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听到門鈴響,打開門,就看到一個快遞小哥,氣喘吁吁的拖著一個大箱子。
他頗有些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問我這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我微微一笑,知道這是要給孫慧婷借陰命的陰物。
但撒謊說只是一些小電器罷了。
他卻一臉當我是傻子的表情,說你買的什麼電器,居然要在里面貼滿符紙嗎?
說完,轉身就像兔子似的飛快的跑了。
我一愣,心道他們在送快遞的時候倒是會掃描的,被他們看到了。怕是嚇了一跳吧。
我打開包裝,就發現那五刑鬼,是被裝在一個白色的瓷瓶里。
晃了晃,沒有什麼動靜。
而瓶口自然也貼滿了符紙。
還挺慎重。
我想。
娜姐走來,檢查了一下便點點頭,說東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差那一件了。
我問是什麼東西?
娜姐微微一笑說等下你就知道。
不多時,就見一輛殯儀館的靈車竟然跑到了別墅門口。
這特麼也太晦氣了,我正想張嘴罵人。
娜姐卻快步的走了過去。
和幾個穿著黑衣墨鏡男說了幾句什麼,四個墨鏡男便從靈車里抬出來一口長箱子。
那箱子上面鋪著花紋繁復的絲綢。
等到走近的時候,我才發現,那是一口純白色的棺材。
娜姐告訴我這是骨棺。
是用無數的骨灰煉化澆灌成的。
沾染了無數的魂魄殘留。
只有將孫慧婷放進骨棺里進行儀式,方能躲過鬼差的審查。
我一听這話,腦海中便浮現出孫慧婷安靜躺在骨棺里,而鬼差在四周繞圈,想抓她走的畫面。
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不禁涌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心髒忍不住就砰砰亂跳。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連晚飯都沒怎麼吃,終于是等到了子時的到來。
而娜姐早已在別墅的院子里搭好了道台,設好法陣,燒紙焚香,並換上了一身青色道袍。
娜姐面色凝重,又重復了一遍說了不下十遍的話︰「記住了,今晚借陰命是逆天而行。會引發各種詭異狀況,甚至是那鬼差都會被驚動,前來查看,但是,千萬不要驚慌,別回頭去看,按照我說的那樣應對就行。一定要把整個儀式走完。否則,孫慧婷必然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連投胎都去不了!」
听著娜姐嚴肅的話,我點點頭。
心中更是緊張不已。
那鬼差,真的能騙的過去嗎?
萬一騙不過去,怎麼辦?
不僅她當場死亡,就是我和娜姐恐怕也會受到牽連。
畢竟我們強行逆天,可是觸犯了大忌!
孫慧婷啊,你一定要順利的借來陰命。延續三年陽壽!
我不準你死!
我暗暗想道。
「當!」娜姐一敲纏著紅布的鑼,我立刻就跪在了供桌前面。
而娜姐,則手持一把七星寶劍,腳踏七星步,嘴里念念有詞,開始了吟唱。
那裝有五刑鬼的瓷瓶,擺放在供桌上。
而供桌後,擺放著一口純白的骨棺!
孫慧婷身穿花花綠綠的壽衣,直挺挺的躺在里面。
像是真的死了一般!
我跪在供桌前,等待儀式開始後,將自己的指尖血,滴進瓷瓶里,供養之後,便用陰陽推拿術,在孫慧婷背後設下鬼陣。
請鬼上身。
按照娜姐的說法,我需要對這五刑鬼必須足夠尊重,甚至是,稱呼上都不能叫它鬼,得尊稱家仙,因為我們是請它來幫忙救命的。
鬼也是喜歡听好話的。
我此時便是無比虔誠的跪在那里,一邊燒紙一邊嘀咕著︰「家仙大人啊,您听得到嗎?我願供奉自己的鮮血來滋養您,祈求您,放下一切執念,安然沉睡。」
我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忽然,四周一陣陰風吹來,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听不太真切,也根本听不懂說的是什麼。
但是卻清晰的鑽進耳朵里。
似乎就是幾個人在我的耳邊說悄悄話。
這是夜半鬼語。
若是不懂得人,回頭去看,肩膀上的陽燈就會被吹滅一盞。
再回頭,又會被吹滅一盞。
直到三盞陽燈全滅,那鬼就要來害人。
但那夜半鬼語,卻是帶著一種強烈的蠱惑性,讓人感覺它們所談論的就是自己。
讓人好奇又害怕。
我強忍著回頭去看的沖動。
繼續默念著那句話。
很快,夜半鬼語的聲音消失了。
但一道輕輕的「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卻在耳邊響起。
且,聲音越來越大。
忽然,我聞到一股血腥味。
不,那不是水滴聲。
是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我陡然一驚,難道是娜姐?
畢竟,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不會吧!
她不會出事了吧?怎麼會……
但,娜姐說過不管發生了什麼,千萬不能回頭去看,我咬緊了嘴唇,逼自己冷靜下來。
她那麼強,一定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而此時,我也猛然的發現,周圍安靜的詭異。
以至于,我能清晰的听到血滴下的聲音。
不僅連娜姐吟唱的聲音消失了,甚至是連馬路上的汽車聲都消失了。
這恨不尋常。
我微微抬起眼皮,就發現天空此時一片黑暗。
月亮早已藏在了一片厚厚的黑雲之下。
「滴答,滴答!」
那血滴驀然滴到了我的額頭上。
一片冰涼。
而一片陰影,頓時籠罩在了我的頭頂。
是誰站在我身後?
我眼皮微微向上一抬。
就看到一個恐怖的場景……
瞬間,一股寒氣從腳涼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