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賀禮

南月歌溫婉的低著頭,皇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到︰「哦?月歌有心了,呈上來吧。」

話音剛落,南月歌就從懷里掏出一個透明的小擺件,繼續開口道︰「這件寶物,是家父從南楚花費重金買到的,通身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還能射出光芒,里面雕刻的玉鳳更是栩栩如生,跟娘娘十分相配。」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南月歌微微笑了笑,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皇後將那小擺件拿在了手里,仔細的看了看,不免感慨道:「本宮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晶瑩剔透的寶物,竟比琉璃還要干淨透明。」

南月歌笑笑︰「這件寶貝花費不少,是南楚獨有,家父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輾轉買到的。在咱們北漠也算是獨一份了。」

皇後的神情微微緩和下來,接著說道︰「月歌有心了,這東西看著還真像是個寶貝。」

皇後說完,眾位嬪妃也一邊看一邊跟著小聲議論,皆稱這玩意新奇又別致,就連皇帝的眼神也往這邊瞟了瞟,似乎是很感興趣……

南月歌微微得意,一旁的雲子晴見卻是直接笑出了聲。

南月歌皺著眉問道︰「公主殿下,為何發笑?」

雲子晴收斂起笑容,用陰涼的語氣直視著南月歌的眼楮,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我笑,你犯了欺君之罪!」

南月歌瞪著眼楮,里面顯露出驚異的神色,接著一下就跪了下去,臉上帶著委屈又驚恐的模樣對說道︰「陛下,皇後娘娘,月歌實在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竟惹得公主如此生氣,若是月歌說錯了話做錯了事,還請公主直言相告。」

皇帝此時也皺著眉說道︰「子晴,不得胡言亂語,今日是皇後生辰,你的脾氣也要收斂些。」

雲子晴站了起來,緩緩的開口道︰「皇兄,並非是我胡言,剛剛月歌在您和皇嫂面前說這東西北漠沒有,這話不僅不可信,還隱隱含著我北漠不及南楚之意,所以子晴才說,她犯了欺君之罪。」

南月歌愣了愣,隨即在臉上浮現出一絲嗤道︰「公主殿下是說月歌在說謊嗎?這寶物是從南楚獨有,昂貴無比,價值連城,月歌所言句句屬實。我知道上次春日宴上跟公主鬧了些誤會,可公主也不該如此污蔑月歌,這欺君之罪四個字,月歌萬萬擔當不得。」

南月歌說的不卑不亢,听那語氣,仿佛雲子晴是在無端指控。

皇後也微微蹙眉道︰「子晴,這東西本宮的確沒見過,月歌說的也不無道理。」

雲子晴微微笑道︰「皇嫂有所不知,這東西名叫玻璃,確實少見,可若說咱們北漠沒有,便是胡扯了。」

說完眉眼一挑轉過頭說道︰「秋菊,把咱們的賀禮也搬進來吧。」

秋菊的嘴臉也掛著一絲笑意道︰「奴婢遵公主懿旨。」

很快就有兩個下人抬著什麼東西進了屋。

那東西看著像是屏風,卻只有半人高,上面蓋了一層紅布,看不到里面的樣子,引得眾人心里癢癢的。

皇帝開口道︰「子晴,不要賣關子了,這到底是什麼?」

雲子晴走下去,將紅布掀開,一面華貴無比的炕屏露了出來。

玻璃炕屏一共四扇,一面分別繪了梅蘭竹菊,顯得清幽淡雅,另一面則是整面的紅梅雪山,高潔傲人。整個炕屏樣式華貴無比,大氣天成。

南月歌看了看皇後手里的擺件,又看了看擺在地上的炕屏,臉上的神情驚詫萬分。

所有人的視線一齊投向這邊,皇帝更是直接走了下來,臉色震驚的伸出手在上面模了模。

雲子晴開始解釋道︰「皇兄,這東西叫做炕屏,可置于塌上。普通的屏風用繡布制成,時間久了便會褪色髒污,可這炕屏卻可經年不變,里面的畫作,也是子晴請的名家畫就,精妙無比又栩栩如生,即便是看久了也不生厭。」

雲子晴清清楚楚的記得,在紅樓夢里,賈蓉便是求了王熙鳳借炕屏來撐場子。

「果然不是凡物,不錯。」皇帝不禁嗟嘆,隨即又馬上問道︰「子晴,既然這東西如此稀有,你又是從何得來的?」

雲子晴看著皇帝,突然就跪了下去,嚴肅認真的開口道︰「皇兄,臣妹有罪!」

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皇帝跟一眾嬪妃以及南月歌都開始詫異。

皇帝的眼神更是在一瞬間皺了起來,不悅的問道︰「你又犯了什麼錯?」

雲子晴一叩首,接著說道︰「皇兄,這炕屏是花重金購得,如今北漠接連遭災,連皇後娘娘的生辰宴都盡量節省,臣妹卻用皇兄給的月例胡亂揮霍,所以,臣妹有罪!」

皇帝的眼神終于松懈下來,驕奢婬逸了些,算不得什麼大罪過,正當他想要淡化結果的時候,雲子晴又繼續說道︰「皇兄,臣妹的罪已經認了,月歌的罪是不是也要一起論處一下?」

南月歌這時候的臉色終于難看了起來,本來她是想趁著這次機會巴結下皇後,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不說,甚至還可能落下了個欺君之罪。

