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走後,葉流馬上給孫忠辦理了入院手續,並立馬告訴了黃凱這個事情。
黃凱一听,臉露難色地說道︰「你打算給他切開引流啊?」
「嗯,他現在不引流的話會很麻煩。」
「但是引流風險很大啊,不小心暴露了咋辦啊?」
「那我就小心點唄。」
「要不再等等吧,我听趙大說已經在聯系特殊的監獄接收孫忠了,我們這邊畢竟不是這方面專業的,抗艾滋病治療我們也很少做。」
「都是對癥治療,我大概知道的。」
「但是這畢竟有風險啊,擅自處理我真怕你出事啊。」
「但是現在也等不了了啊,他們這些人的手續你也知道的,漫長的很,這才幾天啊,哪里能這麼快,真要等到轉監區的話,估計沒個把來月不能審批的,他的膿包特別大,我覺得不能等了。」
「嘖」黃凱還是不放心,「要不你跟趙大匯報下這個事情吧,有艾滋病史的病人我們這邊很少有治療的先例。」
「這個應該不需要匯報吧。」
「以防萬一,還是說下的。」
其實黃凱是想要趙國濤阻止葉流的行為。
「哦,行吧,那我去跟趙大匯報下吧。」葉流又問道,「哦,對了,你這邊有吃的嗎?」
「怎麼?中午沒吃飽啊?」
「不是,我看那個病人啊,面黃肌瘦的,估計在監獄也沒怎麼吃好東西,他這種情況還是要補充營養的。」
「現在你還想著人家吃沒有好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那咋辦啊?總是病人嘛。」
「哎呀,吃的你別管了,你又忘記之前給吃的教訓啊?」黃凱反問道。
「還真是啊,我差點又忘記我們不能給他們吃的。」
「吃的你就別管了,先去趙大那邊把正事辦了吧。」
「嗯,我去了。」
葉流說完便去了趙國濤辦公室,並把孫忠的情況如實匯報了。
趙國濤一听,就問道︰「你現在是打算馬上對他進行引流處理嗎?」
「對,我是這麼計劃的,剛剛凱哥的意思是讓我問下你轉監獄的事情。」
「轉監獄估計沒這麼快。」
「我猜也是這樣的結果。那孫忠的情況,我建議還是馬上處理吧。」
趙國濤遲疑了一會,然後說道︰「他這樣的情況你處理過嘛?」
「沒有,不過可能職業暴露的事情我在部隊也做過,其實就是注意下就行了,沒那麼夸張的。」葉流雲淡風輕地說道。
「行吧,那你去處理吧,不過,萬事要小心,特別是這種情況,暴露了可就相當麻煩了。」
「我知道,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那我去處理了。」
「好!」
出了趙國濤的門,葉流徑直往住院部樓上走去,路過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黃凱正站在了那里。
但葉流根本沒發現,一直低著頭往前走。
「誒!葉流。」
黃凱喊道。
葉流回過頭來才注意到黃凱。
「凱哥!」
「你著什麼急啊,我站門口都沒看到我啊?」
「剛剛在想事情,還真沒注意。」
「怎麼樣啊,趙大怎麼說?」
「趙大說讓我處理。」
「讓你處理?什麼意思啊!」黃凱疑惑地問道,「趙大居然沒阻止你啊?」
「他阻止我什麼啊,現在明顯病人在這里了,而且我也問了那個轉監獄的事情,沒那麼快的。」
黃凱嘆了口氣說道︰「好吧!說到底趙大跟你是一路人。」
之後,他又無奈地補充道,「我就不明白你們怎麼就這麼軸啊!他那個情況我剛剛去看了,也沒有說到了那種非處理不可的程度,就等等嘛,等他轉走了,讓那邊處理嘛。」
「那到了那邊也不處理怎麼辦啊?」
葉流問道。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那還是啊,要是我們不管,別人也不管,那最後孫忠可能就會痛苦的死去了。」
黃凱說道︰「你別怪我說話難听哈,得了這樣的病,是他自己自找的,他早該想到有這樣的一天,別害別人。」
「凱哥,話不能這麼說,並不是每個人得了這個病都是你想的那麼復雜的,我听說這個人好像是被她出軌的妻子傳染的,他也不想這樣的,他又因為沖動傷了情夫而入獄已經很悲劇了,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打擊,多難受啊,也是個苦命人,造成現在的結果都是無奈和無盡的悲劇背後釀成的後果,假如現在我們放任他不管,他心里得對這個世界失望啊。」
「嗨,不跟你說了,反正這事情你就不要勸我了,我走了。」
黃凱其實心里也清楚處理是本分,不處理呢是自己的私心。
他喊住了葉流︰「走什麼啊?」
「我現在就去處理孫忠的事情啊。」
「你一個人能處理啊?」
黃凱問道。
葉流猶豫了一會兒說道︰「能處理吧。」
「能處理什麼啊?你一個人總要個幫手的,平時都要個輔助的人,而且這個更加復雜,更加要幫手,我去幫你吧。」黃凱說道,「而且你不找我,你還能找誰啊,你找別人更加不會配合你。」
「算了,你別去了,有風險。」
「我去你現在知道有風險了,那剛剛你自己干嘛不說風險啊?」
「你畢竟有家庭嘛,還是我自己一個人好了。」
「別廢話了,你一個人弄不好更加麻煩,我去幫你吧。」
黃凱說著已經戴好口罩,拿出了手套,並跟在了葉流的後面。
「那謝謝啊!」
「廢什麼話啊,走了!」
說著黃凱和葉流便去了住院部,黃凱嘴上是勸說葉流不要踫孫忠的事情,這樣是為了葉流好。
但是當葉流堅持要做的時候,他也絲毫沒有退縮,葉流說的道理誰都懂,但是真的能做到大愛無私的又有幾個人,誰不是遇到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主動會往後退縮啊。
醫生,我們總是會用白衣天使形容它,就理所應當的認為醫生就應該是天使,認為他們就該大愛無視,就該醫者仁心,其實這也是一種道德綁架。
其實說到底醫生是一份職業,醫生首先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且他們也是有家庭,也是有父母的,有孩子,同時他們也是別人的孩子。
他們也會害怕,只是他們作為醫生,有著醫生的責任和擔當,更加醫生的使命,這種責任和使命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憑著良心去踐行而已。
所謂的仁心,不一定要胸懷天下;所謂的英雄,也不一定要殺身成仁。
此時的他們,或者可以成為仁心、英雄。
他們兩個人頭上似乎是有光的。
一種無所畏懼、醫者仁心的光環因繞著他們。
就這樣,葉流在黃凱的配合下,及時給孫忠做了切開引流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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