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水立北長舒一口氣,垂在一旁的手指,卻還是忍不住蜷曲著,指尖輕輕的搓/捏了兩下。
彷佛,指月復上面還有那般的觸感。
平西樓舞姬一夜之間名動整個京都城,那一晚所有的達官貴人家的紈褲子弟,都揚言腰一擲千金。
只不過,他們卻未能順利的再一睹芳容。
這勢頭就造了出去,但是卻沒有等來能「辣手摧花」的人。
雲子晴無聊的靠在窗戶邊,吃著水靈靈的葡萄。
「這都第二天了,恐怕那采花大盜不敢來了。」包林就站在角落處,沉聲說道。
想他堂堂一個侍衛統領,大理寺那麼忙,他居然被派過來蹲牆角。
簡直是大材小用。
天理何在啊!他非常想不通主子為何會讓他過來,要說這能力和武力,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雲子晴是在他之上的。
你說他來是干什麼?找誰說理去?包林心里都要長草了。
「不急。」雲子晴慢吞吞的應了一聲。
姑女乃女乃,你是不著急啊!好吃好喝的給你供著,可是我是蹲牆角的人啊!包林都快要哭了,他還不容易爬到了這個位置,兢兢業業這麼多年,是因為什麼回到了解放前啊?主子身邊那麼多得力的暗衛,為何偏偏讓他過來啊啊啊啊!雲子晴能感覺到包林的抓狂,但是,她也無能為力啊?「要不要吃顆葡萄?」雲子晴問道。
「不吃。」
「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喂你。」
「不吃!」
「張嘴……」不!嘔……。
雲子晴的一顆葡萄,直接扔進去了他的嗓子眼,差點沒讓他的隔夜飯給吐出來。「死丫頭!你能不能消停點?」包林咬著汁漿飽滿的葡萄,恨恨的說道。
他算是發現了,主子之所以對這丫頭另眼相看,完全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很月復黑!很奸詐!很毒!很……很作!包林雖然詞窮了,但是也不影響他在心里將雲子晴給跺了個稀巴爛。
月上柳梢。
包林瞪著屏風後面睡得香甜的雲子晴,他頭皮發麻。有多久了?他沒有這麼守夜放哨了?包林沒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眼中涌上來的淚水瞬間就濕了眼框。
正在此時,一枚暗器直接射進來了窗戶,準確的釘在了雲子晴的枕頭處。
這麼刁鑽的角度,這枚暗器都能將方向計算的這麼標準,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包林瞬間清醒,顧不得男女大防,快速的來到了屏風里面。
他看見了一個像是桃花般的暗器末入了枕頭里面,但是床鋪上面並沒有人。他大驚之余,快速的來到了窗前。
迎面兩個黑衣人就跳了進來。
霎時間,三人打成了一團。
此時的雲子晴,早就悄無聲息的跳上去了房梁。
她沉著這些人不注意,叢屋內跳了出去。
然後,從正門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什麼人啊?」
「啊,救命啊!」雲子晴尖著嗓子喊道,瞬間將整個平西樓的人都喚醒了。
很快,樓層內就響起了紛雜的腳步聲,平西樓的幾個打手就提著大刀沖了進去。一群人將雲子晴擠到了一旁。
雲子晴掃了一眼打斗在一起的場面,靜靜的靠在欄桿處等著。
她微微垂著眸,眼角余光卻看見了三樓對面的一處酒樓,那窗戶開了一條細縫,有一道打量的目光。
屋內一下子來了兩個黑衣人,那定然不會是采花大盜了。
但是,能夠一上來就想要將雲子晴置之死地的人,恐怕也不多。
雲子晴將嫌疑人快速的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只有蒼翼有這個實力。
可是,那對面藏起來看戲的人會是誰呢?雲子晴隱在暗處的嘴角,緩緩地勾起。
或許是傳說中地采花大盜?他是臨時準備行動查覺到了危險,還是來蹲點地呢?由于打斗的動靜很大,門外立刻又來了四名玄衣打扮的男人快速的來增援了。
雲子晴正想著是哪家的侍衛居然大半夜的會過來,緊接著就看見樓下抬頭正往上看過來的秦文耀。
他穿戴整齊,面容清秀俊朗,端的是玉樹臨風的君子模樣。
「別怕,秦某剛好同侍衛一起路過,可以幫你抓了這入侵的賊人。」秦文耀揚著頭,看著雲子晴緩聲說道。
「謝過公子了。」雲子晴軟聲說道,尾音似乎還帶著點驚恐未定的委屈。
她這腔調無疑就是給秦文耀下了一個餌。
秦文耀的目光就落到了雲子晴披散著的墨發上面……而屋內,包林躲閃不及,就被秦文耀的侍衛給看了一個正著。
不過這時候不是敘舊的時候,他們只能聯手對付這兩名黑衣刺客。
平西樓的打手見不是對手,再強行沖上去那就是礙事了,于是都紛紛退了出去。
兩個黑衣的刺客見沒了勝算,掃了一眼門外站著的雲子晴,打了一個掩護,就從窗戶逃了出去。
包林肯定不會舍棄了雲子晴,獨自追過去,而秦文耀的侍衛得到的指令就是英雄救美,這既然危險解除了。
這窮寇,誰還會追去呢?幾個侍衛都走出門外,此時秦文耀見上面沒了危險,于是也「 」的上了樓。
只不過這還未開口,就見三樓的另一個房間走出來了一個搖曳生姿的美人。
