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韻一听,趕緊說道︰「他如果已經進了太平間,那不是親屬一般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嗎?」
「對,按照程序是看不到的。」
「那我回頭問問凱哥吧,等他家屬來認領的時候我去看看吧。」
「嗯,那個時候可能是最佳的時間。」
「哎,我這心里,真是說不出來的味道,從未想過一個人會為了我而死。」
「我知道,但是你也不想這樣的嘛,而且那個老唐檔案里記錄的本身就肺癌晚期了,過世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沒有我的事情,他會過得更久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他或許覺得這樣離開人世,會更加有意義呢,人生其實有時候不在活得時間長短,而在于是否活得有意義。」
余韻似乎一下子感慨很深,繼續說道,「他能這麼為你,我覺得更加證明他很信任你,為了你洗月兌罪名,連死都不怕,這種精神真是的很難得,也很少見。」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勇氣。」
「所以啊,現在你更加需要振作精神,還自己清白才不枉費他的一片苦心。」
「嗯,我知道。」葉流听到余韻的話,收起了悲傷。
「對了,我晚上,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吃飯吧。」
葉流本來想把周東發打電話的時候告訴她,但是一想到是余韻爸爸的意思,他還是沒說出口。
「為什麼不回來啊?」
「我想回家看看,這次中秋節過來我都沒回家,我已經好久沒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我媽,順便在那里整理下今天得到的資料。」
「哦,你回家也好,正好這邊沒什麼事情,你就在家里多住幾天吧。」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本來葉流還在想要怎麼去跟余韻說回家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這麼順利。
「霏霏這幾天我會照顧好的。」
「霏霏不用你照顧,我跟周東發說了,他會處理好的。」
「哦,那就好!」余韻停頓了幾秒說道,「那個,你回去住要自己注意身體,你自己也別太累了。」
「知道了,那就這麼說吧,掛了。」
「好!」
掛完電話後,余韻帶著憂郁的眼神望著手里的一張紙發呆。
這張紙是今天中午下班前,余韻收到的。
這是一張商調函,大致內容是要把她借調到林州市東湖區的一個檢察院工作。
這也是為什麼葉流說想回家幾天,余韻非但沒有起疑,反而支持的原因。
因為,她這里也遇到了難題了。
商調函上面寫的檢察院就是童月望所在的單位。
當熊伯招把余韻叫到辦公室的時候,跟她說明情況後,余韻就知道這件事情是她的父親安排的。
政府部門的人員借調可能正常,但是在監獄單位,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一般工作人員基本不對外借調。
這一次,有這樣的安排,明顯是余風平對上午電話里余韻的反抗采取了反擊。
對于這個商調,余韻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的,當場她就跟熊伯招提出反對,但是熊伯招只會跟余韻打馬虎眼,說是什麼這是上面的意思,安排她去學習一段時間,並不是人事關系調離。
余韻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件事情,她找熊伯招沒用了,說到底,不是他說了算的。
此時的余韻,心情非常的復雜,她不想在葉流最難的時候離開監獄,現在她在監獄還能幫著點葉流,離開了葉流的事情更加難了。
但是,她知道,這事情她父親在背後作怪,無論找單位的誰,都很難調節的。
此時的余韻,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大難題。
所以,她很想找葉流說說自己的困難,她也需要幫助;但是,她剛剛的那通電話,讓她明白了,葉流比她的煩心事還要多,此時她的事情只會讓葉流分心,她不想讓葉流為自己的事情煩惱,而且確實,這件事情不在葉流,重點在她的父親。
所以,她決定自己去解決。
掛完葉流的電話後,余韻特意回到家里,然後撥通了余風平的電話。
「老余!你這個商調函是什麼意思啊?」余韻直接開門見山。
「什麼商調函啊?」
「你別裝了,今天熊叔叔給我的商調函你敢說不是你要求發的啊?」
「哦,你說的那個啊,我不知道啊,我也是伯招跟我說的,正好你剛來的時候我不就是讓你去月望那里工作嘛,你不願意去,剛他打電話跟我說了這個事情,我想了下,那邊還是有鍛煉機會的,你這段時間,好好在月望那邊學習一下,假如不適應,再說。」
「學習可以,但為什麼是這時候?」
「沒為什麼啊,就是最近那邊正好需要人啊。」
「我明明是在司法部門,憑什麼你想要我去學習就去學習啊?」
「不是我,是你們單位要讓你去學習啊!你找我干嘛啊,要去找他們。」
「行了,你就別再這里說風涼話了,我知道是你搞得鬼。」余韻無奈地說道,「你說吧,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小韻,你怎麼還沒明白啊,不是我要你怎麼樣,是你到底想干什麼啊?」
「我干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我就是安安穩穩的談個戀愛,怎麼你這里看不順眼,那里看不順眼啊!」
「我是看不順眼,但是你工作的事情找你領導,不要來找我。」
「找我領導能有用嗎?你就不要在這里推卸責任了,你到底想干嘛啊!你一紙商調就把我轉到了別的地方,你憑什麼啊?我就不去,我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你可以不去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葉流啊,假如你真的要這麼做的話,就算是他清白的,我想假如有哪個緩解錯了,我估計他也可能萬劫不復了。」
余韻听到這話,簡直不敢相信是出自她自己父親的口中。
大聲喊道︰「你太卑鄙!太過分了!」
「小韻,你看清楚點事實,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的那個葉流,要清白就可以清白,要不清白,那就不是清白,至于最後是否是清白還是不清白,全在你身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你們才會幫葉流?」
「馬上跟那個葉流分手,去月望那里工作,或許這件事情會變得簡單一些,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你是要跟著他一起跳進火坑,還是你們各自安好,全在你怎麼選擇。」
說完,余風平便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後,余韻望著電話,流下了眼淚,現在對于她來說,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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