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榮听見響聲微動,她面前的機關門瞬間被移開。
池子里,男人俊朗無儔的臉龐出現。
他上半身寬闊的胸膛,掛著水珠,往下肆意流淌。
腰間松松垮垮圍著外袍,實在撩人。
楚昭榮看怔了,耳尖發燙。
她一出口卻發現自己聲音沙啞,「我以為你不會想見我了。」
只听得耳邊男人一聲冷哼。
下一瞬,她整個身子被一股大力給帶了過去。
就像是被掀過去一樣!
「 !——」
水花四濺,楚昭榮整個人被帶到了池子里,落在他滾燙的懷里。
「咳咳……」她被水嗆了幾口。
她一抬頭,對上男人蒼白的嘴唇。
他似乎,看起來有些不適,冷著聲音,「你來做什麼。從哪兒進來的。」
分明已經吩咐王府的人,不許放她進來。
她這副模樣,怎麼進來的?
「你先別管這些!」
她一陣心慌,雙手捧上他的臉,可一股刺冷的寒意傳來。
「蕭懷燼,你怎麼了?身上哪里不舒服。」
楚昭榮滿眼的擔憂,她凝視著他。
「你也會在乎,本王的死活?」
他緊緊捏住她的手,讓她放下去。
他嗓音沉冷,拿過池水岸上的衣袍,蓋上上半身。
楚昭榮被他這一舉動,給氣到了。
他身上她哪兒沒瞧過,他至于在她面前這樣遮掩嗎?
可下一會兒,她就想到他是不是冷的,他渾身都在發冷。
「我怎麼就不在乎了?你受傷了還是怎麼,讓我看看……」
楚昭榮皺眉擔憂,她伸手就要抱起他有力的臂膊。
他卻有力拂開。
「莫踫本王!」
「疼……」水花減到她的眼楮里,她吃痛了下,「這水怎麼這麼淹眼楮。」
蕭懷燼蹙眉,他扯過她。
他指月復在她的眼窩旁觀察,只見被她揉得紅紅的,似是發了炎癥。
他冷嗤一聲。
「池子里有藥泡著。」
他拿過岸上準備的藥水,握住她的腰,用唇渡藥水到她的眼中。
「啊……」楚昭榮只覺渾身酥麻,她忍不住發出聲音。
又覺得羞恥,她捂住了嘴。
「本王不過給你上個藥,你這發出的什麼聲音?」
「楚昭榮,還是你妄想勾引本王,以求本王原諒!」
他嗓音清冷,頓時松開了她。
將藥瓶,放回岸上。
楚昭榮被他說得臉紅,但是她也氣不過。
她說道︰「我沒勾引你!」
「你身上有事,怎麼不告訴我?」
她蹲身聞了聞池子里的藥水,里頭有許多罕見的藥材,並非普通的疾病可治的藥。
蕭懷燼寒聲道︰「最希望本王死的人,不正是你麼。」
他欲要從水里起身,上岸。
楚昭榮卻伸手扯過他衣袍的腰帶,「你不必說這些氣話,最重要的是你的病,你讓我瞧瞧!」
她十分強制的擋在他的面前。
抬起他的臂膊,就給他把脈。
蕭懷燼並沒有再拒絕她,他只是看著她被水泡透的衣裙。
將她玲瓏的曲線,映襯了出來。
「瞧了又能如何。」
他喉頭干澀,自嘲道。
楚昭榮把脈完後,臉色蒼白,「你體內……怎麼會有寒火毒?」
她身子發軟,有些月兌力。
寒火毒,發作的時候身上宛若水火兩重天,越是強行運功調息越是會容易走火入魔,危急性命!
甚至會引發其他毒素,宛若千萬只螞蟻啃噬!
蕭懷燼俯身冷淡看著她。
「你此刻才知道麼。」
他用力掐住她的腰,「楚昭榮。你口口聲聲說關心本王,不想本王死。可本王覺得,你倒是半點都不了解本王!」
水池里的水,溫度逐漸冰涼。
「……是,我的確一直都不知。」
楚昭榮心口一痛,「但你這毒不能就這樣,我想辦法,我定會為你醫治好!」
她曾經在醫書上看到過關于寒火毒的事。
只需要用自己的血為藥引,再利用罕見的七味藥材便可,她從小病不斷,自小是被靈藥泡大的,她的血就有解毒的功效。
而罕見的七味藥材里,其中就有千歲蓮……
蕭懷燼拂袖,他淡淡攏好衣袍起身上岸。
他回身看向池子里木訥的她,冷哼道︰「本王府上有名醫,無需你操心!」
他再未說什麼,只是余光瞟了一眼她身上的濕漉漉。
扯下衣袍,他扔到了她的身上。
「嘩——」
衣袍蓋在她的頭頂,楚昭榮秀臉毫無血色。
她緩緩拾起衣袍,走到岸上。
「蕭懷燼,你恨我也好,誤會我也好!」
「我會想辦法醫治你的。」
楚昭榮緩緩將衣袍折疊好,放在岸邊。
風一吹,她渾身濕透了,迎著風冰冷的顫抖,從府上的洞里出去。
暗衛看見楚昭榮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去稟報攝政王。
「主子這又是何苦。若想試探楚姑娘對主子的忠心,也不必如此……」
哪有試探別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的理?
想起主子托他給楚二公子的千歲蓮,暗衛心疼,那可是主子解毒的藥。
蕭懷燼提步走進書房。
他握起長弓,在案牘前輕撫。
「本王的女人,對于本王來說,只能是唯一。」
「她心里,裝著太多的人和事!」
他點漆的眸子微動。
暗衛忽而明白了,問道︰「所以主子才讓屬下把千歲蓮在楚姑娘那兒的消息,透露給二皇子殿下……」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可是,主子還是給了千歲蓮。
說明,楚姑娘在主子的心里,已經是扎了根了。
蕭懷燼鷹隼的眸子掃去,「不該你問的,別問。」
他冷冷的聲音,讓暗衛一個激靈。
「屬下知錯!」
暗衛知錯跪地,緩緩退下。
楚昭榮滿身濕漉漉的出了府,當她回馬車里時,便看見二哥沉沉的臉。
記憶中,二哥向來溫潤。
可此刻……
她硬著頭皮,坐了下來,「二哥,我回來了。」
楚昀閉眼,他深深調息。
他不願用氣在頭上的話,去傷害到至親的妹妹。
他發現了那後牆處的洞口,猜測她定是偷跑了進去,又將自己身上弄成這樣。
月兌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袍,收好府上下人給他的東西。
衣袍披在了她的身上,「阿榮,有件事,回府我再對你說。」
楚昀深知,她若是知曉他拿到了千歲蓮。
想必這趟又回不去了。她定要去攝政王那再折騰一番。
楚昀招呼馬夫啟動馬車。
馬車輕動,向著楚府而去。
楚府到了,楚昭榮問起楚昀,「二哥,蕭懷燼他尋你有何事?」
她方下馬車,便忍不住問。
「阿榮。」楚昀從包袱里,拿出一朵妖艷般幽藍的千歲蓮,「這是攝政王,命下人親手交給我的。」
看見包袱里東西的一剎那,楚昭榮一愣。
「千歲蓮?」
她怔忡在原地,問道︰「他為何會給你?他分明不信我,以為我是要拿去給蕭子燁治傷才向他要的。」
楚昀緩緩搖頭,他說道︰「阿榮。興許你誤會攝政王了。」
楚昭榮猛然想起蕭懷燼身上的病。
他明明也很需要千歲蓮來治病!
可他卻給了她……這不是置他自己性命于不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