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她,那書院的沈先生定不會那麼痛快地上衙門。
更重要的是,她還不會因此和文豫書院結下梁子。
黑娃和丁靈都到了上書院的年齡,她現在稍微有些條件了,這個時候不送他們上書院更待何時。
「你可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王翼笑著要搖搖頭,隨之從袖子里拿出銀子,遞給她。
不過她還真是聰明,所有的細節都被她猜的透透的。
老鴇的確不敢收銀子,本想親自來還,但考慮到現在是風口浪尖,所以把銀子直接給了他……
「多謝。」
銀子回來了。
蘇向暖笑得見牙不見眼,過去接那二十兩銀子。
王翼看著她伸過來的縴細如玉手指,自己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一下。
兩人微微相觸,王翼的眼底起了波瀾。
突然,他反手握住了蘇向暖的手。
哎呦!
王翼痛叫出聲。
「你,你——就這麼對我?
「那我該如何對你?假意討好?」
蘇向暖眼神犀利︰
「你對我的幫助,我十分感謝,我會用我的方式來報答你,而且竭盡全力。但如果你想要的是那些我做不到的,那我只能和你說,這次是輕的。」
「如果我就要用這種方式呢?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王翼捂著自己疼痛的手指,氣憤等著她,與她針鋒相對。
「嗯,讓我相公暴打你。」
蘇向暖扯扯唇角,露出自己的尖利的小犬齒,認真回答︰
「同時還要失去你想當第一商人的成功之路,讓你一輩子都後悔莫及。」
「你!」
蘇向暖翻了翻白眼。
王翼睨著面前的少女,深沉的眸子一閃,不知多久,王翼忽然輕笑一聲。
蘇向暖也跟著笑了起來,眉眼都彎成了一條線。
「好,算我怕了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為難的事情的。你確實對我的從商之路很重要,所以,你得給我好好干活知不知道?」
王翼溫語道,面容恢復如常。
他並非乘人之危之人,可是剛剛那番舉動,讓他自己都有些汗顏。
這應該跟他剛剛看到簫祁和蘇向暖從面前經過,看到在她手背上輕吻一下有很大的關系。
他承認他嫉妒,而且嫉妒輕而易舉地覆蓋他的理智。
而他卻對此毫無辦法。
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他沖動行事,代價也會相當慘痛。
而她,也非常明確地告知了她的態度。
她不想讓她厭棄他,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心如刀絞。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現在竟成了這樣。
「那是自然,和東家合作是我莫大的榮幸。」
蘇向暖開始彩虹屁。
畢竟總要打個巴掌給個甜頭。
慶幸的是,這王翼還算是個君子。
「就你會說,梧桐縣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近期你騰出時間,隨我去一趟。「
王翼听蘇向暖出言哄他,臉上表情雖沒什麼,但是心里卻開了花。
「好。」
蘇向暖點頭,起身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王翼心中滿是不舍。
「少爺,老爺讓您回家一趟,說有話要問您。」
就在此時,小廝上車稟告道,聲音極其低。
夫人的人剛剛也出現在附近,而且人數要比從前多了不少。
「我知道了,回家。」
王翼蹙眉,深深嘆口氣,隨之說道。
小廝迅速應聲,快速駕動馬車,揚長而去。
蘇向暖回頭,看著馬車疾馳而行,神色微動。
「聊完了?」
簫祁走了過來,低沉的詢問聲傳入蘇向暖的耳朵。
蘇向暖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正轉身準備進鋪子。但她的手腕卻突然男人用力一握,身子突然失去平衡。
待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是置身于鋪子旁邊的小巷子里。
男人將她抵在巷里的青瓦牆上,手指捏著她的下巴,靜靜凝視她。
蘇向暖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想要推開他,但自己的身子卻被控制得紋絲不動。
「你,你怎麼了?」
蘇向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但是男人卻突然將頭湊向她的脖頸,她猛然瞪大眼楮。
疼的直冒冷汗,下意識推了他腦袋,隨之捂住自己的脖子。
這個男人竟然咬她脖子!
按他這力道,她這脖子上肯定得留下痕跡了,一會兒她怎麼見人啊。
看著蘇向暖脖子上泛青的痕跡,剛剛淤在心中的不舒服盡數消沒,眼中生起滿意的色澤。
剛剛他在外面等蘇向暖的時候,就一直想做這件事。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沒有付諸行動。
他的女人,身上就該留有他的印記,而且還應該是那種顯而易見的痕跡。
他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那些和他爭奪的人,她是他一個人的!
幼稚。
蘇向暖用力把衣領往上抻,心里有點不高興,不想搭理他。
但是男人依舊桎梏著她,不給她分毫離開的機會。
男人深邃的眉目沉了沉,「以後出門還是用布巾包著吧!」
「……」
反派又不想讓她見人了,怕她跑了。
「用布巾罩著我以為他們就不會關注我了?我靠的不是美貌,而是內涵好不好?難道你看中的是我的美貌?」
蘇向暖昂首挺胸,眼神里都是自信的光芒。
系統不給面子的噗嗤笑出聲。
「……爸爸,你覺得我沒內涵?」
「呵,有沒有你心里沒點數?」
「……」好氣!被系統爸爸瞧不起了。
「我不是,但我覺得別人是。「
簫祁認真想了想,然後嚴肅地回答。
蘇向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覺得反派有時候耿直地可愛。
「你這意思,是只有你一個人能看懂我的內涵是不是?」
簫祁眼眸如墨,緊抿著唇沒說話,但他認定蘇向暖,不管她是人還是精怪都不會放手。
他耳力非凡,王翼和蘇向暖在馬車里的對話他听得清清楚楚。
其實蘇向暖的態度,已經足以讓他卸下心防。
也看到了附近窺伺王翼一舉一動的黑衣人,想必是‘有心人’派來的。
他知道自己應該大度一些,給她足夠的空間,不要給她添亂。
但他心里還是不舒服。
他以為自己還是因為吃醋,但實際上,那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真正困擾他的,是他覺得和蘇向暖之間突然有了差距。
而王翼真正覺得優越的,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可以與蘇向暖聊事業,聊理想。
但他現在忽然覺得應當感謝他。
正是因為他話里的這份優越感,讓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