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暖看清門口站著的人,立即迎了上去。
「不必客氣,我來是想問問你,明日可有時間參加顧蘭蘭家的送親宴?」
里長嘬著煙,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那矍鑠的視線看著蘇向暖的臉色,措辭也很是恭謹。
「顧蘭蘭婚事已經落定了嗎?這麼快?「
蘇向暖有些意外。
算起來,距離上次事件已經過去近兩個月,顧蘭蘭也擺月兌了所有的麻煩。
結果還沒喘口氣就要嫁了?
還真是電光火石的閃婚。
「听說五日前就定下來了。婆家是肆縣不落村的一個獵戶人家,家境還算不錯。
只是家里老人身子骨不好,想盡快見到自己孫子娶媳婦,所以婚事也操持了起來,雖然倉促,但還算辦得體面。」
蘇向暖不置可否。
里長繼續道︰
「這顧家人也委實不懂事,應該親自來請你。誰知……唉。」
「里長不必為難,現在天氣轉冷,我也覺得身體不舒服,人家成親是喜事,我還是不去添麻煩了。」
蘇向暖自然听懂了里長的弦外之音,莞爾一笑。
她明白顧家人不想和他們再有任何牽扯。
讓顧蘭蘭嫁個好人家,是答應幫她的交換條件。
交易就是交易,不需要夾雜私人感情。
「那你可要注意休息。我來就是為了這事,我家老婆子還等我吃飯,我先走了啊。」
見蘇向暖如此說,他立刻松了口氣。
他真是太難了。
「要不是怕莫翠蘭又鬧什麼蛾子,他才不想去呢好不好!」
她閨女全村誰不知道做了什麼丑事,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村里人都沒幾個過去捧場的。
他作為里長不去實在不好收拾。
但是,他也擔心簫大媳婦不痛快,在這鬧干旱時期,簫大媳婦家不僅帶著全村人喝上了井水,還讓大家吃上了糧食。
他們不能因為顧蘭蘭惹了簫大媳婦不高興。
畢竟他們之間過節很深。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顧家就這麼定了?」
簫祁從馬車那過來,沉聲問道。
「怎麼?莫不是心疼了?」
蘇向暖斜睨了男人一眼。
簫祁嘴角冷冷勾起,突然握了她的手一下。
「你手怎麼這麼涼!」
蘇向暖渾身一顫,打了個激靈。
「嗯,最好能讓你冷靜下,別亂說話!「
簫祁說道,握著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唉,唉,你放開我,你手太涼了!」
蘇向暖下意識地想掙月兌,但看著男人冷沉的眉眼,還是乖乖任由牽著。
「我就這麼被漠視了。」楚雲跟在後面,搖了搖頭。
隨著大門的關闔,寒冷的秋風被阻隔在外,余下的都是暖融。
「你,你要做什麼?」
夜深,蘇向暖洗好澡,剛進屋就看到男人正在鍛煉身體。
男人只穿著一條簡單的束腿褲,雙手撐在地面,明顯的看到手臂上的肌肉。
充滿了男人的野性氣息。
蘇向暖微微眯起眼楮,然後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放到男人臉上。
「你之前不是說要鍛煉身體嗎?」
蘇向暖一愣,「怎麼鍛煉?」
難不成讓她一起做俯臥撐?她那沒那力氣。
男人沒說話,只是凝視著她,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正在蘇向暖疑惑之際,男人已經抓著她的手。
蘇向暖臉轟的一下就紅了,瞬間明白他的潛在意思!
干、干嘛!
這個月復黑的老狐狸,越發不知道什麼叫收斂。
想著以後要是真得洞房了,她這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了。
緊接著屋中燭火熄滅,蘇向暖︰「!!!!!!!!!」
車速太快我要下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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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呼呼的秋風刮著,令人徹骨的寒。
就這大風天氣,依舊擋不住成親的熱情。
鑼鼓叮當響,紅色隊伍走出了梧桐村。
「這顧家也太迫不及待了!」
「說是那老太太快不行了,要是死了得守孝,不能嫁娶,怕是出什麼蛾子吧!」
「來,邊看邊喝。」
屋外陡峭平台上,簫祁端著一瓷碗遞給蘇向暖。
蘇向暖視線一直追隨那紅色送親隊伍,接過遞來的瓷碗抿了一口。
下一刻,她的注意力就被瓷碗中的紅糖水吸引了。
每次月信來就會肚子疼,所以男人總會提前一周就給她煮紅糖水喝。
月信日子快到了,自己要注意保暖。
簫祁皺著眉頭,起身拿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每次都肚子疼,還總是不注意。」
蘇向暖甜甜笑了笑,反派比她照顧自己還要精細。
將紅糖水一飲而盡,之後靠進男人懷里,笑得眼楮都眯在了一起。
簫祁看著她笑得開懷,嘴角微勾,接過她手里的瓷碗放到石凳上,沉啞帶著誘人的聲音響起︰「想不想看得更清楚些?」
蘇向暖抬頭看,點點頭︰「當然想,這個瓜我得好好吃。」
話音剛落,她就被攔腰抱起,瞬間被男人帶上了樹枝上。
「不錯,從這看得更清楚了,不過這惡劣的大風天氣依舊阻擋不住大家的熱情啊,你看那幾戶都湊在外面看熱鬧呢。」
登高眺遠,看得清清楚楚。
這段時間的瓜,可是讓大家三觀碎了一地。
蘇向暖說道,嘆了口氣。
不過,主薄對王春花和簫九爺的判決還是挺狠的。
她以為最多是流放百里。
畢竟他們這些受害者都還好好的,頂多算是個謀殺未遂。
沒想到,主薄大人直接判了他們死刑。
今日,正好是兩人死去的第七日。
簫大勇則是被判了流放。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胖嬸居然沒有為他求情。
就算是為了福來,胖嬸也沒有開口。
不僅沒有開口為簫大勇求情,甚至還主動在公堂上揭露他和王春花兩人有染,求主薄重判。
主薄大人痛恨這種人,又給簫大勇加了三百里的流放之路。
為此,簫大勇那邊的親戚都過來鬧。
簫大勇罪名屬實,他們家人的名聲也因此會被連累。
然而,胖嬸依舊不改心意,甚至選擇帶著福來徹底離開梧桐村,如今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其實胖嬸的選擇,也在意料之中。
簫祁摟著蘇向暖,目視遠方︰
「當眾之下,自己的丈夫為了別的女子對她肆意羞辱,不免讓人覺得,十幾年來的付出不過是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