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南月歌將沈沉嘉的手放了回去,又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接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正在全神貫注恰飯的雲子晴。

又看了一場場鼓舞伎的表演,眾人也都酒足飯飽。

皇後吩咐將眾人案上的飯菜撤了下去,又叫人上了時令的瓜果作為飯後的甜點。

接下來就是正戲了,行令作詩不分男女,眾人完全可以一起進行,這樣大面積撒網,找對象就更方便了。

沈沉嘉起身,主動來到皇後面前說道︰「皇後娘娘,趁大家興味正濃,不如我們眾人一起吟詩作對如何?」

皇後點了點頭道︰「也好,咱們北漠雖以武立國,但這文試,也必不可少。織畫,你去準備筆墨紙硯。」

沈沉嘉慢慢退下,眼神在南月歌和雲子晴的臉上轉了幾個來回,憤恨中又帶著些許期待。

雲子晴笑眯眯的,心道我真喜歡你這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皇嫂,你也知道我向來不通文墨,就不再大家面前出丑了。」

雲子晴起身直接對著皇後開口,又回過頭看了看南月歌和沈沉嘉等人。

知道前面有個大坑她才不那麼傻的往里跳呢。

果然,听她這麼一說沈沉嘉著急了,急忙說道︰「皇後娘娘,吾等談詩遺詞又不是為了治經為博士,權當做娛樂罷了。月歌是北漠第一才女,輸給她很正常,長公主殿下不會這麼輸不起吧?」

老掉牙的激將法在雲子晴這不管用,她呵呵一笑,直接說道︰「沉嘉說得對,我輸不起。」

沈沉嘉被懟的啞口無言,梗著脖子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連皇後的臉色也是微微漲紅,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

正在僵持之際,南月歌走上來輕輕開口道︰「這樣吧公主殿下,既然你不願意參與,那作詩之事就算了。但既然來參加春宴,又是在皇後娘娘面前,置身事外未免太過失禮,不如我等作詩完畢後將詩作全部交給公主殿下,由公主殿下做個裁判評定如何?」

沒見過豬跑總見過豬哼哼吧?這南月歌當真聰明,這是讓她來分辨哪只豬哼哼的好听。

雲子晴心里稱贊,不說別的,就她嘴里這一套套文縐縐的詞,對比起自己剛才那副吃槍藥的模樣,簡直就像是抄著三板斧的程咬金。

遠處水立北的眼神好像也往這邊看了過來,雲子晴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心里不免涌上一種磕磣的寒酸。

「子晴,你的意思呢?」

皇後見雲子晴久久不語,以為她心中不悅,直接開口詢問。

雲子晴低頭,語氣降了三分,帶著半分忸怩的開口道︰「皇嫂做主便是。」

皇後略微訝然,隨後笑了笑,直接順水推舟的回到︰「那就這樣吧,子晴,等下你來看稿,本宮也樂得清閑。」

「子晴遵旨。」

雲子晴得體的行禮,接著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紅裙迤邐,走到哪里都像是一朵盛放的紅蓮,絲毫不自覺的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只是人們不知,這朵霸王花危險無比,美麗的花瓣下藏著致命的毒素,若想采摘,必定傷筋動骨。

皇後繼續開口道︰「好,那月歌你說,寫些什麼為好?」

南月歌也學著剛才雲子晴的樣子說道︰「皇後娘娘面前,奴家不敢僭越,由娘娘出題便好。」

皇後略微沉吟,而後開口︰「我北漠的梅花向來一絕,今日,便以梅花為題,隨便寫一首便可,一炷香的時間為限,大家準備開始吧。」

織畫已經將筆墨之言分發了下去,身旁也有人點燃了一炷香。

厚重縹渺的香氣慢慢的覆蓋了每個空隙,雲子晴也聞到了,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眼神又不自覺的朝著水立北看了過去。

他拿筆的姿勢真好看。

一只手捏住袖口,另一只手肆意揮毫,不過片刻,一首詩便完成了。

雲子晴托著腮看著,心里暗暗的想,怎麼會有人這麼恰到好處的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

雲子晴開始想入非非,如果跟水立北生個妹妹的話,模樣要是像他就賺了。

遠處的南月歌也停下了筆,自信滿滿的將寫好的宣紙平鋪在了案上。

好巧不巧的,她就看到水立北往一旁看了過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一臉巧笑嫣然的雲子晴。

再看看燕崇越,就連他也不自覺的多瞟了雲子晴幾眼。

南月歌收斂起笑容,輕輕的將鬢角的發絲捻到了耳後。

一炷香時間很快就到了,織畫將所有人的詩都收了上來,雲子晴作為評判,又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北漠多少有些重武輕文,真正有才華的人不多,雲子晴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一首寫得好的。幾乎快要全部翻看完的時候,接連三首都寫的不錯。

