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邊,還沒等葉流說話,遠處就听到了吳一海猛烈地咳了兩聲。
葉流很自然地望向吳一海,發現他正試勁在朝他自己使眼色。
葉流立馬心領神會了,這人應該就是剛剛的吳一海口中的那個「保險櫃大神」。
「羅解放嗎?」
他似乎看到葉流的問話後非常的局促,緊張地猛力點頭,並擠出了句︰「嗯!」
「不用緊張,把手伸出來吧。」
在羅解放面前放了個凳子,是讓他們檢查的時可以坐下的。
但是他看了一眼,沒敢坐下,而是直直地直接伸出了手。
「你坐下吧。」
「領導,我不用坐了,站在就行。」
「你不坐我反而不方便做檢查。」
「哦。好!」
說完,他听到後馬上謹慎地半坐在凳子的一角,看著根本沒用力,似乎怕身子坐上去就能把凳子坐壞一樣
新人入監的檢查簡單又枯燥,其實就是讓他們做一些最基礎的工作,一個接一個地就像流水線。
進來的罪犯基本都是在看守所呆過了,基本規矩都懂,比較安分,所以不會像平時看到的體檢那般嘈雜。
正當葉流看著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打破了診室的秩序。
「你態度好點,不要以為老子進來了就可以任你們怎麼樣就怎麼樣。」
叫囂聲是從吳一海那邊傳來的。
居然是一個罪犯正在對吳一海喊叫。
一般剛進來的人都是比較老實和拘謹的,敢這麼快就對醫生叫囂的那都是難纏的「刺頭」。
看背影,那人身材高大,身姿挺拔,站起來明顯比吳一海高出一個頭,背影看著就像是健身有素30歲出頭的年輕人,不過聲音卻有些歲月的痕跡。
即使如此,但是這是在監獄醫院,到處都是獄警,吳一海也不帶怕的。
「我就是叫你月兌衣服,怎麼態度就差了,而且你都來這里了,你還跟我說態度,要態度你去外面私立醫院啊?」
對方正眼神犀利地看著吳一海,也沒怕的意思。
雖然葉流只是在遠處,但是那個人的架勢足于讓大家心生畏懼。
他看著情況不對,猜測這個人估計也不是「一般人」。
吳一海不一定能對付的了他,萬一出現了之前王瑞類似的襲警事件那又是夠嗆。
他趕緊警覺地站起來,大步跑過去想幫忙調節。
而同時,站在外面維持秩序的兩個武警帶著槍和警棍聞聲跑了進來了。
其中一位同樣高大威猛的武警,用警棍指著那個罪犯,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此時,那人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反應倒是很快,立馬屈伸回道︰「報告領導,沒事!」
武警狠瞪了一眼對方,呵斥道︰「漆家威,沒事就立刻配合醫生檢查,假如因為你耽誤了大家的時間,那你知道後果的。」
「領導,明白!」
說完,他便跟孫子一樣看著吳一海問道︰「醫生,是需要干什麼啊?」
吳一海白了一眼漆家威,然後冷哼了一聲說道︰「月兌褲子蹲下來!」
「好!」
只見他立馬拖了褲子蹲下來。
武警見狀才離開。
葉流看著這個情況也回去了,只是他轉身的時候正好看了一眼漆家威,發現他正眼神犀利地看著葉流,嘴角卻上揚,滿臉的不屑和蔑視。
這眼神,這動作,好熟悉啊!
就像是刻在了葉流腦子里的夢被照進了現實一樣。
沒錯,這個眼神和動作,他是在20年前看到的,就是那個傷害他母親的老大最後離開時看著他的樣子。
當時,那個人是帶著面罩,葉流沒看到長相,也不知道名字。
只是這個眼神他不會忘記。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血液一樣。
回憶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一發不可收,不自覺間地侵入全身。
母親受傷時自己的恐懼;
那些年母親因為腿腳問題被調整工作而多在廚房暗自委屈流眼淚的場景,一一浮現在腦海里。
暗自思忖道︰難道是搶劫犯慣犯再次入獄?
不對啊!按理說當時這個搶劫犯一伙搶劫銀行又殺人,應該是判了死刑才對啊,為什麼還能出獄再出入獄呢?
但是這個眼神不會錯。
突然,那人又擰了擰頸脖。
讓葉流再次確信這個人的身份了。
憤怒,就像是火山一樣,隨時都要噴發。
葉流的臉不輕易發紅,如今兩個顴骨都紅了一塊,他的眼楮也亮了。
但作為監獄的醫生,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葉流提醒自己︰一切要等事情搞清楚在說。
各種疑惑縈繞在葉流的腦海里。
診室此刻已經恢復了「寧靜」。
但是葉流卻陷入了困惑當中。
不久後,所有的檢查結束了,罪犯也都被帶走了。
大家走後,葉流帶著好奇來到吳一海身邊。
「剛剛是怎麼回事啊?」葉流先是試探性地問道。
「你說那個漆家威啊?」
「對啊!我看你平時對罪犯的態度都挺好的嘛,這次是怎麼了啊?」
「嗨,你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電信詐騙頭目,而且也不是我怎麼樣,我雖然對他有氣,但是也沒怎麼樣,是他太過囂張了,各種不服氣,我估計啊,在外面是當老大當慣了,他還以為這是在外面啊,他是來改造的不是來享福的,還想要我跟私人醫院的醫生一樣笑臉相迎啊?那是不可能的。」
葉流這回是听明白了。
但是,電信詐騙犯跟他認為的搶劫犯可是相差甚遠啊!
「你確定他就是那個電信詐騙的頭目?」
「當然確定了,這個我還能搞錯啊,她們來之前那些我早就跟獄警打听過他的名字了,就是這個漆家威的,沒毛病。」
「那你知道他是不是慣犯啊?」
「這種人肯定是慣犯啊,你看他剛剛那叫囂的樣子,然後還有看到武警慫樣,就知道是個很會來事的人,懂得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
「那他之前是不是不是電信詐騙犯,而是犯其他罪進來的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吳一海回完才感覺到了葉流的異常。
「誒,不對啊,你不是對這些人不感興趣嘛,怎麼突然這麼關心這個漆家威啊?」
「哦,我只是感覺他像是我認識的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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