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輩當出強人 第三章 言傳身教,終至都城

翌日,古德收拾行囊,讓伊然背著干糧離開了居住月余的山谷。兩個時辰之後,通過一條僅能兩人並肩的峽道終于走出了山谷,眼前豁然開朗,綠蔭遮天。參天大樹遮住了山谷的入口,讓山谷隱于世間。林間鳥雀鳴叫野兔成群,是伊然從未見過的自然生機。

休息片刻之後,繼續開始旅途。途中各種小動物屢見不鮮,偶有體型龐大的野獸在捕食,血盆大口在小動物身上撕咬,堅硬的骨頭在尖銳的牙齒下脆如薄紙。更有野獸沖向三人,只是在古德散發出一絲氣機之後,便駭然潰逃。

如果正好是飯點,那野獸也就只能成為烤架上的食物。只是一道微弱的風刮過,野獸便自失去生機。

古德拎起失去生命的野獸在小溪中剝皮清洗。架起火堆點上火,陣陣肉香隨風飄散。

到了晚上古德便會在帳篷周圍撒上特制的藥粉,這藥粉伊然也認識,還是自己跟雨蝶在山谷中制作的,里面含有大量魔核粉。

當初兩個小孩子為了將魔核磨成粉末花了不知多少氣力。那還是在古德將魔核能量抽空並且使用藥劑軟化之後才能做到的。

「藥粉中含有一階魔核的粉末以及其他驅蟲驅獸的藥材,野獸的嗅覺很靈敏只要聞到便會被嚇退。只是如果遇到同階或者高階的魔獸,魔核粉其實又是一種誘惑,因此搭配了其他藥物可以使驅獸能力更強。當然這種驅獸粉有很多品級,在商店中都可以買到。」

「即便如此,在野外扎營還是要留個心眼。不僅是因為實力強大的魔獸,還因為人同樣不會畏懼這個粉末。殺人奪寶往往比殺魔獸取寶來的更加簡單!雖然大家有著魔獸這個共同敵人,但是也不代表同族之間沒有殘害。」

「普通得武技藥材或許可以不在乎,但是為了變得強大,那些天材地寶絕世功法,只要一出世必然引起腥風血雨。」

說完便看向雨蝶,這句話瞬間便讓雨蝶震住,也讓伊然看到了強者成長所需面對的尸山血海。

與此同時,古德還會傳授兩人野外生存的知識。

「野外生火需要火折,但是火石更能勝任更多的環境,如果擁有火系魔法那就很是方便了。」

不過我要說的是。

「在陌生的環境里,特別是魔獸森林,火堆的光線容易引來魔獸。」

說完間古德就用一壺水澆滅了火堆,一瞬間青煙裊裊升空依然看見青煙瞬間愣神。

古德的話接著傳來。

「點著的火堆更不能用水澆滅,後果你們也看到了。」

雨蝶似乎什麼也沒有听到,還沉浸在悲傷之中。

自從出了山谷雨蝶仿佛就變了個人,似乎有些不安,又有些不舍。而且走了數個時辰,哪怕有過休息卻雨蝶此刻也是面色發白。

伊然卻是對古德的每句話都牢記在心,因為這些常識他從未在書上看到。

二十多年的經歷里,對于殺戮這種事想都沒有想到,更沒人會教自己這些。

現在環境不一樣了,曾經的世界看到的全部都是和平,陵虛大陸這里卻是反抗生存,更是戰斗變強。

接下來的兩天里,古德帶著兩個孩子走走停停,不斷教授著各種常識,這些都是古德八十載歲月里積累的珍貴財富。

古德在路邊采起一株野草,輕輕說道。

「可能就是不起眼的一株野草便是一種藥材,最普通的藥材有時候也能救命。法師可以通過魔力感應到的元素波動來發現藥材,武修或者普通人依靠的只有觀察和自身對藥材的認知。因此一般探險的團隊至少都有一名法師的存在。」

話音剛落,周圍竟是吹起了刺骨的寒風,前一刻還陽光明媚的森林,此刻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古德面露驚訝,沉吟道有大東西來了。

「嘶嘶,嘶嘶,」聲音逐漸變得清晰,伊然和雨蝶駭然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只是轉頭之後,便是再難有任何動作。

目光聚焦處是一只碗口粗細的大蟒蛇,兩只豎瞳閃耀著青光,尖銳的毒牙陰森可怕。光滑的鱗片在光照下熠熠生輝,卻讓人膽寒。

「青楮毒蟒,這是很常見的毒蛇,大多數都是野獸。沒想到這只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踏入了一階成為魔獸。」