她趕緊跪了下來說道︰「陛下,皇後娘娘,月歌真的不知道公主殿下手里會用同樣材質的東西,購得此物的時候那人信誓旦旦的說是南楚獨有,月歌也是受人蒙蔽的,請陛下和皇後娘娘明察。」

雲子晴翻了個白眼,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就算你不知道這東西咱們北漠也有,可皇上和皇後娘娘都崇尚節儉,你也萬不該如此奢靡。」

南月歌皺著眉反唇相譏︰「公主殿下,那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您買的這個炕屏華麗非常,不是比月歌的擺件要奢靡多了?」

「的確如此,所以請皇兄下旨,臣妹願去相國寺為國祈福半年,期間吃齋念佛,靜思己過,半年之內,絕不踏出佛寺一步!」

雲子晴對著皇帝恭敬的稽首,言辭鋒利無比。

南月歌仿佛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長公主都如此受罰,她一個侯爵的女兒,就算是頂著第一才女的身份,又算得了什麼呢?

皇帝陰沉著臉色看著雲子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眼皇後道︰「這件事可大可小,說到底也是後宮之事,皇後做主吧。」

皇後回望了一眼皇帝,多年的默契已經讓她一下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她輕輕的開口道︰「陛下,兩個孩子都是為了給臣妾送壽禮,臣妾身為國母,也有教導不嚴之責,今日又是臣妾的生辰,就請陛下一個恩典,不如,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吧。」

雲子晴听到這話神色微微起伏,她就是想借著由頭去寺廟然後好跑路去找水立北啊!本來把炕屏拿出來就是冒著經商被發現的風險了,若是這件事再被輕飄飄的過,那才真的輸大發了。

皇帝本來就不想懲罰她,听皇後已經給了台階正要直接淡化結果,結果就听到張貴妃說道︰「陛下,臣妾覺得,讓公主去相國寺祈福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張貴妃與跪在地上的雲子晴互相看了一眼,雲子晴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絲狡黠,接著隱隱含著期待的神色看了回去。

皇帝微微蹙眉,張貴妃露出一絲笑容,繼續親呢的說道︰「陛下,寺廟能夠修身養性,要不是臣妾有孕在身不方便,倒是也想去住一段時間呢。至于月歌,要是不想去寺廟,就在府里閉門思過半年,略施薄懲也就夠了。」

張貴妃一雙嬌妍的眸子看著皇帝,隨意的眨了幾下,皇帝本來皺著的眉慢慢的舒展開來,眼神里流露出些許縱容,接著嘆了口氣佯裝怒氣的對雲子晴說道︰「也該讓你長長記性,整天就知道到處跑,沒個公主的端莊模樣!還跪著干什麼,還不快起來,皇後的生辰宴都被你攪合了。」

雲子晴低著頭起身,知道這就是同意她去寺廟了。

皇後的臉色微微發白,接著對南月歌說道︰「行了,月歌你也起來吧,在府中閉門思過半年,以後行事需謹慎,知道了麼?」

南月歌也站了起來,擠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道︰「月歌知道了皇後娘娘,掃了眾位的雅興,是月歌的錯。」

正說話間,門外忽然想起一個婦人的笑聲,眾人望去,眼神里瞬間都流露出嫌惡的樣子。

雲子晴站在原地看不清楚到底是誰,等到婦人進了屋後也不禁翻了個白眼。

還當是誰,原來是大屎殼郎帶著小屎殼郎來了。

南棠華仿佛是沒有什麼變化,臉上擦的粉厚的幾乎能扒下來一層,賊眉鼠眼的刻薄樣子半分也沒變,看的雲子晴心里一陣惡心。

帶著世子進了屋,她先是對著皇帝施了一禮,皇帝看著南棠華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朕倒是沒見過,」皇後跟著解釋道︰「陛下,這是臣妾的姨母和子佷,也是忠勇侯的二夫人。前陣子就進宮了,本來早就該離開,正好趕上臣妾的生辰,便又多呆了些時日。」

皇帝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道︰「嗯,朕知道了,起來吧。」

南棠華站了起來,接著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見到雲子晴後眼神一滯,流露出一絲憤恨的神情。

她早就想明白了,什麼鬧鬼,分明就是雲子晴裝神弄鬼罷了,只是此處人多她不好發作,便坐在了一邊裝作無意的樣子說道︰「皇後娘娘,我在外面就听見屋里熱鬧的很,你們在說什麼呢?」

皇後輕輕的開口道︰「是月歌跟公主殿下過于驕奢了些,陛下罰她們回去後分別在寺廟和府里閉門思過。」

南棠華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雲子晴道︰「哦,原來是子晴啊,我說的呢,我在公主府那幾天的時候,子晴出門都是眾多的下人跟著,那排場才大呢。」

眾位妃嬪沒有說話,皇後也微微蹙了眉,若是平時,仗著皇後親戚的身份,眾位嬪妃自然不會有人跟她一般見識,可現在皇帝還在這里,她這個皇後都要哄著這兩兄妹。

皇帝臉色有些黑,跟著說道︰「听見了嗎子晴,以後朕若是再听到有人說你崇荒尚逸,就不是叫你進寺廟思過這麼簡單了!」

南棠華完全沒有注意到眾人異樣的神色,還旁若無人的說道︰「哎呦陛下,子晴的那性子,我可是知道的,做事向來不管不顧,那個勁頭上來厲害得很,比些世界潑婦還厲害著呢,陛下您真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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