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剛用完早飯,然後準備出宮去聞香樓買點點心,帶給雲子晴。
他想讓雲子晴教教他那個折紙是怎麼折的。
「你也不看看,咱們惜水國哪個女人不想爬攝政王的床?」
「那看樣子那個新來的新安小姐倒是頗有本事。」
「那可不,一大早就這樣出來了,擺明了是要威脅咱們攝政王了。」
「呵呵,區區一個落魄戶,攝政王沒啥她也是給她臉了,還奢望什麼?」
「你們說的是何意?」拓跋牧湊上去問道。
「你還不知道?听說那個神醫帶來的新安小姐昨晚上爬了攝政王的床了。很多人都看見她一大早披著攝政王的袍子回家的。」那人話音剛落,眼前的年輕人已經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誒,人呢?不是,剛才那個後生看著有些眼熟啊……」拓跋牧一口氣跑到雲子晴的大門外,灰色的大門緊閉。
敲了半晌,才露出管家的大腦袋。
「三皇子回去吧,今天府內有事,恕不招待。」
「可是雲小姐出了事情?」
「哎……我們小姐真是命苦啊管家不答,只嘆氣搖頭。
「到底是為何?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我們小姐不讓說,一回家就閉門,不吃不喝的……人都病了……」管家斷斷續續的,也沒表達明白事情的原委。
「你說清楚一點。
「我們雖然不是惜水國的人,但是卻熱愛這片土地。如今我們小姐才剛來多久啊,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哎……我們小姐定是不想活了。」
「你們照顧好她,本皇子改天再來。」拓跋牧跑的飛快。
管家走出去看了看,拓跋牧已經跑出去了這條街口了。
他撓撓頭,有些懵逼。雲小姐讓他這樣說的,一開始他覺得這樣遮掩還不如直接求三皇子給她作主了。依照三皇子這殷勤樣,肯定會鬧上一出的。
沒想到,這樣含糊著說,拓跋牧的反應更大啊。
恩,不愧是雲小姐。
听完管家的匯報,狄修子這才放心下來。
「丫頭啊,蒼翼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狄修子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
「你猜。」雲子晴把玩著手中的杯盞,眉眼含笑。
「你這什麼表情?」
「身材還真是不錯,長的也挺帥。」雲子晴的話,自然又是原封不動的呈到了水立北的面前。
水立北看著那張紙條,久久未動。
「主子,可是惜水那邊出了什麼差錯?」包林問道。
「太子被殺一案可有什麼新的進展?」
「並沒有。」
「去通知他們,上折子安排使團去惜水,由本王帶領。」
「你此去,豈不是更加給了國丈有乘之機?」
「蛇要出洞才好抓。」水立北說罷,將手中的紙條燃盡。
拓跋牧此時正在和惜水皇帝告狀,憤然控訴蒼翼眼中沒有皇權,只手遮天。
「父皇,這惜水是你的,不是他攝政王的,為何你就不能廢了他?」
「牧兒,你今年多大了?」惜水皇帝緩聲問道,面色柔和。
「兒臣今年……十六了。」拓跋牧不明白怎麼又扯到自己的年齡上面了。
「你可知,十六歲的蒼翼已經立下赫赫戰功了?他十二歲隨你皇祖父征討偏遠部落,智謀雙全,保朕這惜水疆土三十年無憂無難。」
「可是父皇,惜水誰不知道攝政王和你作對,想要挑起和新安拂贊的戰爭。他野心之大,怎能任由放肆?」
「父皇,惜水剛出生的小兒甚至都以為蒼翼才是皇帝,你這皇上做的未免太無用。」