「剛才那株草藥就是青楮蟒毒的解藥。難怪那株草藥比尋常大了一倍。」古德在一邊輕聲說道。

雖只是一階魔獸,但是伊然和雨蝶在陰冷的氣機之下,瞬間就喪失了行動能力,這就是實力差距導致的威壓。

實力差距太大,弱者在強者的氣機之下瞬間便會失去戰斗能力。

伊然內心駭然,想要反抗卻是不知如何去做。想要拉著雨蝶逃跑卻是一步都難以邁出。身旁的雨蝶更是全身顫抖,已經失去了移動的能力。

剎那間,青楮毒蟒從樹梢處向下撲食,碩大的舌頭更是在伊然的瞳孔中不斷變大,直至充斥了整個瞳孔。

也就是在這生死一刻,伊然竟是邁出去了一步。腦海瞬間炸開,腦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丹田處一股熟悉的氣息隱隱流轉。

一個多月的吐納,這一刻終于出現了真氣。只是這些對局勢卻是毫無改變。

眼中森森獠牙即將觸踫到自己的發絲,卻是听見古德青叱「風障」。

一面由風元素組成的牆壁將自己與青楮毒蟒隔絕。原本只能隱隱感覺的元素在如今伊然的眼中清晰可見。常人只能看到魔法風牆,而伊然看到的卻是一顆顆風元素。

青楮毒蟒一擊不成,扭轉身體粗壯的蛇尾拍打在風障之上。這一刻時間停止了,一片片青鱗清晰可見。風障的顫動也是一清二楚,顫動之間少量風元素被打散,歸于天地之間。只是較于風障中的風元素可以說是九牛一毛。

青楮毒蟒也發現自己最強力的攻擊毫無作用,是遇到了實力強大的魔法師。蛇尾重拍地面,一陣塵土飛揚就要遁走。

「風刃。」三道由風元素組成的刀芒熠熠生輝,寒光四射。濃烈肅殺的風元素讓青楮毒蟒都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滾滾沙塵揚得更高。

嗚嗚嗚,三道破風聲響起,漫天塵埃隨即落下,青楮毒蟒斷成三截,吐著信子的大腦袋完全想不到死亡來的如此迅速,豎瞳之中緩緩失去生機。

伊然一身冷汗全然不知,就要上前查看,面前的風障隨自己而動。

走到蛇頭前的瞬間,青楮毒蟒仿佛又活了過來,眼瞳眨了一下。

只是這一眨眼瞳,讓伊然汗毛根根豎起,瞬間濕透整件衣服。

雖然僅剩蛇頭無法移動,但是毒牙之中射出一道碧綠的蛇毒,竟是死而不僵!

還好風障並未消失,只是風障中被打散的風元素比之前一撞一拍更多,毒性由此可見。

就在這時,一臉嚴肅的古德拉著雨蝶的手來到伊然身旁。

又是一道風刃劈開了蛇頭,血肉之中一塊石頭般的物體盈盈泛光,這石頭自然在煉藥時已經見過了很多次。

沉聲說道︰「一階土屬性魔核。魔獸渾身都是寶,不同魔獸有不同的價值。比如這條青楮毒蟒,蟒膽蟒皮蟒牙蟒毒蟒骨蟒肉,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魔核。」

「蟒皮蟒牙蟒骨是煉器的好材料,蟒膽蟒肉可以煉藥。只不過魔獸的肉因為能量分散,大多是直接食用提高肉身強度,肉身越是強大能夠吸收的能量越多。至于魔核,則是方方面面都可以用到的,煉器煉藥淬體,這是魔獸全身精華的凝聚。魔獸體內必然會有對應品階的魔核。」

這時伊然終于反應過來,一切都在老者的掌握之中!所謂的一階魔獸已經讓人覺得驚恐,但是在老者面前毫無半點反抗之力,他是在用一場算不上戰斗的生死考驗,讓自己跟雨蝶記住這種在生死之間累積的經驗。

「在沒有取出魔核之前,永遠不要放松,因為很多魔獸在臨死之前依舊有能力反殺獵人。甚至有些狡詐的魔獸,會以自身的重傷為誘餌,說不上智慧卻是魔獸的本能。」

被老者生動得上了一課,伊然面對新的世界瞬間多了一層敬畏之心。兩個世界,兩種生存方式,不夠強便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了朋友。

看著臉色蒼白還沒有緩過來的雨蝶,內心多了一層疼惜。這話老者明顯是說給自己听的,因為他教了雨蝶煉藥,雨蝶哪怕成為魔法師也會更傾向于煉藥而不是戰斗。

在那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哪怕博覽群書見過很多奇葩事情,心思到底還是比不過活了八十多歲的老江湖。

