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官賣現場

南楚的眾人一听頓時面色一驚,紛紛的朝著周圍人看去,都在尋找著到底哪一位才是。

一位新提拔上來的官員對著身旁的人小聲問道︰「這人是誰啊?怎麼你們看起來都那麼害怕?」

「能不怕麼?南楚與北漠一戰,以一人之力打退先鋒軍一萬人,據說當時連他的眼楮都是紅的,所以才叫殺神啊。」

「什麼?殺神是他啊?那他來這干嘛?該不會想做什麼吧?怎麼還不叫御林軍護駕啊?」

「哎呀你怎麼還不懂,現在叫誰來也沒用,他一個人就抵得上千軍萬馬知道了嗎?人來了,快低頭別說話了。」

眾人已經讓出了一條路,明明已經擁擠的不行,卻是誰都不敢再往中間靠一點。

水立北面無表情的走在中間,雲子晴和蘇蘇跟在他身後,在眾人的側目中,緩緩走進了喜堂里。

今日的喜宴是由楚皇親自主持的,見水立北進來,楚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墨王來了怎麼也不早說,朕定要為你接風洗塵。」

水立北站在殿中央拱手︰「見過楚皇陛下,今日只是為了祝賀十三公主成婚,以及我北漠與南楚聯姻誼,所以事先並未通報。」

「好好好,來了就好。來人,還不快給墨王賜座。」

一個小太監邁著小碎步拿來了一個椅子送了過去,正要伺候水立北坐下,卻見他將椅子往後拽了拽,看了一眼身後白淨縴弱的「男人」。

「男人」微微一笑,竟然真的極其自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下,不只是南楚來參宴的眾位達官顯貴,就連身後蘇蘇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詫無比的神色。

楚皇眼神一抖,還沒開口,身旁的近侍便又搬了兩個椅子送了過去,水立北這一次才穩穩的坐了下來。蘇蘇看了看四周,也跟著坐了。然而她的心卻在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著。

除了皇帝和他們三個,幾乎所有人都在站著,眾人的目光盡是敬畏虔誠,就連皇帝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追隨著他,那是她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典禮的程序還在繼續,兩對新人互拜過後,便各自將新娘子送入了洞房之中。

隔著紅蓋,雲子晴看不到姜洛毓的表情,但範磊眼中的高興卻是騙不了人,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新娘一人,甚至沒有發現女扮男裝的自己。

雲子晴由衷的高興,如果真的忘記自己,那便是最後的結果了吧。

悄悄給水立北使了個眼色,接著便見他站了起來,挺括的身姿,清冷無雙的臉頰,即便是在南楚也難有人能出其右。

楚皇見他站了起來,急忙問道︰「墨王怎麼了?是不是哪里招待不周?」

「陛下多慮了,本王只是突然想起,還有禮物沒有送。」

水立北說完便從寬闊的袖口里取了些東西出來,繼續道︰「這對玉如意,送給郡主及其夫婿,願新人吉祥如意,願南楚北漠,永結之好。另外一個,是同心結,送給十三公主和駙馬,願公主與駙馬舉案齊眉,永結同心。」

楚皇馬上道︰「好,好,墨王有心了。」

水立北一邊將禮物交給小太監一邊繼續︰「同心結里的香囊,用的是草藥填充,十三公主夏季愛招蚊蟲,將這個香囊掛在臥房,可驅蛇蟲,萬一有特殊情況,里面的草藥拿來煮水,可解百毒。」

送過禮,也看到了兩對新人禮成,南楚一行該做的事便都做完了。雲子晴早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突兀,水立北在這里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所有人都怕的不行卻又不敢言語,便給他使了個眼色。

水立北立刻會意,對著楚皇說道︰「陛下,禮已送到,後面還有些私事要辦,恕我先行退下。」

「哦,墨王有事便去辦吧,有需要可叫朕的御林軍幫忙。」

「多謝陛下。」水立北也沒拒絕,再一拱手便退了出去。

雲子晴和蘇蘇跟在他身後,走在中間寬闊的道路上,其他的人再一次自動讓出一條路,雲子晴愣是覺得自己走出了凜凜威風的感覺。

出了皇宮,找了個干淨的酒館,三個人坐了下來。

雲子晴睜著星星眼對著水立北道︰「怎麼南楚人見了你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就連皇帝都唯唯諾諾的,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識時務罷了。」

水立北不以為意,漫不經心的幫雲子晴布好碗筷,一旁的蘇蘇這時候小聲的開口道︰「二位,大,大人,你們是王爺嗎?」

雲子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接著說道︰「我可不是王爺,他才是。對了蘇蘇,以後叫大哥就行了,大人什麼的我們听不習慣。」

「哦,好。」蘇蘇再一次低下了頭。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便入了夜,雲子晴打算明日便往回趕,正要回客棧休息的時候,街上突然出現了一隊騎馬的官兵來貼布告。

