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鈺雯總是在想,再玩一段時間,就徹底離開這樣的生活,去嫁給師傅,從此乖乖做他的女人。
但她總是舍不得放棄這樣的生活,離開的時間一拖再拖,直至一百年後。
這一天,唐若馨讓玲兒找到她。
請她抽空來一趟,打算和她說幾句話。
司徒鈺雯這才想起來,自己瘋的太久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若馨姐。
她覺得有些懺愧,急忙跟著玲兒,一起來到唐若馨的住處。
進屋後,司徒鈺雯感到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唐若馨平靜的看著她,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鈺雯姑娘,坐吧!」
司徒鈺雯坐在她的對面,神色愧疚的說道︰「姐姐,各方勢力正在爭奪玉仙域,戰爭進行的很激烈。
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忙于政務,因此疏遠了姐姐,還請姐姐不要責備我!」
唐若馨微微一笑,輕聲道︰「沒關系,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我要走了,你以後一定要好自為之!」
「姐姐要走了,你想去哪里?」
「我要去鬼幽山脈找冥兒,然後去找夫君,我已經想通了,徹底放下了仇恨,我要回家與丈夫團聚。」
司徒鈺雯驚訝的說道︰「姐姐知道冥兒在鬼幽山脈?」
「你能主動留下來,想必留有與你師傅相見的手段。
前些年,我特意去了一趟鬼幽山脈,感應到冥兒和恨風的氣息。
我知道,夫君敢把他們留在那里,他們之間肯定有相聚的辦法,我只需要找到他們就可以了。」
司徒鈺雯尷尬的笑了笑,言不由衷的說道︰「姐姐果然聰明,什麼事情一猜就透。」
她的心里很失望,她還沒有玩夠,這樣的生活,她還沒有覺得膩煩。
這就要走了嗎?
就這樣放棄一切嗎?
她感到非常的不舍,不過還是咬牙說道︰「那,那好吧,姐姐什麼時候走,我跟姐姐一起走。」
唐若馨奇怪的看著她,不解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嗯,我跟姐姐一起走,我也該和師傅團聚了。」
「鈺雯,還是算了吧,我不會允許你再接觸我的丈夫,我們的生活完全不一樣,成為不了一家人。
鈺雯,你是一個好姑娘,但是,我們肯定走不到一起!」
司徒鈺雯心中一凜,難道說,她都知道了?
不可能啊,她們主僕一直沒有出屋,我做的那些事情,又是如此小心,她怎麼可能知道?
她有些不安的看向唐若馨,發現後者正一臉嘲諷的看著她。
司徒鈺雯強做笑顏,強自說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你如何能做師傅的主。
師傅答應過我,等我考慮好了,會娶我為妻,我現在考慮好了,我要去找師傅,我要嫁給師傅,做他的妻子。」
唐若馨搖了搖頭,掏出來幾塊記憶玉牌,輕輕的放在桌面上,對她說道︰「先看看吧,然後你在做出決定。」
司徒鈺雯的手有些顫抖,從桌子上拿起來一塊記憶玉牌,神識掃過後,立即嚇得手足無措。
她驚恐的問道︰「你,你哪來的這些東西,你,你竟然跟蹤我?」
唐若馨冷冷的看著她,不屑道︰「鈺雯,你是不是忘記我是什麼修為了?
我是道聖境,神識感應的範圍極其廣泛,你的所作所為,如同在我面前表演,根本無法遁形。
其實,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
你知道,你師傅為什麼一直不肯接受你嗎?你知道,他所謂的坎到底是什麼嗎?」
司徒鈺雯的身體開始顫抖。
唐若馨嘆了口氣,無奈道︰「我這次答應跟你回來,就是想看一看你是否真的能甘于平靜。
現在看來,你還是喜歡享受往日的生活,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又何必執迷不悟,非要嫁給你的師傅呢?」
司徒鈺雯嚇得魂不附體。
立即跪在唐若馨的面前,痛哭道︰「若馨姐,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饒過我!
你放心,我一定改,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改!」
唐若馨撫模她的頭發,柔聲道︰「鈺雯,你確實錯了,你錯的,不是你的生活方式,而是你的執著。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喜歡游戲在花叢中,喜歡享受浪漫醉人的生活,這本身沒有錯誤。
並且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有底線的好女人,所以,你不必為此而道歉。
你錯的,是對婚姻的偏執,你心里面明明知道,你師傅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女子。
他並不是輕視你,而是不能接受你為妻。
他可以當你的師傅,可以當你的摯友,但不可能當你的丈夫,你又何必自尋煩惱?」
司徒鈺雯哭嚷道︰「不,不,若馨姐,我已經熬過了近兩千年,我真的已經改變了。
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只是一時失去自我,你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師傅已經答應娶我為妻,我一直為師傅守身如玉,不曾做過任何越軌的事情。
我只是貪玩,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可憐可憐我,不要告訴師傅。
你幫幫我,我會把所有的記憶都抹除干淨,我只想做你的乖妹妹,你幫我一次好嗎?」
唐若馨勸解道︰「唉,你為何還是如此執著,實話對你說吧,你那個劍雨門的表哥,就是夫君殺的。
他曾經對你表哥搜過魂,你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司徒鈺雯愣住了,呆呆的望向她。
唐若馨苦笑道︰「你追隨他那麼長時間,他始終不肯接受你,你現在知道原因了吧!
