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林長風,你去死

雲子晴听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開始凝固了,她終于知道為什麼秋菊不肯把這件事告訴她,因為,上次讓她去幫忙,是自己的命令!

是因為她才間接導致了秋菊身上的這麼重的傷,若是秋菊告訴她這件事,只怕她要陷入無盡的懊悔之中,就像現在她的感覺一樣。

明明有那麼多人可以上去,她干嘛就非要秋菊去做!明明知道玻璃易碎易傷人,卻還是派了自己最親近的侍女。

雲子晴緩慢沉重的呼著氣,只能干巴巴的說一句︰「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秋菊換上一副笑模樣輕輕的開口︰「公主,沒關系的,奴婢在公主府過得這麼滋潤,外面人都快羨慕死了,只是不能嫁人又有什麼關系呢。本來,奴婢也沒打算出公主府。」

雲子晴聲音低垂的開口︰「是啊,本來也沒打算嫁人,誰知道,偏偏遇到了任長風。」

果然,這個人的名字一出來,秋菊臉上的神色便僵了一下,這樣的變化被雲子晴盡收眼底。作為女人,她實在理解秋菊的做法。

誰不想在心愛的人面前一直保持自己完美的模樣呢?就算是不完美,至少也不是現在這麼恐怖的樣子,哪怕嘴上說著不嫌棄,可是心里呢?

「秋菊,抱歉,都是因為我,我當時干嘛非要讓你去!」

雲子晴心中開始懊悔,她本想著不是小兩口鬧別扭,她在中間調停一下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這情形,到底該如何是好。

秋菊看到雲子晴的表情笑著安慰道︰「公主,這怎麼能怪你,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罷了,只是長風公子和南楚那邊,您還是幫我回了吧,奴婢實在是不堪大任,只能在您這公主府里蹭吃蹭喝了。」

「秋菊,其實長風他不會嫌棄.「嫌棄!」秋菊打斷雲子晴的話,緩緩說道︰「連公主也說嫌棄。其實我知道,依長風大哥的心性,或許他不會介意,可是我會,我現在真的很嫌棄自己,我厭惡這樣的自己,我不希望看到他憐憫的眼神。我想問公主一個問題,若你不是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會對墨王殿下那麼主動嗎?會想盡辦法只為了得到他嗎?」

雲子晴想了想,沉聲開口︰「不會。」

「是啊,因為您是北漠唯一的公主,不管做了什麼樣的事,哪怕是失敗了,您也還是那個萬中無一的尊貴女人,所以有什麼好怕的呢。別人說您自降身份,不過是嫉妒罷了。」

秋菊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我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甚至能夠想象到長風他看到我第一眼,哪怕沒有嫌棄,也會有悲憫和可憐,一想到他每天會拿那樣的眼神看我,我就受不了。與其那樣,還不如讓他記住我最好的樣子,所以公主,奴婢求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長風,最好,也不要告訴墨王殿下。」

雲子晴嘆了口氣,喃喃道︰「唉,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逼你。」

話音剛落,就听外面有人來報︰「墨王殿下到。」

秋菊福了,對雲子晴開口道︰「公主,奴婢先退下了。」

水立北進屋的時候,秋菊正匆匆退下,眼神中些許的不甘與堅韌和雲子晴的疼惜剛好被他捕捉到。

人走後,水立北先是思忖片刻,才開口道︰「子晴,怎麼樣了?」

雲子晴避開他探究的視線,苦笑了一聲道︰「那個,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秋菊那邊有些難言之隱,既然任長風也不是非要秋菊不可,那這件事,就算了吧。」

水立北神色微動,漆黑的瞳仁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才湊近雲子晴身邊,像是狼狗細嗅獵物般的看著她,幽幽的說道︰「不對。」

雲子晴尷尬的呵呵︰「是,是不太對,但是秋菊不願意我也沒辦法啊,所以」「我不是說他們的事。」水立北的薄唇抿著,眼神更為玩味︰「我是說,你的語氣,眼神,動作,都不對。這代表著你有事瞞著我。對麼?」

雲子晴正在想著該如何應對,接著就听水立北繼續說道︰「你在想如何應付我。」

低沉的語氣代表了這個人有著絕對的自信。

「我沒」雲子晴已經找不到任何駁斥的語言,仿佛每一次都是這樣,面對這個男人總是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

水立北還在逼問,雲子晴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說道︰「北北你不要再問了,這關乎一個女人的尊嚴,秋菊現在不能嫁給任何人,我會一直把她留在公主府的。」

天知道她頂著多大的壓力說話,明明不想兩人之間存在秘密,但事關旁人,她無計可施。水立北又看了她一眼,雍容起身,隨即道︰「我知道了,我去找長風。」?

等等,你知道什麼了?

