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葉流主張救治朱高的時候，獄警們就明顯不願意，現在的小張還算是跟他熟悉一些的，要是其他人來，估計都懶得跟他說這些。
葉流也懂，他只好無奈地解釋道︰「小張啊，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假如我不是個醫生，只是王瑞的朋友，我支持你的看法，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立場也不同，無論罪犯做了什麼事情，我是監獄醫生，我對于罪犯來說，我首先是醫生，再是民警；而罪犯對于我來說，則首先他們是病人，再是罪犯，出了任何問題，我先考慮的是他是不是病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小張沒說話。
見狀，葉流又補充道，「任何時候，醫生都不能看著病人痛苦而不施于援手的，無論這些病人是什麼人，我們都不能區別對待，即使他是一個殺人犯，我也一樣要治療他，因為在就醫面前人人是平等的，這個不容置疑，這也是我們作為醫生前立下的誓言，不能違背的，也不可以違背。」
小張听到這里，先是看了一眼葉流，然後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嗨，我知道你們也難做，我剛剛也是說氣話，要是這朱高真出了事情，我們飯碗也要丟，我懂得，都不容易。」
「是啊，所以，希望你們也能互相理解下，確實是這樣的，他要是出了事，對王瑞也不好，其實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的，現在只能讓王瑞想開點了。」
「就是啊，這種事情發生在誰頭上都不好受，心有余悸啊，我們這些基層一線的人獄警真是過得憋屈，天天面對這群凶神惡煞的罪犯，壓力大的要死，地位又是最低的，還動不動怕犯錯，這種工作真是沒法做了。」
「別這麼想，凡事多往好處看嘛。」
「我知道，我也就是過過嘴癮，我們畢竟是人民警察，我也懂。我們就是只鴨子，必須要有一股勁，是吧？」
「對啊！鴨子，你說的很對。」
「呵呵，也不是我說的，是別人這麼說的。」
「哦，難怪，挺符合的。」葉流說道，「哦，對了，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了，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
「行哦，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王哥那邊，你要不幫著問下情況，我知道平時你們兩個人關系好，你幫著好好勸勸他想開點。」
「我知道，放心吧。」
「那我先回去了。」
「嗯！」
……
等獄警走後，葉流看了下時間，感覺不對，便用辦公室的座機撥通了王瑞的手機。
電話雖然一直響著，但是卻沒人接。
葉流怕王瑞沒听到，又連續撥了好幾個過去，依然是無人接听。
而此時的王瑞並不是在忙，手機正在他的眼前，只是現在的他兩眼無神，正呆呆地坐在宿舍的床上。
雖然他听到了電話，但是他沒有接。
此時的王瑞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他只想一個人呆著，剛剛那個令人惡心的一幕，他還揮之不去。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床前，望著窗外發呆，幾分鐘後，他突然就像是三個月前的孕婦一樣一陣陣干嘔。
然後，只見他立刻站了起來，並從櫃子里翻出來趕緊的一套衣服，並帶著花露水、沐浴露、洗發水以及毛巾再次走進了衛生間。
十幾分鐘後，王瑞終于從衛生間里出來了，只見他手里的衣服的已經裝進了塑料袋，而塑料袋被全部扔進了房間干淨的垃圾桶里。
之後，他又利索地把垃圾桶扎好扔到了門外，而此時，可以清晰地看到門外已經有兩個黑色垃圾袋扎好的包裹了。
看來，這個讓他厭惡的味道，他已經洗了三次了。
衣服也換了三套。
只是沐浴露和洗發水能洗去外面的味道，他心里的味道卻沒那麼容易洗干淨。
……
而與此同時，9監區這邊的獄警看著小張一個人回來了，都圍了過來問道︰「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朱高那個混蛋呢？」
「葉醫生說要他住院，不讓我帶過來。」
「什麼，住院，就他那個鬼樣子住什麼院啊？不就是弄到了點辣椒水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他懂不懂啊？」
「就是啊，小張，你干嘛听他的啊，直接把人帶過來就得了。」
小張無奈地解釋道︰「但是葉醫生說怕他會感染了。」
「感染個屁，欸，我就不明白了，這個葉醫生到底跟誰是一起的啊？平時我看他不是跟王瑞挺好的啊，怎麼這時候還護著那個罪犯啊？」
「他的意思好像是王瑞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很同情，但是他是醫生也沒辦法。」小張幫著解釋道。
「放他md狗屁啊，平時看著他挺仗義的，這個時候給我們裝什麼好人啊，他又不是沒看到剛剛王瑞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他還在這里道貌岸然地說這些話。這事情說到底啊，無非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他頭上，要是發生在他頭上，我看他會不會說︰我是醫生沒辦法的p話了。」
「就是，他怎麼想的我們還不知道啊，事情就是沒發生在他身上，所以他才會在那里裝好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裝清高，裝大公無私，誰不會啊。」
「對啊，我早就看不慣他了，他一個新來的，不就是沖著自己當了幾年兵嘛，有什麼了不起啊，天天在這里給我們裝什麼社會精英，裝什麼道德高尚，感覺我們都是小心眼，他覺悟最高似的。」
「你說的很對，我也這麼認為，葉流就是這樣的人，事情沒發生他頭上，自然的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啦，這要是他被朱高弄弄看看啊！他看他是不是還能這麼能忍，還給他治病。」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表達著對葉流這種「君子」行為的不滿。
「嗨，現在說那些都是沒用的，葉流怎麼樣我們管不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啊？」
「這葉流扣著朱高不放，我們能怎麼幫啊？」
「這事情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啊，這個事情可不光是王瑞一個人的事情啊，那可是關系到我們9監區所有獄警的面子問題啊，要是不處理好，那以後還有無數個朱高騎在我們頭上啊。」
「那你的意思是？?」小張問道。
那人說著便揮手示意大家過來。
于是，大家全部湊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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