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您的賑災銀兩已到賬

水立北一身黑衣,卻是滿頭的白雪,唇色凍得有些發紫,臉頰卻更白了。

見秋菊出來,水立北微微張口,接著問道︰「可是公主無事了?」

秋菊點頭︰「太子大人,公主這會已經醒了,燒也已經退了,看起來氣色尚好,我們」不等秋菊說完,水立北抬頭看了看日頭便推開院子的門往屋里去了。

冠玉般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雲子晴坐在榻上,神情再一次恍惚起來。

四目相對,初始竟只有沉默。

兩人相顧無言,秋菊這時候已經追進了屋里。

水立北抬起手輕輕的行禮開口道︰「見過公主殿下。」

「太子不必多禮。」

雲子晴的嘴角有些干澀,她下意識的舌忝了兩下,再看水立北的臉頰,黑袍上的皚皚白雪有些許融化了,純黑的顏色被氤氳的更加分明。

片可失神後,雲子晴繼續說道︰「我听說,昨日是太子救得我?」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言簡意賅,一來一回,接著又是沉默。

雲子晴嘆了口氣,眸子暗淡的低了下來對身後的秋菊說道︰「秋菊,走吧,咱們回府。

「是,公主,馬車早已經準備好了,咱們隨時可以回去。」

秋菊扶著雲子晴往外走,剛要踏出門口,她好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一樣,停下腳步微微的轉頭問道︰「太子大人,你救我的時候,可曾見過其他什麼東西?」

「公主說的是什麼?」

雲子晴轉過頭,無奈的笑了笑,接著放棄一般的說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剛要踏出門檻,水立北便繼續說道︰「可是這個玉佩?」

雲子晴身子一僵,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去,只見水立北的手里正拿著那枚玉佩,神情淡淡的望著她。

「就是這個,多謝太子了。秋菊,拿回來。」

秋菊點點頭將玉佩從水立北的手里接了過來,又扶著雲子晴上了馬車。

車夫驅車而行,秋菊跟在車旁護著。雲子晴情緒有些低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等快到了公主府,雲子晴才掀開了簾子問道︰「秋菊,我昏迷的時候南棠華和她兒子在干嘛?」

「她們看到您落水就趕緊回去了,生怕跟自己沾上什麼關系似的。奴婢叫春蘭夏禾冬梅幾個人在府里照看著呢,這會子指不定又在咱們府里作成什麼樣了呢。」

雲子晴放下簾子,終于回到了公主府。

南棠華見她回來急忙走上前查看了一下,竟還出言關切的問道︰「子晴,你沒事吧,姨母要擔心死了。」

雲子晴勉強笑了笑,聲音低沉的回道︰「多謝姨母關心,這會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就是想去休息一下。」

南棠華松了口氣,接著說道︰「你表弟剛才說還想去天下居嘗嘗,既然你已經好了,那不如就帶著我們過去吧。」

雲子晴不禁皺眉︰「姨母,我這會有些累,再說這個時間,天下居也沒有什麼好吃的。」

「累?哎呦,不是我說你呀子晴,你今年多大了,我和世子這一老一小的都沒說累,你有什麼好累的?就算累,就不能自己堅持一下麼?這麼點要求都辦不到,說白了還不是不把長輩和弟妹放在眼里。」

南棠華話音剛落,世子便從屋里出來了,見到是雲子晴後他躲到了南棠華的身後,接著又對著雲子晴吐了幾口口水。

「臭女人,快帶我們去吃好吃的听到沒有?」

雲子晴仰頭,發現日頭已經漸漸爬上來,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光芒灑向大地,看起來溫暖,內心卻寒冷無比。

她笑了笑,突然就大聲喊道︰「來人!」

兩個粗使丫頭趕緊走了過來,卑躬屈膝的問道︰「公主殿下有什麼吩咐。」

雲子晴道︰「給本公主拿一件大氅過來再搬個凳子,另外把府中手里沒活計的家丁都叫過不。

兩個丫頭很快就照吩咐去做了,秋菊在一旁有些緊張的問︰「公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很快,人都到了,凳子也搬了過來。

眾人一字排開理都不理侯爵夫人,只對著雲子晴恭敬的問道︰「公主殿下您有何吩咐?」

雲子晴不說話,只是圍上大氅坐在凳子上抱著手臂斜眼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南棠華有些緊張的說道︰「你,你要干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正經的侯爵二夫人,這個是忠勇侯爵府的世子,你要是敢造次我就告訴侯爺,再不就告訴皇後娘娘,讓她們來治你的罪。」