他並不討厭你,否則的話,早就把你從身邊攆走了,也不可能做你的師傅。
但是,讓他接受你做妻子,以他的脾氣秉性很難做到,你跟了他這麼多年,還不了解他嗎?」
司徒鈺雯猛的搖頭,執拗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向師傅辭行時,師傅答應娶我為妻,師傅親口答應的。」
唐若馨搖頭說道︰「你們辭別的時候,我和夫君正在鬧矛盾,並不在場,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輕易的做出承諾,你好好想一想他跟你都說過什麼話,那些話里是否話中有話!」
司徒鈺雯怔怔的回想,突然,雙手抓住了頭發,尖聲大叫起來。
唐若馨苦笑道︰「看來果真如此,這次他肯讓你回來,何嘗不是對你一次考驗。
如果你能耐住寂寞,我想夫君一定會兌現承諾,只是,現在還有可能嗎?」
司徒鈺雯抱住唐若馨的雙腿,懇求道︰「有,有的,若馨姐,你幫一幫我,讓我抹除這段記憶。
我現在就跟你走,在師傅的面前,你幫我解釋一下,師傅肯定相信你的話。」
唐若馨的臉色瞬間冷下來,不悅道︰「你想讓我欺騙丈夫嗎,我做不到!」
司徒鈺雯苦苦哀求,唐若馨只是不肯答應。
司徒鈺雯憤怒了,從地上猛然站起來。
「唐若馨,虧我在你有難的時候,還想拉你一把,你就這麼報答我嗎,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唐若馨搖了搖頭,對她嘲笑道︰「鈺雯,其實那一天,在你沒有找我之前,我就已經感應到你的氣息。
就算你不想幫我,我早晚也會來找你,到那時,我還是會知道這些事情。
你不要忘了,你所做的一切,在這個王都里,真的不是什麼秘密。」
其實,這次跟你一起回來,不是你在幫助我,而是我在幫助你。
我原以為,有我在你的身邊,你會有所顧忌,你不敢太過放肆。
但是,你真的令我失望了,可能這就是你的心魔,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司徒鈺雯尖聲大叫道︰「你不肯帶我走,那我自己去找師傅,我去求師傅原諒我。
對,我只要以後永遠守著師傅,再也不離開他半步,師傅早晚會原諒我的。
師傅原諒過我一回,就能原諒我第二回,我不用你幫忙,我們各走各的路!」
唐若馨有些惱怒了,司徒鈺雯的執念,讓其感到莫明其妙,令她覺得不可理解。
看似很簡單的道理,為什麼還要握住不放呢。
唐若馨忘記了,當初的她又何嘗不是握住不放。
感情這種事情誰能說清楚,永遠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
唐若馨想幫司徒鈺雯一把,她久居上位,習慣于安排別人的命運。
只要她認為對的,她就會毫無顧忌的去做。
司徒鈺雯有一句評價她的話是對的,牧家的這些女人當中,唐若馨是最驕傲的。
這一點,她和黛筠靈截然不同。
黛筠靈也是上位者,但從來對權力不屑一顧,你讓她安排別人的命運,歇菜吧,黛大美女哪有那等閑心。
你讓她安排丈夫的命運,她倒是非常樂意,可惜,牧大公子肯定不會听她的。
唐若馨嘆息一聲,用手指朝司徒鈺雯輕輕的一點,後者立刻被她禁錮住了。
司徒鈺雯恐懼的看著她,緊張的問道︰「唐若馨,你要干什麼?」
「鈺雯,不要在執迷不悟了,我會從你的識海里,將所有與我們有關的記憶全部抹除掉。
並且,為你選一個好男人,讓你安心的嫁給他,以後,好好過你的日子吧!」
司徒鈺雯驚恐地尖叫︰「唐若馨,你不如殺了我,你這是在害我,你不能這樣做,我會恨你一輩子!」
唐若馨搖了搖頭,在司徒鈺雯憤怒和絕望的目光中,將手放在她的頭上。
過了一陣,司徒鈺雯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