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己忿忿的轉身,端著藥碗走到床前,一臉心疼的說︰「公子你脾氣就是太好了,蘇姑娘把你欺負成這樣你都不吭聲。」
柳淮安墨色的黑眸緩緩睜開,清冷的聲音娓娓道︰「怎麼說?」
「你知道蘇姑娘為什麼非得讓你來二虎山嗎?」張己刻意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頓了頓,努力營造出一種這件事很大,你仔細听的氛圍來,「听說蘇姑娘是為了撮合你和慕容小姐才專程請的戲班子,騷擾公子你的那個戲子也是她花錢故意安排的。」
柳淮安的眸底劃過一絲痛色,涼薄的唇瓣抿了抿,透著一股清冷卻攝人的氣勢。
張己絮絮叨叨︰「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對她的心思,唯獨她自己,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反而還想盡辦法把你往別的女人身上推。不是我說,蘇姑娘氣勢長的也就那樣,公子你完全沒必要在她身上吊死,不然你考慮考慮慕容小姐?」
「出去,找些話本給我送來。」
柳淮安聲音淡淡,心底卻波瀾壯闊。
難怪夢夢明明看到了他,卻裝作沒看到一樣直接扭過了頭,還故意把他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
她就真的這麼想讓他跟別人在一起嗎?
柳淮安的心思浮浮沉沉許久,最終架不住病痛的難受沉沉睡了過去。
一直在門外候著的蘇夢和甲乙丙丁幾人見到張己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你家公子怎麼樣了?」蘇夢拽住張己的胳膊問了一句。
張己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下,強忍著對蘇夢的懼意,大著膽子與蘇夢對視,挺了挺不怎麼健碩的胸膛說︰「別假惺惺了,就是因為你我家公子才會病情加重。」
蘇夢一哽,頭一次理虧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張甲拽了下張己的衣袖,替蘇夢辯解︰「老大也不是故意的,你這麼說可就有點過分了。」
張己怕蘇夢,可是不怕張甲。
更何況兩人在一起住的這段時間里,早就建立起了友誼的橋梁,所以面對張甲,張己表現的十分瑟,直接上手揪住張甲的衣領厲聲質問︰「我就過分了怎麼的,你還想動手打我是嗎?」
張甲無奈的撓了撓頭,明顯慫了,「我那不就跟你玩鬧不小心打了你一下嘛,你怎麼還記上沒完了,好好好,我不說了行吧。」
張乙不屑的嗤笑一聲,「瞅你那點出息,連個他都收拾不了。」
張己雙手掐腰,睜著小眼楮不滿的瞪著張乙,「你說誰沒出息呢,你再說一句試試。」
「行了,都別吵了!」蘇夢的腦袋都要炸了,喊了一聲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她踱著步子走到張己跟前,臉色一沉,聲音中帶著一絲陰翳的說︰「他現在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的。」
張己膽子再怎麼大也不敢在蘇夢面前放肆,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覷了眼蘇夢,低聲說︰「大夫說公子短時間內都不能下床了,風寒容易引起其他病癥,需得好生看養,別落下了什麼病根。」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公子心情確實不大好,讓我去給他找些話本尋開心呢。」
張己哆哆嗦嗦的說完,眼珠子一轉,拽著張己的胳膊又說︰「蘇姑娘,你就別折騰我們家公子了,他就一條命,經不起你這麼戲耍,我先讓張甲帶我去給公子尋模話本了,蘇姑娘你且行且珍惜吧。」
話罷,張己怕挨打似的,拽著張甲一溜煙跑了。
蘇夢重新坐回石凳上,雙手托腮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徐徐嘆了聲氣。
「你們說,我真的錯了嗎?」
張乙瞥了眼蘇夢,試探的問︰「說實話還是?」
蘇夢點頭︰「實話!」
「那確實過分了,當然,只是有一點過分啊,你不用放在心上。」
張乙說著,看了眼蘇夢的表情,又及時改了口。
雖然老大這事兒做的確實不靠譜,但身為小弟他們絕對不能說老大的不好。
再說了,一個大男人,受點小刺激怎麼了,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應該經歷的事情嗎?
張丙弱弱的舉手補充︰「老大,我們能理解你,但仍舊覺得你沒必要那麼做,柳公子待你是真的不錯,而且人家還……」
「咳咳,今天這太陽挺大啊。」張乙捂著嘴咳嗽了一聲,仰頭看著天空說道。
張丙立馬會意,接過話茬,「啊是,這太陽是挺大的。」
張丁坐在蘇夢的對面柔聲寬慰︰「老大你也不用太自責,你要真心里過意不去,這幾天就好好照顧他唄,等他病好了,你再跟他解釋一下你的用意不就行了吧。我覺得柳公子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只要你誠心實意的道歉了,他肯定會原諒你的。」
蘇夢沒想到這會兒真正安慰到她的居然是平時傻乎乎不著調的張丁,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原本糟心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蘇夢模著張丁圓滾滾的大腦袋,一臉的欣慰,「不錯啊,崽崽長大了。」
張丁幸福的眯眯眼︰「喵~最喜歡老大模我頭了!」
張乙︰我也想要,但是不行,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我要忍住!
張丙直接撲上去,眼楮撲閃撲閃,一臉期待︰「老大我也要,我也要!」
蘇夢嗯了一聲,一只手模一個,十分公平。
這種感覺讓她又想起了自己在現代養的那幾只小貓仔,唉,不知道那些小家伙能不能等到她再穿回去的那天。
被幾個憨憨壯漢寬慰了心情,蘇夢覺得好了不少。
本來她心里就不愛藏事兒,這會兒深思熟慮之後也確實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于是下定決心哄柳淮安開心。
她找來慕容煙兒給自己出主意,又讓趙先生做參謀。
三人聚在廚房里,趙先生皺著眉頭指點蘇夢︰「你這包的太野蠻了,淮安喜歡溫柔些的。」
蘇夢哦了一聲,將剛包好的點心啪一下摔在了案板上。
點心餡兒都摔出來了,皺皺巴巴的一團看著多少有點可憐。
趙先生脖子一涼,咽了下口水往旁邊躲了躲,「其實,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