听完老者所說,伊然默默拿出匕首,使盡全力剝下蛇皮,取下蛇膽蛇骨,將蛇肉切塊。忙完這些伊然氣喘吁吁,汗如雨下。這些東西光是蛇肉少說便有上百斤,肯定不是包裹中能裝下的。

老者走向處理好的東西,手臂伸出一堆東西瞬間消失。沒錯就是瞬間消失,就像那一塊空間瞬間消失,那氣息就像是自己渡劫被吞噬的隧道。

古德低沉說道

「再說一句,我手中的這株解毒藥,比它同類大了一倍說明這條青楮毒蟒的毒性是正常同類的兩倍以上。在看到它之前我便知道有極大可能它已經不屬于野獸的範疇。這些細節都是經驗,都是探險中讓自己活下去的能力。」

「還有我是將這些材料東西收入了空間戒中,空間戒雖然難得倒也不是稀罕物。以後你們都會有的!」

稍作停頓,三人繼續朝著公國前進,一路上古德會根據遇到的特殊情況,事無巨細得教導兩人。

在伊然看來就像是托孤,讓自己盡可能學習,然後有能力去照顧雨蝶。

數日之後,森林中已經能夠看到獵戶在打獵,樹木已經不再是參天之高,已經到了人族居住的領地。

獵人身上穿著的是粗麻布衣,有人手中拿著弓箭有人拿著長槍也有砍刀長劍。這一幕仿佛就是那個世界電視劇中古代人捕獵的翻版,找不出任何一絲的差別。

總有一些東西讓伊然覺得兩個世界有著交匯的錯覺。

——————

就近尋了個小城鎮,古德買了一輛馬車,三人終于不用再步行,而且前進速度也更快了。

這也是到了人族的領地之後,不會再有面對青楮毒蟒時的生死危機,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東西能夠傳授。

不過數日,三人便來到了風火城,這是風火公國的國都,更被稱呼為風火堡壘。風火公國是臨近魔獸森林的第一國,每一次魔獸潮風火公國都將直面最洶涌的魔獸。每一次的魔獸潮都令人絕望,只是每一次風火公國都能堅守下來。

很多邊臨魔獸森林的公國都被毀了很多次,重建了很多次。唯有風火公國一直屹立不倒,只是因為公國存在靈階強者!

臨近城下,高聳厚重的城牆似乎散發著陣陣沉重的哀嘆。牆面上有的地方還殘留著魔獸爪印,爪印最深處深達幾尺,破壞最大處的凹陷宛若石坑。只是這些傷痕在厚重的城牆身上,就顯得微不足道。

一年一度的元素親和力測試即將開始,所有公國內的城鎮村莊有條件的都會將自己的孩子送到國都來。因為測試天賦足夠的話有可能被公國第一魔法學院或者第一武道學院直接錄取,這兩座學院擁有的資源是普通城鎮的學院完全無法比擬的。

對于村鎮的普通家庭來說,孩子一旦能夠成為魔法師,往往能夠改變整個家庭的命運。如果未來能夠變得強大,那改變的就會是整個家族,甚至是一座城一個國!

這也導致大多數客棧人滿為患,唯有貧民區收費極低的客棧還有房間。

古德雖然是身份高貴的魔法師,但對這些並不在乎。而且未穿法袍,沒拿魔杖的古德更像是一個小村鎮上的老者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來參加測試的。

要了一個大房間,伊然放下行李。這一刻伊然突然想到干糧已經吃的差不多,整個包裹都是空空蕩蕩,只是明明有空間戒卻還要讓自己背著包裹。

這一剎那,伊然便想到了四個字「財不露白」,這可不再是那個流行戴著高檔手表,大金鏈子的社會了。

一路上的言傳身教,讓伊然對古德充滿了感激。陌路之人的巧合相遇,卻得到了如此精心的指導,沒有師生之名卻有師徒之實,達者即可為師。

三人收拾一下,便來到了大廳之中入座。大廳之中一片嘈雜,半數以上的桌子已經坐了客人。三五人一桌有的勾肩搭背喝酒,也有的附耳輕輕細語,這些大都是混跡在都城之中討生活的人,生活在底層就只能在最差的客棧喝最劣質的酒。只不過大廳之中最多的,還是如自己一般,由長輩帶著艱難跋涉到都城參加測試。其中只有極少數孩子能夠留下來,剩下的還要跟著長輩陌然離去。

艱難而來,痛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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