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結為夫妻

作者︰熊不吃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鄴國崇文,齊國尚武。

在鄴國,武林與朝廷雖沒有到勢同水火的地步,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而齊國卻恰好相反,不但朝堂之上武將壓了文官一頭,對于江湖勢力竟也多有扶持。甚至于許多門派、幫會的領頭人物,都還有著官身。

都說俠以武犯禁,可齊國武風昌盛數十年,卻也沒因此出過什麼大亂子。

齊國的大街上,幾乎隨處可見手持兵刃的江湖俠客。若是在鄴國,除了望月郡這種偏遠之地,就算拿把菜刀上街,也會被巡邏的衙役扣下問話。

齊國和鄴國對地方的劃分也不盡相同,鄴國如今治下共有二十七郡,齊國疆域同鄴國相差無幾,卻只設立十二州。

陸信和月兒現如今所在的澤州,便是齊國最南邊的一個州,曾經也是鄴國的領土。

「這里便是齊國了嗎?」陸信自言自語道,「也看不出來和鄴國有什麼不同。」

月兒自幼從未離開過星月閣,先前偷偷跑出去,又一心想要早師姐們一步尋到陶夫人,疲于奔波,哪里顧得上玩耍。

現在見到如此熱鬧的集市,早就歡月兌的穿梭于人群之中,對于見到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一會兒在這個攤位看看這個,一會兒又跑到另一個攤位前模模那個。

轉了一會兒,她忽見一個攤位上擺著幾個用木頭雕刻的動物,眼前一亮,跑過去抓起一個兔子把玩起來。

這兔子雕琢的十分精致,眼楮處用朱砂著了色,竟好似活了一般。

月兒上下看了一會兒,心中甚是喜愛,拿起兔子轉身便要走。

攤位的老板看眼前的姑娘對兔子面露喜愛之色,正暗自盤算如何抬高價格,卻見這姑娘拿了兔子便要走,忙伸手抓在了她的肩上。

月兒突然被人抓住肩膀,面色一變,回身就是一掌拍出。

老板挨了這一掌,身子立時飛了出去,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好在月兒是個女子,力氣沒那麼大,內力修為也尚淺,這一掌雖拍的老板口吐鮮血,卻並沒有性命之憂。

月兒瞪起雙眼,怒道︰「你抓我做什麼!」

「你你拿了我的東西,不給錢也就罷了,竟還出手傷人!」老板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著指著月兒,大聲喊道。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過來將他們圍成一個圈,對著月兒指指點點。

「什麼給不給錢!我是問你為何抓我肩膀!」月兒皺起眉頭,舉起手竟作勢又要打過去。

老板見狀,大呼救命,以為自己這下死定了,雙手抱頭蜷縮成了一團。

可是等了片刻,卻沒等到那女魔頭的毒掌拍下來,挪開手掌偷偷看去,只見一個和那女魔頭年紀差不多的清秀少年抓住了她的手。

陸信剛剛正在不遠處的地方向人打听此地的天機閣在何處,忽听到這邊傳來一陣嘈雜吵鬧,看過來卻見是月兒在鬧事,連忙趕過來阻止了她。

「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無緣無故抓我肩膀!我要打死他!」月兒氣鼓鼓地道。

看見陸信疑惑地看向自己,那老板連忙大喊︰「少俠冤枉啊!這女魔頭拿了我的木雕卻不付錢,我只是想拉住她要錢,卻被她打的吐血。現在她卻說是我的錯,哪有這般道理。」

听了這話,陸信又看向月兒,問道︰「是他說的這樣嗎?」

「我是拿了那個兔子,可是他憑什麼抓我肩膀!」

陸信皺了皺眉,冷聲道︰「他只是抓了你的肩膀,你卻要打死他?況且你拿了人家的東西卻不付錢,本就是你理虧!」

見陸信面色漸漸發冷,月兒有些心虛地閃開了目光道︰「我我不知道拿人東西要付錢嘛,在星月閣我都是要什麼大家便給我什麼你凶我干嘛」

陸信愣了一下,他知道月兒是頭一次離開星月閣,卻沒想到竟連買東西要付錢這等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此刻見她眼角已是泛起了些許淚光,心中軟了下去。

不過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他松開抓住月兒的手,沒再理會她,扶起了一臉驚恐的老板。

