禮物送紅包，才會得到一點照顧。」
「不順她們心意的，還經常挨整。」
葉琳氣哼哼的說︰「就因為我不擺她們，那晚才會特意讓我去給那胖子扎針。」
停頓了一下，她又憤憤不平的說︰「那幾位小姐妹家都是外地的，能進附屬醫院工作不容易。」
「平時，她們也是能忍則忍。」
「言醫生，要不是她們被欺壓狠了，也不會這麼豁出去跟著我一起反抗了。」
葉琳又可憐兮兮的說︰「言醫生，我知道這事情鬧大了，無論誰對誰錯，都會受到處罰。」
「要罰，就罰我一人吧。」
「那幾位小姐妹都是被我蠱惑出頭的，這份工作對她們來說，真的很重要的。」
言非凡輕呵一聲，說︰「你倒是挺有義氣的嘛，想著一人抗下所有。」
「怎麼？你這是找到下家，尋到退路了？」
葉琳急忙擺手道︰「哪有，哪有！整個濱海哪還有比附屬醫院更好的醫院啊。」
「我在這里工作，在親戚朋友面前，都會被高看一眼的。」
「我可是從沒想著，主動離開的。」
「唯一離開這里的原因，就是言醫生你不再要我了，把我趕出附屬醫院。」
言非凡听著這話，有些不對勁，批評道︰「你別說的這麼含糊曖昧。」
他看向孟瑤，問︰「你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孟瑤搖搖頭，說︰「事情前後就如葉琳所說，我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了。」
言非凡哦了一聲，揮手道︰「這樣的話，你們兩個就先回去的。」
「不論最後結果如何，現在首要的是要把份屬的工作一絲不苟的做好。」
「是，言醫生！」孟瑤和葉琳齊齊的應了一聲。
就在兩人起身離開之際，葉琳可憐兮兮的詢問道︰「言醫生，我真的有可能被開除嗎？」
言非凡沉聲道︰「我今天才從你嘴里知道事情的大概，現在又是中心的多事之秋。」
「具體處置結果如何，我也不好說。」
「不過，你沒說謊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受到的處罰肯定是相對公平的。」
葉琳哦了一聲，沒再詢問，和孟瑤一起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言非凡又等了近一個小時，才等來了王川。
「衛生委的人來了……」
王川一臉苦惱的說︰「曲醫生這一次被吊銷行醫資格都是輕的，搞不好還會有牢獄之災。」
「這麼嚴重？」言非凡有些驚訝。
王川嗯了一聲，又透漏道︰「那人已經找不到了，很可能已經跑路出國了。」
「據說至少涉及了上百億的貸款、融資和集資。說不定這個消息暴出去，就有人跳樓的。」
言非凡唏噓了一下，又問道︰「主任，葉琳和孟瑤已經向我說了前天晚上那事。」
「你有什麼處理章程沒？」
王川從飲水機那接了一杯涼水，喝了幾大口。
「我剛才也與院長、劉副院長、項副院長交流了一下，他們說，對我還是信任的。」
「既然這個主任，我還能暫時坐得住，那就不破不立了。」
他看向言非凡，說︰「我已經調查過了。」
「溫護士長那幾人確實形成了一個利益小團隊，經常合伙欺負資歷淺的家在外地的護士。」
「我的意見，把她們全開了。」
「至于葉琳幾人……」
王川瞅了瞅言非凡，說︰「葉琳處事不當，不正常向上反映問題，就罰她三個月獎金，其他幾人罰一個月獎金。」
見言非凡沒什麼反對意見，王川繼續道︰「快刀斬亂麻，一會兒我就召開辦公會，先把這事給確定下來。」
他又揉了一下眉心，告誡道︰「非凡，這些管理工作，行政事務挺浪費精力，還影響心情。」
「國人有學而優則仕的傳統，上級也喜歡給優秀的人加擔子。」
「不過，我強烈建議你，不要被這樣的所謂高大上職務所誘惑，要堅持做一個純粹的醫生。」
「非凡，當你的能力和名望達到一定境界時，你就會發現，你就成為了無冕之王。」
「到了那時，單位的管理者，實質上就是你的服務者，你的意見會得到貫徹和執行，又不會陷于繁瑣的事務中。」
言非凡嘿嘿笑道︰「主任，你說得這種情形，就是我所期待的。」
王川笑了笑，說︰「我堅信，你會達到那一種境界的。」
停頓一下，他又轉而道︰「非常，跟你說一件具體的事情。」
「娛樂圈有位高制片，很欣賞你的能力。」
「她發掘了幾位潛力新星，希望我和你合作，一起把她們整得漂亮又各具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