雲子晴莫名其妙的,但只要不再追問她,也就隨他去了。

任長風正一個人在練武場對著四周的靶子練武。

水立北翻身下馬,直接走了過去與他打作一團,兩人一招一式打的難分難解。

水立北一邊擋住他凌厲的進攻一邊開口︰「幾日不見,你的武藝倒是又精進不少。」

任長風道︰「那又怎樣,不還是每一招都被你擋住了麼。」說罷手上的動作竟然愈加迅疾,幾乎只能看見幻影。

水立北皺著眉奮力拆招,不動聲色的開口︰「你心緒如此不寧,一味進攻,當心過猶不及。」

「這個不用你教我。」

任長風臉上的神色越發認真,仿佛一定要打敗水立北才肯罷休,然而久攻不下,反而被水立北壓得幾乎貼在了地上,他打了個滾,順勢抄起身旁一根長棍再次進攻,水立北依舊赤手閃躲,最後一下任長風用了全身的力氣,長棍自上而下直奔水立北天靈而去,整個身體緊繃的如同一塊石頭。

水立北眉目皺的更深,直接不躲不閃的站在原地,任長風的眼中終于有了一絲驚疑的神色,手上力道即刻松懈,長棍停在了水立北的頭頂一寸處。

他將長棍扔到一旁,面露不悅的問道︰「干嘛不躲。」

水立北慢條斯理的將身上的褶皺拂去,眼神定定的看著他。

終是任長風受不了這種對視率先別開臉,別扭的開口︰「我知道了,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水立北張了張嘴,最後看了他一眼,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道︰「我已從公主那里得知,秋菊姑娘打算終身不嫁。」

「什麼?終身不嫁?這怎麼可能?」

任長風喃喃自語︰「她不是心里已經有別人了嗎?為什麼不肯嫁人?難道是為了不嫁去南楚?還是說她愛慕的人其實是」他幽怨的看了一眼水立北,臉上的慍色怎麼也藏不住,緊接著作勢要走。

水立北眯著眼,先是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你該不以為,秋菊姑娘心儀我吧?」

任長風停下腳步看著他,神情里仿佛在說,難道不是嗎?

水立北又冷笑了一下,少見的翻了個白眼,用看二傻子的眼神對著他道︰「你晃晃頭,听听里面有沒有流水聲。哦不對,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我忘了你壓根沒有。」

「你什麼意思?」

任長風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勁,總之已經煩躁的連打趣一句的心情都沒了。

水立北輕嘆,些許無奈的說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公主,也就只有你能讓我有這樣的耐心同你說話了。任長風,你一個大男人,喜歡一個姑娘怎麼比我還別扭?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有情嗎?雖然公主沒有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擺明了秋菊姑娘是有苦衷的。她既然說不能嫁給任何人,那大約是有隱疾之類的吧。而且我還沒有猜到到底是什麼樣嚴重的隱疾,才能讓她放棄自己鐘情之人。」

說完他瞥了一眼任長風,繼續不悅的開口:「我在替你想辦法,你卻一個人在這里胡思亂想,真是蠢啊,以後不要跟別人說我們倆是一起長大的。」

任長風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著水立北剛才說的話,接著愣愣開口︰「晚了?」

水立北︰「什麼?」

任長風︰「我說已經晚了,我已經跟別人說完了,我說小時候我們不僅是一起長大的,而且還吃過同一碗飯,睡過同一個被窩。」

水立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臉。

任長風接著問道︰「水立北,你的意思是不是秋菊她還喜歡我,只是因為身體上的什麼原因不能嫁給我?」

水立北翻了個白眼,有些嫌惡的開口︰「到底還要我說的多清楚!」

「真的嗎?」任長風面露喜色長舒了一口氣,「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你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長,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線索?」

任長風想了一會,臉色有些紅的說道︰「明明是好好的啊,之前我還偷看過她洗澡,除了胸口那塊有一點點的小疤痕,渾身上下哪很好,尤其是哎呀算了不說了。」

這邊任長風正美滋滋的回憶,水立北卻是皺著眉,不動聲色的開口︰「公主最在意的除了我之外就是她的容顏,若是身上破了一小塊都會很嚇得不行,擔心留疤。」

剩下的話他沒再繼續說下去,閨房樂事他不便多摻和,但是話到此處已經是極其明顯了。

任長風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這話的意思,他模了模腦門,不經意的開口說道︰「難道,是因為那個?這算哪門子理由啊,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要跟我決裂?我覺得秋菊不是那麼扭捏的人!」

水立北低頭沉吟,也跟著點點頭,自言自語道︰「若不是因為容顏,那最讓女孩子自卑的是什麼呢?」

「對了長風,你還記得王二嬸嗎?」

任長風一愣︰「就是那個一直都沒有孩子對我們特別好的王二嬸?」

水立北緩緩點頭,與任長風對視。

「難道,是因為不能生育?可是她一個黃花姑娘,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去檢查那個?」

「也許是無意中,畢竟公主會醫術,而且,公主恐怕也知道事情的始末,卻,卻不曾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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