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雲之楚月

在接下來的幾天,馮流英和韓雲之除了每日勞作以外,便每日打坐練氣。而邱辭說的瀾丸,他們由于沒有足夠的積分,也不夠換取煉制材料的。

韓雲之不是沒有想過回家去取一兩株活體清幽草來種著,但山門規矩不得私自下山,也只好作罷。為今之計,只有靠自己努力勞作,或者早日成功挑戰內門弟子才行。

「雲之師兄,你說師父之前給了我們瀾丸,說明師父一定有相關的采藥才是,我們何不向師父討要呢?」

「流英師弟啊,師父不是小氣之人,若是有肯定就給了。再說,師父若是有而不給,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看我們還是多積攢一些積分牌,然後在宗門換取吧!」

「恩,你說得對。但是以現在的情況,每日積分這麼少,我們恐怕得一個月才能換取一株青幽草。其他草藥一起也要花個半月的積分牌啊!」馮流英道。

「這個好辦,我早就想過了,我們要麼內門挑戰成功,要麼就只有多打幾份工了!」

馮流英听他這麼一說,突然來了興趣,看韓雲之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趕緊道︰「內門挑戰,晚些再說。多打幾份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相信有很多弟子會認為每日勞作會影響他們修煉,我們可以跟這些弟子商量,由我們來幫他完成他們每日需要完成的工作。同樣的,積分牌,也歸我們所有。」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們哪有那麼多時間,我們也需要時間要修煉啊,還有,別人憑什麼答應呢?」

「師弟,我們西山之地,其實一個人也是可以的吧?只要一個人干完所有的活兒,另一個人就可以去干別人的活兒了。干活兒能有積分牌,因此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讓我們替工,但來山門的大多數弟子都是些豪門富貴人家,從小沒有干過粗活累活,雖然上山這些天他們也做了不少苦活累活,但實際上他們心里還是特別排斥的,只要我們肯替他們干,他們多半會同意的。

而且,用積分換得草藥之後,我們煉制瀾丸,提升練氣等級,也不比打坐來得慢。最關鍵的是,有了積分牌,我可以順便練些其他丹藥,你也可以順便煉器,我是中級煉藥師,若是我的氣到了白級,練出高級丹藥是不在話下的。你是中級煉器師,以你的技藝練出器尊也不難吧!

山門弟子,女子多為煉藥師,男子多為煉器師,而且,他們大多水平有限,不像你我只是因為受練氣級別的限制。一旦你我都能將氣穩固在白級,煉制出高級丹藥和器尊器物,那是一點問題沒有的。到時候,你練器,我煉藥,可以用來跟他們換取高額的積分牌。如此循環往復,我們到最後不用自己參加勞作,都有充分的積分牌換取所需材料,還擁有更多的自己的時間,何樂不為。」

韓雲之自小跟他父親打理藥鋪,商業之道,豈能不通。比起才十五歲的馮流英,大煉器世家,只知道煉器的公子,自然懂的太多了。此時馮流英似乎看到了希望,看向韓雲之的眼神也是放了光。

「韓師兄,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吃苦我不怕,咱們就這麼干。我們一定會籌齊采藥!」

「恩!」

兩師兄弟緊緊把手握在一起。

邱辭听到了他二人的談話,也是哭笑不得,看來這二人還是很聰明的,懂得自己創造機會。必要時,自己還是要幫他們一下的。

接下來,韓雲之和馮流英,就分別去游說各位新生,甚至一些老生。尤其是快到下山又還沒有達到內門挑戰資格的資質平庸的師兄弟姐妹。

這些老生想著自己沒有機會挑戰內門,而自己手上的積分牌留著除了換些吃用,其實沒有多大意義。不如省點心思得過且過,在最後的日子里好好享受一下定山宗的風景,就答應了韓雲之他們的要求。

定山宗除了主峰內門殿內不允許擅入外,其他諸峰,只要大家願意,都是可以隨意走動的。這里從山頂到山腳,冬季自然是一片肅殺,但若是在夏季,山頂以下則可以分出四季,一年之美景盡覽無余。山中常常有珍禽異獸出沒,鶴唳雀飛,猿嚎虎嘯,一片生機;山間山氣升騰,給人一種宛在仙界之感,實屬難得。

這些弟子的心思其實也很正常,換了誰也難免心生疲憊。他們也曾努力過,只是奈何資質和能力有限,達不到進入內門弟子的標準,也就只能認清現實了。

這番心境,再回到俗世,反而能有所作為,畢竟在仙門跟著長老們學習三年,已經不是一般高手可比。而且,除了資質極差的,極少下山之時還不到煉氣白級的弟子。他們下山之後,或是經商,或是煉器,或是煉藥,在區慈國的各大領域充當重要的角色,很多定山宗的弟子,下山之後投身軍中,擔任將帥,成就了功業,這其實也不算是對資源的浪費。

馮流英二人覺得自己二人這樣其實算是做好事。只不過,情況比預期的要好太多,很多弟子都願意以積分牌跟他二人換取勞動代替,搞得起初幾日二人忙得沒有時間打坐練氣。

既然需求如此激烈,韓雲之覺得有必要多組織一些弟子加入自己代工的產業。他們許諾給新生積分牌,部分新生也是積分牌缺乏,卻有一顆不怕苦累的心,也是紛紛加入其中。只不過馮流英二人則要在他們所得的積分牌之中抽成,當然同時許諾給他們煉制所需丹藥或者器物。

