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沖天而起。
火光照耀在蘇向暖的臉上,跳躍出熾熱的光芒,她氣到渾身發抖,為了燒死她居然不管屋里年邁的老爺子。
蘇向暖被他們的丑惡嘴臉震驚到無法開口。
見她發現了,村民並沒有絲毫為自己會親手葬送兩條人命而有片刻動容。
「快,燒死這個妖女,趕緊倒油,別讓她有機會跑了!」
從門外丟過來一火把,蘇向暖反應迅速地忙關上門,顫巍巍後退了幾步,臉色因為驚嚇而變得慘白。
「系統爸爸,他們還有人性嗎?」
系統沒回答。
她明白了,村民們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這場干旱,必須要有人出來背鍋。
簡直無知之極!
火勢毫不留情地包圍了四周院牆,院牆里本來就堆滿了柴堆,天干物燥,冷風一吹,火舌從四面八方迅速的竄了出來。
火勢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蘇向暖忍著顫抖不已地雙腿,連忙沖進屋里把老爺子喊醒。
「丫頭,發生什麼事了?外面怎麼那麼吵?」
老爺子感覺到周圍越發逼仄的空氣後,緩緩睜開眼就看到窗外刺眼的火光,
蘇向暖沒時間解釋,連忙把老爺子背在自己背上後,用被單牢牢捆住。
人到極限是會迸發出無窮的力量,這具身體太瘦小,根本背不起老爺子那樣的重量,她緊緊咬著牙,扶著還沒被燒到的牆面,一步步往外走。
火舌竄了進來,她的衣服被火舌撩到。
這個年代的屋子都是土木做的,她已經能听到屋梁發出 嚓 嚓的裂開聲,房子要塌了。
「丫頭,不要管我,快跑!快去找蕭大,快去!」老爺子急的想要從她後背下來,「我活不了幾天了,別管我,你快走,趕緊走!」
蘇向暖臉色蒼白,唇邊也被咬出了血印,喘了幾口氣後才道︰「爺爺沒事,咱們能出去。」
蕭祁這個時候還沒回來,一定是被他們困住了,只要她帶著爺爺躲起來,躲到蕭祁回來,他們就能得救。
距離門口還有兩步,只要沖出去。
沒想到就在這時,房屋的木梁整個斷裂,砰的塌下來,正好堵在大門口,擋住了蘇向暖的去路。
木梁砸在地上帶起漫天的煙塵,嗆得她眼淚連連,老爺子被嗆得咳嗽地喘不過氣來。
整個老房子開始搖搖欲墜,四面牆壁都被燃燒的通紅,空氣都仿佛燃燒起來,隱隱扭曲。
他們出不去了。
蘇向暖急的喊系統︰「系統爸爸,有滅火器嗎?或者能闢火的東西就行,什麼都行,只要能逃命用的!」
「我死了沒關系,老爺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蕭祁肯定會徹底黑化,到時候劇情又回到原點,你也會受到懲罰對不對!」
系統冰冷的聲音穿插著滋滋聲,听起來有幾分刺耳。
「叮!」
「現在開始剝奪宿主感官和身體,扣除宿主一百萬氣運值,啟動倒計時……3……2……」
轟!
整個老房子坍塌下來,站在外面的村民們看著那熊熊大火,臉上露出期盼,惡毒的神色。
「這麼大火,肯定死在里面了。」
「妖女死了,太好了,終于能下雨了!我們有救了!」
「求龍王顯靈!」
村民們齊齊跪倒一大片。
看著那老房子徹底燃燒起來,人群才散了,各個人臉上都露出喜色。
在另外一旁黑漆漆的山路上,一個黑影匍匐前進著。
他經過的路早已染成血紅,此時他的一條腿斷了,身上染滿了鮮血,手上還緊握著剔骨刀。
明明受了很重的傷卻恍若未覺,臉看不清神色,但那一身冰冷煞氣,卻宛若實質,急于毀天滅地。
男人趕到家的時候,看著滿地的廢墟,眼中的不信,狂怒……總總情緒,幾乎讓他身上的煞氣幾乎到了極致,帶著席卷一切的狂暴。
這時,張氏帶著家里兩個娃子偷偷跑過來。
拿著木棍在一片廢墟里挑挑揀揀。
「娘,你快點來這邊,你看看這是銀子吧?」
六七歲的胖小子用木棍扒拉出一個黏糊糊的東西,挑出來後看到的是被燒黑的硬塊。
張氏蹲下來瞅了又瞅後,拿衣袖擦了擦,放嘴里咬了下。
「呦,真是銀子!」
這銀子皺皺巴巴黏在一起,燒的已經不成樣子。
數目看著不少,起碼得有二十多兩。
「這老不死的,這麼有錢也不舍得給自己兒子,死的太是時候了,這銀子以後都是咱們家的了。」
「就是可惜了這院子,老不死的要是早早搬出去,也不至于連院子都一起燒了,呸,真是晦氣!」
胖小子伸手想要拿回來︰「娘,這銀子是我找到的,你得留給我,不能分給我那幾個哥哥們!」
「行了,不會少你的,趕緊走吧,別讓人發現。」
張氏拉著胖小子起身就要走,剛走到那燒的黝黑的院牆那,迎面一個銀光閃閃的影子飛來,在
張氏驚恐還沒來得及尖叫聲中,剔骨刀直直落了下來,鮮血翻飛。
「娘——」
深入骨髓的疼痛折磨著她的五髒六腑,她沒想到系統會用這種方法,直接剝奪了她的身體和感官。
系統帶她們逃出火場,她就要遭受被火燒的劇烈痛苦,臉上,身上燒焦的痛感讓她覺得想要把舌頭咬掉而死。
夜色彌漫,風聲微微,一片空靜。
女孩趴在干枯的灌木叢里無聲嗷嚎,身邊躺著昏迷不醒的老爺子,空氣中滿是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
蘇向暖幾乎是被疼死了一次又一次,等那深入骨髓的痛感沒那麼強烈,她緩緩睜開眼楮,入目一片黑暗。
她听到有輕柔的女聲︰「這燒的太厲害了,救活的可能性很小,燒傷還容易造成細菌感染,山里的條件還艱苦,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她這是沒死?
「系統爸爸,系統爸爸!」
沒有任何回音,系統消失了?
那她現在是怎麼回事?是誰在外面說話?
蘇向暖挪了挪身體,鋪天蓋地的痛苦充斥全身,靈魂仿佛一下歸位,巨大的痛苦下,什麼思緒都沒了,只剩下在悶在喉間的哀嚎。
她原本就是一個特別怕疼的人。
以前打個針她都能掉兩顆金豆子。
現在的情況要比打個針要疼幾百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