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姬尚,如果……如果你這清竭丹暫時不用的話,能不能將其轉售給我,無論多少錢都可以!」

郁松深吸了一口氣,就算他看不慣尚醫盟三人的嘴臉,但為了弟子的性命著想,他是什麼也顧不得了,低一低頭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他已經做好了要大出血的準備,對于尚醫盟做生意的手段,他也是知之甚深。

對方奇貨可居,若不趁此機會敲詐自己,那才是怪事呢。

「郁夫子言重了,都是同門師兄弟,咱們又身為醫師,說什麼錢不錢的?」

哪知道姬尚接口的一句話,卻是讓郁松微微一愣,難道你這個文師學院最大的奸商,今日不是來趁火打劫的?

「郁夫子,十枚九品清竭丹,我都可以給你,而且我只有一個條件!」

姬尚圖窮匕現,讓得眾人都是明白過來,暗想這一個條件,或許才是最重要的,可這一刻他們都想要听听對方到底是什麼條件。

「你說!」

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郁松心頭雖然有些不安,但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如果連命都沒了,再說其他也沒用。

「當初因為一些誤會,導致王桓師弟離開了尚醫盟,我的條件就是,只要他恢復之後,重新回到尚醫盟,並發誓永不背叛就行了!」

姬尚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而當他這個條件說出來之後,新月宮諸人不由一齊臉色微變,這家伙就是想打新月宮的臉啊。

當初陸尋去交易大殿鬧了一通,導致尚醫盟兩系分裂,也讓姬尚丟了一個大臉,好久都沒有能緩過來。

現在看來,他終于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甚至在他看來,這個選擇真的一點都不難做,根本就不需要糾結。

我姬尚可是拿出了真金白銀的十枚九品清竭丹,而你王桓等人,不過是答應回尚醫盟罷了,完全不會有任何的損失。

這也就是姬尚財大氣粗,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醫師,恐怕都不會有如此之大的魄力。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找回被新月宮按在地上摩擦的面子罷了。

姬尚就是要用自己的強勢和財力,力壓新月宮,而且還能讓對方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相信只要這個條件對方答應,那傷筋動骨的,就要就變成新月宮了,醫師堂可是新月宮一個極其重要的分堂。

這等于是斬掉了新月宮的一條手臂,到時候陸尋回來,看到王桓等人竟然又回了尚醫盟,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呢?

「郁夫子,機會只有一次,王桓他們能不能保命,就看你的決定了!」

由于王桓昏迷不醒,因此姬尚說話的對象,一直都是王桓的師父郁松,他相信疼愛自己弟子的郁松,一定能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我……」

「師……師父!」

就在郁松咬了咬牙,想要選擇先答應下來的時候,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到了床榻之上。

只見剛才還昏迷不醒,臉色蒼白一片的王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勉強睜開了眼楮,正盯著自己的師父,面露渴求之色呢。

「王桓,先保命要緊,其他事以後再說!」

師徒一場,王桓的一個眼神,郁松瞬間就明白了弟子的意思,因此無奈開口勸道。

他還真怕自己這個弟子一根筋,斷送了大好前途。

「要……要我答應也可以,將……將齊廷趕出尚醫盟!」

王桓說話有些中氣不足,更是斷斷續續,而听得他這虛弱的話語,那邊的齊廷不由臉現冷笑,你這家伙想得可真美。

「郁夫子,看來王桓師弟固執得很吶,那我也沒辦法了!」

姬尚根本沒有理會王桓這一茬,而是將遺憾的目光轉到了郁松身上,口氣很有些無奈,也讓郁松心神轉動,咬了咬牙。

噗噗……

一連幾道聲音傳出,然後王桓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師父,他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了,明顯是被某種力量控制了。

不過王桓也沒有怨恨自己的師父,他知道師父是想保住自己這一條命,就算他有百分不甘,這個時候也是什麼也做不了。

「姬尚,我代王桓答應你了,只要你的清竭丹有效果,能救他一命,那他以後定然只會是尚醫盟中人!」

郁松深吸了一口氣,這番話說得斬然截鐵,或許在他心中,沒有任何的條件,是不能和性命妥協的。

郁松對王桓寄有很高的期望,可是現在,這個弟子卻是命不久矣,必須要靠清竭丹救命,他不得不妥協了。

雖然剛才向安說過,可以用某些手段吊命,讓王桓多活幾日,但是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郁松冒不起這個險。

「郁夫子爽快!」

姬尚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得意之光,他倒是不怕這位夫子反悔,而且他還知道王桓是最尊師重道的,師父的話能不听嗎?