漸漸的,這形成了一個比較成熟的代勞體系。二人也不必親力親為,韓雲之每日除了練氣就是煉丹,煉丹技藝突飛猛進,以邱辭觀之已經不遜于大煉藥師的地步。而馮流英因為只會煉器,則負責外聯工作,偶爾也為有需要的弟子煉制武器和裝備,煉器水平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不出幾日,二人的積分牌已經有很多了,足夠二人換取制作大量瀾丸的材料了。

這一日,韓雲之帶著積分牌來到宗門藥園換取草藥。定山宗藥園歸四長老管理,而新晉女弟子楚月因為初始練氣就是淺白,深得四長老喜歡,將她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安排在藥園負責管理藥草。

「楚師姐,我來購置一些草藥!」韓雲之一看是個熟人,很禮貌地鞠躬道。

「你要購什麼草藥,牌子可是帶來了?」楚月一看是和自己一起進來的煉氣都沒有到紫色的弟子,心中有些不以為然。

韓雲之也不在意這些,直接將一張草藥清單放在楚月面前,並將手中積攢的牌子往楚月案前一排,足足有十多個,而且每個都是最大面額的。

楚月一看這些牌子,有些吃驚地看著韓雲之道︰「你哪里來的這麼多牌子?」

「師姐,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管按照清單給我換草藥就是了。」韓雲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告訴她牌子的來歷,畢竟是通過投機取巧得來的。

「一個新生不可能有這麼多牌子,你不說,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牌子的來源,拒絕換草藥給你。」楚月冷冷道。

楚月心想,這才個月不到,他一個外門弟子,哪里有這麼多積分牌。自己每日不過二十個積分牌子。而韓雲之這里,已經有一萬多了。難道他是搶的?不對,他的氣為淡紫,是入宗最低的要求,只有挨打的份。偷的?也不對,如此名目張膽,絕對會被發現。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所以。

「楚師姐,你只管給我草藥便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所有牌子的來源都是正規的,絕不敢干偷雞模狗,坑蒙拐騙,挾持搶劫之事,你可以放心!」韓雲之看楚月生得楚楚動人,眉目含英,頗有一些微動。

「哼,那你總得告訴我來源,師尊說了,有可疑的人來換藥,我有權盤問。」楚月看著這些牌子都是貨真價實,心中有些微動,她也想煉制一些丹藥,增進功力,但是作為看守園子的弟子,她不能監守自盜。看著這麼多牌子,就想問清楚韓雲之牌子的來由,也好效仿。怎知韓雲之就是不說。

「你要不說,我就不給你藥!」楚月有一點吃定韓雲之的意思,就看你說不說,有求于我,就得按照我說的做。

「師姐,那你可得保密啊!我其實是為了給大家煉丹,這錢,多半也是大家的。」反正也是事實,韓雲之也覺得沒有必要太多隱瞞,之前不說,只是因為楚月生得好看,想多和楚月說幾句話。現在看楚月的架勢,如果不說,今天可能真就帶不走藥了。畢竟正事要緊,還有很多弟子等著他煉的丹藥增進功力呢。收了別人錢,總得有契約精神,替人辦事不是。

「煉丹,哼,你能煉什麼丹。」楚月有點不屑,上山大部分男子都是煉器師,而女子更加適合煉丹,因此幾乎所有女子都是煉藥師,而且基本都是中級煉藥師。

「喏,這是我的資格證明。」韓雲之有些不爽,懶得解釋,直接把自己中級煉藥師牌子給她放在案上。

「煉藥師協會,中級煉藥師,韓雲之。」

「沒錯,寒山醫館便是我祖上所創。」韓雲之有些驕傲道。

「寒山醫館?沒听說過。哪里的小醫館?」楚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些不以為然道。

韓雲之現在真有點生氣了,這楚月之前問東問西,自己也一一回答了,現在又嘲笑自己寒山醫館,不知道這姑娘有沒有見識,寒山醫館在京都、索拉城都有醫館的,她竟然不知。還說自己家醫館是小醫館。

「楚師姐,不知您出自哪家醫館啊?」韓雲之倒想听听她怎麼來的底氣。

「醫館,沒有,就隨便跟父親學了學。」楚月淡淡道,但韓雲之哪里听不出她話中有意的挑釁。

「敢問令尊姓甚名誰呢?」韓雲之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出離憤怒了。

「家父楚熹!」楚月翻著她面前的采藥簿子,頭也不抬隨意說道。

楚熹,韓雲之如同被當頭棒喝,一身怒氣瞬間煙消雲散。

在區慈國的成慶城,有一位名叫楚熹的大師,他從不曾參加過大煉藥師考試,但王宮貴冑,平民百姓,只要找到他治病,就沒他給不了的藥,治不好的人,世稱神鬼聖手。其人清高,煉藥師協會破格授其為大煉藥師,但他卻沒有接受這份榮譽。他常常游歷各地,也不曾開設醫館,過著行俠般的生活。听說他身邊常伴一個貌美的年輕女子,有說是他丫鬟的,也有說是他女兒的,甚至有人說是他夫人的。莫非,這楚月便是那伴他的女子,他的女兒?

「敢問,可是成慶城,世稱神鬼聖手的楚熹大師?」

「你還挺有見識的嘛。」楚月看了韓雲之一眼道。

「師姐,實在抱歉,有眼不識泰山啊!您竟是楚公的女兒。」

「你認識家父?」楚月疑問道。

「誰人不識啊,區慈國唯一一個沒有參加煉藥師資格考試的大煉藥師!只不過楚師姐為什麼卻考了煉丹資格呢?」韓雲之先是一陣豪言盛贊楚大師,後面卻小心翼翼地問道。

「要你管。不考煉丹資格,能進定山宗嗎?明知故問!」楚月顯得有些生氣,看來似乎考這煉藥師資格,她是極不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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