之後從身上模索出一些碎銀,這已是他最後的盤纏了。

將這些碎銀放在老板的手中對他說︰「實在是對不起,我這位妹妹自小被嬌慣壞了。這些銀錢你收下,權當湯藥費,還請你原諒她。」

說完,陸信雙手抱拳舉過頭頂,作了個長揖。

老板顛了顛手中的碎銀,估計約莫有五六兩的樣子。

這一個木雕不過幾文錢,自己被打傷的湯藥費也超不過二兩,陸信給他的已是超出許多。

老板一改臉上的憤慨,擠出個笑臉道︰「少俠不必多禮,也是我唐突了些才讓令妹誤會。只不過令妹的脾氣還是要改一改。」說完還心有余悸地看了月兒一下,卻被月兒瞪了一眼,被嚇了個激靈,連忙收拾東西離開了。

陸信看了月兒一眼,冷哼一聲,也是轉身離開了。

月兒見狀趕忙跟了上去,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低頭跟在陸信身後。

走了一陣子,陸信停下腳步,想要說些什麼,月兒卻只顧低頭走路,沒有注意,撞在他的身上,摔倒在地。

她自小便是師傅的掌中寶,心頭肉,整個星月閣中哪個不是捧著她,哄著她。

如今卻被陸信如此對待,現在又摔在地上,心中越想越是委屈,便哇哇大哭起來。

陸信從小到大根本沒接觸過多少女性,哪里見過這種陣仗,見月兒大哭,一時間手足無措。

他伸手抓住月兒的手,想要將她拉起來,可又不敢用力,竟沒能拉起來,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攥的死死的,抽不回來。

他慌忙道︰「喂你別哭了!」

可月兒完全不理會他,依舊自顧自地大哭。

陸信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心一橫,對著月兒道︰「得罪了。」

然後蹲子把她橫抱起來,飛也似地逃離了這里。

月兒起初一邊哭一邊胡亂拍打著陸信,後來可能是哭累了,手上動作漸小了下去,最後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聲抽泣。

陸信不顧路邊行人異樣的目光,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逃到了一個沒有什麼人煙的地方,想要把月兒從懷里放下,可卻被她死死摟住脖子,怎麼也不肯松手。

之前是一時情急,陸信也沒顧得上太多,現在停了下來,感覺到懷中軟玉溫香,一時漲紅了臉頰。

「月兒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快些下來!」

他松開雙手,高舉過頭頂,可是月兒卻如一只八爪魚一般,掛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不敢亂動,只好就這個姿勢立在這里。雖然羞愧難耐,但好在這里沒什麼行人,也不至于太過難堪。

過了一陣子,其實時間並不十分長,可是陸信卻覺得比自己在血月教的兩年時間還要長。

月兒可能也是累了,松開手,從陸信的身上下來了。低頭不語地蹲坐在一旁的大柳樹下,雙手抱膝,把頭埋了進去。

「月兒姑娘我」陸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呆呆地站立在一旁。

「我听師姐說過」月兒說了幾個字後,突然聲音變得如蚊子嗡嗡聲一般小了下去。

「啊,你說什麼?」陸信听不清後面的話,蹲子,湊得近些去听。

月兒把臉埋得更深了,哼唧唧地從嘴里蹦出話來︰「我我听被師傅關在思過崖的師姐說過,她便是被山下的男子抱了才被師傅懲罰的。她她說若是被男子抱了身子,便會生小寶寶」

「啊!」陸信驚呼一聲,一坐在了地上。

他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自幼沒有母親,後來家中又有變故,在血月教的竹林中呆了兩年。哪里會有人跟他說些男女之事,只從書上看到些男女授受不親,發乎情止乎禮的話,自然也是半懂半不懂。

所以听了月兒的話,他竟也信以為真,當真以為這次抱了月兒,會使她懷了自己的孩子,心中一時間慌亂無比。

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就便得十分嚴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然後抓住了月兒的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這次月兒倒是沒有反抗,不過依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月兒姑娘,對不起,我之前抱你實在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舉。」

听到陸信這麼說,低著頭的月兒眼色一黯,心中想起師傅說的「這世間的男子最是冷酷絕情。與你好時甜言蜜語,你儂我儂。與你不好時便狠心拋棄,形同陌路。」

「我本以為她同師傅說的花言巧語的男子不同,卻沒想到他不會甜言蜜語,卻也做這般冷酷絕情之事。」

月兒心中正暗暗想著,卻听陸信繼續說道︰「但是我陸信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既然輕薄了姑娘,便要對你負責。如月兒姑娘不嫌棄,我便與你結為夫妻。」

「啊!你說的可是真的?」月兒心中一喜,連忙抬起頭來,看見陸信清澈而嚴肅的目光,臉色一紅,又扭過頭去。

陸信點點頭,認真道︰「人無信則不立,當年父親為我起名單字一個信,便是要我做那言而有信之人!不過我身負血海深仇,恐連累了姑娘。待陸某大仇得報,定會上星月閣同你師傅提親。」

月兒听了此話臉色大變,連忙轉過頭道︰「千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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