也就是說,只要王桓服下了清竭丹,這一條命保住之後,他就不得違抗師命,只能是帶人回到尚醫盟之中,這樣姬尚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還不快救人?」

郁松懶得和這趁火打劫的家伙多說廢話,他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弟子。

可是為了弟子的性命著想,他又不得不如此,只覺從未有任何一日,像此刻這般憋屈。

「放心吧,師父親手煉制的九品清竭丹,效果一定不會讓郁夫子失望!」

姬尚倒是沒有在意郁松的口氣,反正今日大佔便宜的是尚醫盟,未來還會繼續佔便宜,真當清竭丹是這麼好吃的嗎?

「且慢!」

然而就在姬尚踏步上前,從黃色玉瓶之中倒出一顆黃色丹藥,要將之喂進王桓口中時,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從外間傳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二叔!」

外間首先響起一道歡快的聲音,然後一個瘦小的身影如同八爪魚一般纏上了某個黑衣少年,正是同樣呆在屋外的陸靈兒。

「宮主!」

楊沾衣雷鈞這些人則是一種驚喜而尊敬的稱呼,至于房間之內的孔心月等人,看到那兩道聯袂而來的身影時,不由自主地大大松了口氣。

「你這家伙,總算是回來了!」

雲心羽看向那走進門內的黑衣身影,吐出一口長氣。

雖然口氣有些埋怨的意思,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似乎這個家伙一來,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來者正是陸尋和玄十三,而此刻進屋的陸尋,已經是將陸靈兒扒拉了下來,其看向那邊幾人,尤其是床榻之上王桓的目光,很有些陰沉。

「喲,原來是陸尋師弟啊,怎麼,自己一個人去逍遙快活完了,放著新月宮這一大攤子事都不管了嗎?」

姬尚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看到那邊的黑衣少年時,忍不住輕笑一聲,口氣之中有一抹嘲諷,嘲諷陸尋這個甩手掌櫃當得可真是愜意。

再加上新月宮王桓等人中毒,如果讓這些新月宮中人,拿陸尋的逍遙來一對比的話,說不定就會產生一些不滿。

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比如說當初看起來鐵板一塊的尚醫盟,不也是被搞得差點土崩瓦解了嗎?

看來姬尚是想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現在無疑就有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畢竟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陸尋狡辯。

「姬師兄的口才,和這下毒害人的手段,果然都是一樣高明啊!」

陸尋可不會被對方繞進去,而當他此言出口後,尚醫盟三大七品醫師都是眼露精光,然後臉上則是浮現出一抹冷笑。

「陸尋,你胡說八道,我們什麼時候下毒害人了?」

齊廷脾氣暴躁,又和陸尋有舊怨,這個時候第一個跳出來破口大罵,卻是讓那邊的姬尚微微皺了皺眉頭。

「是啊,陸尋師弟,這誣蔑也是要講證據的,你這隨便亂扣帽子的性子,可真得改一改了!」

姬尚的話術就比齊廷含蓄得多了,而且這番話有好幾層意思,甚至有一抹隱隱的威脅。

有些人,不是你陸尋一個毛頭小子能招惹得起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真要認真查的話,終究是能查得出來的!」

陸尋盯著尚醫盟的盟主,和這樣的家伙打交道,比起和寧文忌這些人打交道要更加小心謹慎,否則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坑得皮都不剩。

「再說了,我新月宮醫師堂十人中毒,剛好姬師兄就有十枚九品清竭丹,這會不會太巧了?」

陸尋將剛才孔心月置疑過的話再次重復了一遍,卻讓尚醫盟三人臉上的冷笑濃郁了幾分。

因為這種巧合的應對,他們剛才已經找到方法了。

「看來這位新月宮的宮主,並不想救王桓師弟的命啊,郁夫子,抱歉了!」

姬尚將視線從陸尋的身上移開,既而轉到臉色極其難看的郁松身上,口中說出來的話,有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威脅。

似乎是在說,你郁夫子要是再不阻止陸尋胡言亂語,那我姬尚就真的要甩手走人了,到時候你就等著看王桓一步步邁進鬼門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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