雲子晴冷笑︰「看來你還真不知道我這是個什麼地方。

「世子行為無狀,我身為表姐,就替姨母你好好管教他一下。」

「來人,將世子關進柴房里,不許凍著餓著。他不是愛吐口水嘛,那就給他一口大缸,缸都吐滿了再放他出來。」

雲子晴的話音剛落,混世魔王就被兩個家丁毫不客氣的拖走了。

「娘快救我。」

他一邊掙月兌一邊喊著,可雲子晴府里的人並非普通的家丁,個個身手不凡,他一個小孩子再掙扎也無用,只能被人像抓雞崽子一樣拖走……

「你敢!」

南棠華的三角眼瞪得老大,卻同樣被人拉著動彈不得。

「你應該問,在北漠,我雲子晴有什麼不敢干的。」

雲子晴笑的越發陰冷,誰叫她今日心情本來就不好想找人出出氣呢。

管你什麼侯爵什麼皇後,老娘先爽完了再說吧。

「秋菊,你叫人把主屋里不是我的東西全部扔出來,特意鑿的那個七香浴池也給我砸了。」

見秋菊面露驚訝,雲子晴加重了語氣喊道︰「听到沒有,還不快去!」

「是,公主!」

秋菊急急忙忙的去了,南棠華繼續喊道︰「你,我看你是瘋了雲子晴,你等著!等我見到了皇後娘娘,定要在她面前告你一狀!」

「你還好意思告狀!春蘭你去拿紙筆給侯爵府去一封信,將這幾天侯爵夫人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全給我寫清楚,記住,寄給侯爵一份,再寄給侯爵大夫人一份,最後,皇後娘娘那再寄一份,听懂了嗎?」

「我知道了公主,奴婢這就去辦。」

雲子晴剛吩咐好,春蘭就急匆匆的邁著步子去了。

「夏禾,給我找一根繩子過來,記得要最結實的那種。」

夏禾不敢問也不敢怠慢,趕緊去庫房找了根粗繩子送了過來。

雲子晴站起來接過繩子,接著對滿院子的人說道︰「現在,本公主要去上吊!侯爵二夫人不知禮數,不知廉恥,欺我年紀小,多番為難,她兒子還把我推入溪水中險些喪命。不過是個沒有半點血親一表八千里的關系,也來這充長輩,八百輩子沒來過京城自己佷女家不去偏偏來這打秋風,本公主臉皮薄氣不過,想要一死了之,你們听明白了嗎?」

南棠華整個人都開始不知所措起來,接著喊道︰「你,你就是個潑婦!」

雲子晴不理會,徑直來到屋檐下,繩子還沒搭上房梁,下人們便都圍攏上來攔著,嘴里紛紛開口道︰「公主殿下,您受委屈了,萬萬不可尋短見啊。」

雲子晴這時候喊道︰「春蘭,記得把這段寫進信里!要寫的清清楚楚的。」

「我知道了公主。」

春蘭的聲音穩穩的傳了過來,雲子晴再次夸張的開口道:「哎呀我頭好暈,我生病了,快送我去休息。」

幾個丫餐扶她進屋,雲子晴臨走時還不忘了吩咐冬梅︰「把姨母送進偏殿照顧,沒我的允許不許她出來。」

接著就兩眼一閉開始裝死。

眾人好忙活了一陣,直到雲子晴都覺得再裝下去大家可能會有笑場的危險,這才緩慢又虛弱的睜開眼楮道︰「行了,本公主沒事了,秋菊你叫他們都下去吧。」

秋菊聞言將所有人都打發走,接著關上了門來到雲子晴的面前說道︰「公主,這還沒到晚上你就直接撕破臉了,這樣能行嗎?」

雲子晴坐起來想了想︰「的確,這樣不行。你把春蘭夏禾冬梅都給我叫過來。」

柴房里,侯爵府小世子砸了送來的飯菜,還推倒了好不容易搬進屋的水缸,嘴里在不停的叫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小世子本來已經累的要停下了,結果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他站起來正想繼續罵,頭上就突然被罩上了一個黑色的布袋,接著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布袋口順著脖子扎著,布料緊緊的貼著他的臉頰,眼前雖然是一片黑暗但呼吸卻絲毫不受影響。

小世子下意識的感覺到了危險,他掙扎著想要將布袋解開,但這布袋卻是越扯越緊,直到門已經被牢牢關上了,布袋還是紋絲未動。

雲子晴抱著臂站在遠處,跟她一起進來的四大丫髮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最後紛紛點了點頭,各自把寬大的袖口挽了起來。

接著在一片十分詭異的氣氛中,有四個人同時動手,掄起拳頭就是砸。

小世子,撲街。

重新關上了門,雲子晴回到自己的榻上躺著,心情終于開始舒坦了。

四大丫餐抿嘴笑著,秋菊更是直接開口道︰「公主,奴婢今天還真是頭一次這樣打人呢。」雲子晴︰「」「我也是。」

「對了公主,奴婢記得您的這塊玉佩已經遺失了好多年了,怎麼會突然間出現在太子大人那里?」

雲子晴抬了抬眼皮哦了一聲,接著猛的坐起來問道︰「你,你說啥?這玉佩,是我遺失的?」

秋菊點頭︰「是啊,遺失了好多年了,那時候奴婢和您年紀都還小呢,奴婢還記得,您那時候不愛什麼金銀首飾,就喜歡這塊玉佩。」

雲子晴將玉佩奪過來看了看,喃喃自語道︰「那為什麼這玉佩會在水立北那里?

秋菊有些迷茫的望著雲子晴,接著說道︰「我記得,公主你那年好像才六歲吧,然後有一天玉佩突然間就丟了,問您丟到哪里也說不知道。」

「怎麼又是那麼久遠的事,真的是太為難我了。」

雲子晴使勁的刮著腦子里的記憶,六歲的時候,好像,好像是有這個玉佩的印象。

被塵封記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剩下的事便如潮水般涌上來。

那是一個冬天,她嫌宮里無聊,被母後帶著出宮的時候就一個人偷偷的跑了出去,北漠寒冷,她走在冰面上突然摔倒,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將她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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