「喲,這不是國丈家的大公子嗎?深夜造訪所謂何事啊?」那美人拿著一把小扇子,笑盈盈的走到了雲子晴的旁邊,不動聲色的將雲子晴給擋了個結實。
這是誰?雲子晴目光悄悄向包林投了過去。
包林眨眨眼楮,看樣子似乎對這美人的出現並沒有意外。
所以,包林是認識的?也對,這平西樓幕後的人都是水立北的,那這平西樓內肯定不會有旁人了?看這身段,也不像是沒武功的人,所以,又是水立北十二星姬中的了?「酒娘不是外出辦事了?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秦文耀有些意外的掃了一眼雲子晴面前的美人,笑著說道。
酒娘?一听這名字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沒想到,她居然是平西樓的掌櫃的。
「這不是剛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可得去官府備個案,不然成天都有人打我們家初煙小美人的主意!」酒娘說罷,揚了揚小扇子,立刻就有小二跑了出去。
興許是去官府鳴鼓了。
秦文耀掃了一眼酒娘身後的衣角,原來美人叫初煙啊。
真是人美,名字也美。
「這絕色美人,當是要好好保護起來的。」秦文耀頷首,笑著說道。
「那自然。」酒娘合了小扇子,敲了一下掌心。
「還有沒有上房?去給秦公子安排著。」酒娘說罷,不給秦文耀反駁的機會。
扭頭看著雲子晴接著又道,「初煙不怕啊,你房間只怕是不能休息了,先委屈一下去我房間。」雲子晴埋著的頭輕點,轉身就鑽進去了酒娘出來的那個房間。
秦文耀再還想說點什麼,卻沒了機會了。
于是,他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包林。
「如果秦某沒有認錯的話,你是黔王爺身邊的侍衛統領吧?」秦文耀看著包林問道。
「秦公子好眼力。」包林沉聲回答。
「你怎麼在此?」秦文耀眯著眼楮接著問道。
「剛巧路過,听見了打斗聲,就過來悄悄。」這不是他的說辭嗎?不管包林是有意還是無意,秦文耀都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
他瞬間冷了臉,帶著人離去。
包林站在樓上看著秦文耀的人走遠了,就打算去看雲子晴。
酒娘伸手就攔住了包林。
包林不解。
「沒你的事了,回去吧。」酒娘淡然的說道。
包林挑眉,目光又落到那緊閉的房間,雖有不解,但還是離開了。
困死了!酒娘掃了一眼自己的房間,目光一沉,轉身下了樓。
此時屋內,雲子晴坐在椅子上面看著站在屏風處的水立北。
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邊干什麼?難道是和酒娘幽會,被無情打擾了?于是,雲子晴目光不自覺地打量了一下水立北穿戴整齊的衣袍,然後目光又飄向他身後那整齊的鋪蓋……「你在看什麼?」水立北沉聲問道,依舊是那副誰都欠老子錢的表情。
「沒什麼」雲子晴收回目光。
她用手掌支著太陽穴,有些慵懶。
「沒睡好?」水立北又問道。
「還沒睡呢。」
「休息吧。」水立北聲音不自覺軟了幾分。
「哦。」雲子晴應了一聲,就慢吞吞的往床鋪上面走。
路過水立北的時候,他寬大的身板幾乎擋住了多半的過道。
雲子晴就掀開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偏偏水立北變成了榆木疙瘩,一點反應都沒有。「有事?」
「沒事。」
「那就讓一讓。」
「恩。」水立北簡短的應道,錯開了一點身形,雲子晴就過去了。
她鑽進去被窩,便閉上了眼楮。
這就睡了?水立北定定的看著雲子晴的睡顏許久。
「你快走吧。」雲子晴不耐的說道。
水立北就覺得有些尬了。
不過,破解遮尬的最好辦法就是,只要我不遮尬,遮尬的就是別人。于是,水立北索性在一旁坐了下來。
雲子晴煩躁,扭身面朝里面去了。
沒多久,她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水立北這才輕聲開門離去。
「看好門。」水立北站在二樓掃了一眼等在一樓的酒娘。「是。」酒娘沉聲應道。
于是,他進去了身後的一處包廂。
翌日。
水立北就查清楚了昨夜刺客的身份,目標鎖定到了蒼翼頭上。看來,蒼翼是對雲子晴上心了。
他派人過來,想必就是確定了雲子晴就是他派過去的人了。只是,大老遠的派兩個人來殺雲子晴,不像是他的作風。「如今雲子晴已經暴露,是否將人送走?」包林問道。
水立北抬眸看了一眼包林,「送到哪里去?」
「雲子晴適合藏蹤,可將她送去拂贊。」反正就是越遠越好。
這姑娘呆在這里,他總是變得很倒霉。
「你也適合。」水立北沉聲說道,又繼續低頭看著手中信函。
包林覺得,主子貌似有些生氣。
可是,他又為啥生氣了?最近主子真的是變化無常啊!包林尋思著,聯絡一下狄老,看他什麼時候過來。
「最近一段時間盯好國丈府,還有秦文耀。」水立北吩咐道。
「是!」包林應了一聲,就看見門外走進來的宿伯。
「王爺,拓跋公主來了,正在前廳等著了。」
「不見。」水立北回答得干脆。
「這是拓跋公主給你的信函,說是你看了,定會想要見她的。」宿伯說著,呈上來了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