這下雲子晴有些為難了,因為以她的水平,還真說不出哪一首更好。

眾人等了許久都有些焦急,一旁的沈沉嘉開口道︰「長公主殿下,我等已經等了許久了,您還選不出來一首最好的嗎?」

雲子晴將那三首稿子拿在了手里,站到了中間,接著說道︰「我分辨不出。」

此話一出,就听到人群中有人笑了。

果然,人再漂亮有什麼有,舞跳得再好又有何用?還不是中看不中用,草包一個。

雲子晴不理眾人內涵無比的表情,直接將那三首詩拿了出來說道︰「依我看,這三首,寫得都很不錯。」

「第一首,詠梅。橫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這首詩既贊梅花之孤高芳郁,亦向世人暗寓自己的高潔情操,想必,這便是出自我們北漠第一第一才女月歌姑娘之手吧。」

南月歌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雲子晴的話打斷了。

「第二首,梅花。白玉堂前一樹梅,為誰零落為誰開。唯有春風最相惜,一年一度一歸來。這首詩已經超越了世俗與入世的分別,詩中有解月兌般的自在,又有融入自然的恬靜,仿佛進入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這首詩我若猜得不錯,應該是,燕崇越公子寫的。」

雲子晴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就繼續說了下去。

「最後一首,雪梅。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詩將雪和梅花融為一體,借雪梅的爭春,告誡我們人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要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才是真理。既有情趣,也有理趣,當真極好。這首,應當是水立北北太子的大作吧?」

雲子晴停頓下來,眼神看向水立北,眉眼的笑意清淺從容。

她是真的喜歡這首詩。

夫唯不爭,故而天下莫能與之爭。

雲子晴的話說完,就沒人再開口說話了。

這三首詩雖然都是寫梅,但立意不同,風格不同,若是在一塊比較,還真分不出什麼高下來。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是這個道理。

一旁的沈沉嘉咬著嘴唇,手掌慢慢的捏成了拳頭。

在心里暗暗的想,不是說雲子晴就是個草包麼?三年認兩個字的廢柴公主竟然真的能分辨出好壞來了?

南月歌也驚訝,事情發展的有點超乎她的控制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雲子晴嗎?

就算她勉強能夠區分的出詩文的好壞來,也不可能說出那麼中肯貼切的判詞來呀,更何況,她連是誰寫的都猜到了!

本來是想接著詩文好好的打壓一下雲子晴挽回自己的面子的,可是現在又是她雲子晴除了風頭。

坐在上位的皇後此時開口道︰「子晴果然文采斐然,這三首詩的確都不錯,就連本宮也分辨不出來哪首更好。」

一旁的一位世家公子說道︰「長公主殿下竟能在眾多詩文中找到這三首,在下佩服!改日定當備好禮物去府上拜訪。」

雲子晴抬頭看了一眼那人,模樣還算周正,可也就是僅此而已,至少在顏值上跟墨老狗差太遠了。

又轉念一想,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墨老狗已經夠著了她審美的天花板。

雲子晴甜甜一笑,對著那人回應道︰公子言重了,子晴愧不敢當,改日有空一起研究便好。」

那人見雲子晴答應,更是直接說道︰「明日我便有空,敢問公主殿下能否賞光?」

雲子晴還沒回答,一旁的燕崇越臉色便不太好看的開口了。

「兄台,長公主一介女流,你一人前去拜訪,男女授受不親,不合適吧?」

「呦,燕公子,燕大人啊。公主還沒說什麼,你怎麼先著急起來了?難道是因為前陣子被公主休棄心有不甘嗎?再說,咱們北漠民風彪悍,喜歡誰,就想要親近誰,又不興他們南楚那一套的繁文縟節。」

燕崇越被搶白的沒了話,臉色越發的難看。

雲子晴真想當眾叫個好,她抬起頭巧笑嫣然的對那人說道︰「敢問公子貴姓,家君姓甚名誰呀?」

那人見雲子晴與她搭話,臉上大喜過望的回道︰「在下殷雷,家父殷天正,問長公主殿下安。」

原來是殷天正的兒子,難怪這麼能懟,連燕崇越都敢懟。

殷天正是北漠的鎮北將軍,從不參與朝堂之爭,一直是中立的角色。殷雷應該是他家里的獨子,听說從小就是飛揚跋扈的性子,之前射靶的時候正中靶心的就有他一個。

‘原來是殷將軍的兒子,子晴有禮了。

雲子晴微微點頭算作行禮,雖然這禮有些寒酸,但也絕對是給足了他面子了。畢竟以雲子晴的身份,就算是殷天正來了也得給她下跪。

有了一個成功的範例,有不少人都開始給雲子晴獻殷勤。

這樣的美艷無雙,舞姿絕倫,又略通文墨,沒有理由不吃香。

不知何時,一旁的水立北也站了起來,臉色不太好看的對皇後說道︰「皇後,臣有些醉了,先去別處醒醒酒,片刻即回。」

皇後剛點了頭,水立北便離開了,淡漠的眸子看不出情緒,除了好看,就是好看。

雲子晴一直被眾位男賓纏著,等她注意到的時候,水立北早就已經離開了。

「好了諸位,今日乃是春日宴,別失了分寸。」

好不容易將人都打發了,雲子晴轉過頭對皇後說道︰「皇嫂,不如我們休息片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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