馬兒的嘶鳴刺耳尖銳,看樣子像是有大事發生,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

雲子晴也無意的看了過去,一下子就被上面的內容驚呆了。

布告上的內容是︰十三公主被人下毒命在旦夕,罪人範磊已經被下獄,現尋找能人異士來幫公主解毒,凡能救醒公主者,賞金千兩……

「怎麼會這樣?範磊給洛毓下毒?這怎麼可能呢!」

雲子晴回憶起範磊成婚時的眼神,實在是無法想象他會給姜洛毓下毒,心中頓時焦急萬分。

「不行,我得去看看!」雲子晴將布告揭了下來打算再次進宮。

水立北輕輕的開口︰「別急,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的身份太特殊了,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反而不方便,這次我自己去,你在客棧等我我,照顧好蘇蘇。」

水立北墨色的眸子愈發深邃,最終只說了句︰「好,照顧好自己。」

雲子晴點了點頭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水立北帶著蘇蘇回到了客棧,剛進門他便開口說道︰「一日三餐小二會給你送來,盡量待在房里不要出去。我不回來之前,不要出客棧的門。」

說完便如風般的轉身離去,蘇蘇瞪大了眼楮忽然間喊道︰「墨大哥?」

水立北微微皺眉,停住了腳步道︰「怎麼?」

「你,你是要找那位哥哥嗎?」蘇蘇怯生生的開口︰「可是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會害怕。」

水立北轉過身,直視蘇蘇的眼楮,波瀾不驚的回道︰「讓她一個人去,我也會害怕。」

蘇蘇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色變得古怪,心情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和興奮。

雲子晴一路小跑著進了宮,入了夜的南楚皇宮依舊是燈火通明,白日里的大紅燈籠還沒來得及撤下來,此時望去,格外的刺目猩紅。

因為揭了皇榜,一路暢通無阻的就來到了皇帝跟前,這位花甲之年的老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眼周的皮肉也耷拉下來,全然不見白天里容光煥發的好氣色。

見到雲子晴後,皇帝馬上站起來開口道︰「這就是大夫嗎?不對,你是白天里跟墨王一起來的那個人?你會醫術?」

雲子晴隨意的行了個禮便快速的說道︰「陛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能不能讓我看看洛,看看十三公主怎麼樣了?」

「對,先看公主!」

皇帝揮了揮手,周圍伺候的人都跟著退到了一旁,給雲子晴讓出了一條路。

姜洛毓躺在床上靜靜的閉著眼,臉上還帶著新娘子的妝容,皮膚細女敕光滑,不像是中毒,倒像是睡著了一般。

一搭脈,紊亂弦滑的脈象的確像是中毒所致,雲子晴又看了看眼皮,心中便有了主意。

「怎麼樣?公主如何?」皇帝著急的問道,雲子晴卻是看了看周圍的人,接著問道︰「今日公主是不是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一個侍女回話︰「公主就是吃了駙馬給的喜餅才中毒的。當時奴婢就在一旁伺候,駙馬掀了蓋頭後說要給公主吃喜餅,公主吃了兩口就說肚子痛,接著就暈過去了。」

「那喜餅現在哪里?拿過來我看看。」

听他這樣說,皇帝很快差人去拿喜餅,這時一位嬪妃模樣的人突然間恨恨的說道︰「定然是那範磊對之前的事心生怨恨,所以便報復在我兒身上,陛下,你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啊,皇帝一臉嫌棄的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喜餅也已經拿了上來。

雲子晴將喜餅接了過來繼續問那個侍女︰「你剛剛說,是親眼看到駙馬喂給了公主喜餅導致公主中毒的?」

「奴婢的確是親眼所見。」

侍女不卑不亢的回答,雲子晴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的地方,便繼續問道︰「當時你就在屋里服侍?駙馬和公主都沒有讓你出去嗎?」

「沒有,奴婢就是專門伺候駙馬和公主吃喜餅喜糖的。」

「也就是說,你只是看見駙馬喂東西給公主吃,並沒有看見駙馬下毒對不對?」

雲子晴抓住了漏洞針鋒相對,侍女這時微微有些慌亂,但還是繼續面不改色的說道︰「奴婢是沒有看見駙馬下毒,但是公主的確是吃了喜餅之後才中毒的。」

「所以是誰告訴你公主中毒了?你一個侍女,見公主昏倒怎麼就那麼快的篤定是中毒?又怎麼一口咬定是吃了駙馬要害公主呢?」

雲子晴沉著發問,在場的人這才想起這件事的可疑之處,每一個都若有所思起來。雲子晴繼續娓娓道來︰「駙馬根本沒有害公主的理由,他若真是心存怨恨,就會在喜宴的時候直接對陛下下手,只傷一個公主,對他來說有什麼益處?退一萬步講,他如果真的想要謀害公主,又怎麼會當著一個侍女的面喂毒?堂堂四國首富範家家主,會做那麼蠢的事麼?」

那位侍女被雲子晴接連的反問弄得有些慌亂,但還是低著頭說道︰「可是,公主的確是吃了駙馬給的喜餅才暈倒的,若是說跟駙馬一點關系都沒有,打死奴婢都不信。」

雲子晴沒有說話,只是將喜餅拿在了手里看了看,接著問道︰「這喜餅可有太醫看過了?」

一人回答︰「太醫只是來看了公主,喜餅還未仔細看過。」

楚皇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還是打斷了眾人皺著眉開口︰「別爭了,誰下毒以後再說,先給公主解毒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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