「住口!」惜水皇後趕來,一巴掌扇在拓跋牧的臉上,「別以為你是皇子,就可目無尊長。攝政王不但是我們惜水的戰神,更是你的叔父。」
「哪門子的叔父。你們久居深宮不問世事,現在攝政王欺壓民女,不將百姓的生命放在眼底。嗜血狂暴,哪有賢臣的樣子?」
「難道央央惜水疆土,真的缺了蒼翼就要沒了?」
「他就是目無王法,視人命如草芥!」
「三皇子這頂帽子,對于本王來說有些重了。」身後傳來蒼翼的聲音,拓跋牧嚇得身子一僵,連氣都不順暢了。
怎麼辦,他听見了。
他他……蒼翼武功這麼高強,父皇母後會不會給我作主啊?「攝政王,牧兒說雲小姐都要自戕了,可是真的?」皇後憂心忡忡得問道。
她不是擔心雲子晴得性命,而是怕這一舉動惹惱了神醫狄修子。
要知道,皇上的身體還要依靠他的醫術呢。
「啊,可能是吧!說不定這會都涼了。」拓跋牧跪著的身子一抖,爬起來就想往外奔,誰知蒼翼一個抬腳,他摔了個狗啃泥。
「蒼翼,你膽大包天,你眼中還有沒有我們皇室?」拓跋牧氣的臉都紅了,偏偏又很懼怕蒼翼。
听說他像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審問犯人,都將那犯人親自剝皮了。
「三皇子句句誅心,這是要挑起本王與皇上的嫌隙啊。」蒼翼悠然說道,語氣中卻滿是無畏。
就算真有嫌隙又如何?惜水能耐我何?「牧兒,你且先回去。」御書房內,只剩下蒼翼和惜水皇帝。
「不用擔心神醫惱怒,我已經尋到了藥方為你醫治。」惜水皇帝搖頭,「無論是保守的新安民風還是民風開放的拂贊,也都沒有女人深夜任由男子擼去的說法。
你這次太過分了,你是想要那雲小姐的命。」
「你且看著,那雲小姐不會死。」
「眼下也就只有你將他收入府中了。」惜水掃了一眼傭懶的蒼翼,「朕這就下旨,將雲小姐封為攝政王妃。」
「你過分了。」蒼翼臉色微變。
惜水皇帝還未說話,門外內管帶著折子進來。
「陛下,新安國已經派了使團過來了。」
「下去吧。」簽訂友好合約這件事並沒有落實下來,眼下新安國派使團過來,是何目的?想要逼迫他們嗎?惜水掃了一眼蒼翼,「攝政王怎麼看?」
「來就來,還怕他們不成?」蒼翼這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看著真讓人氣悶。惜水皇帝嘆口氣,提筆開始寫聖旨。
「陛下,臣自請去邊關守城。」蒼翼萬分真誠。
惜水帝一筆未寫,嘴邊掛著笑意。
「朕的攝政王,怎麼能去那麼遠的地方?」蒼翼這明擺著就是威脅自己,不想娶親。
「也罷,不管是什麼位置,你得將雲小姐抬進府中。」
「好的。」大家各退一步,皆大歡喜。
反正皇帝是做了公道,至于這個雲小姐進去攝政王府內有沒有這個福分享受,那就是看她造化了。
拓跋牧正躺在軟榻上面,皇後正在給他的半邊臉冰敷。
三皇子生來嬌慣,細皮女敕肉的,她剛才下手就是有些重了。
內管將皇帝的旨意稟告完,拓跋牧便坐不住了。
「牧兒,母後知道你看中那個姑娘,但是你殿內女子已經很多了。萬不可再惹了你父皇不高興。」
「母後,你說父皇到底咋想的?難道就半點不忌憚攝政王?我這個親兒子都沒一個外王權力大。」
「還不是你不爭氣,你要是有半點攝政王的智謀,你今日也不會挨打。」
「母後,你怎麼也站在他那一邊。」
「牧兒,你要知道,蒼翼是惜水的守護神,還有一點,如果他真的想要那個位置,當年也不會親自將你父皇抓回來繼承大統了。」
「哼,誰知道他思想有沒有變啊。」
「就算是他現在變了,開口找你父皇要,你父皇立刻就會給,你信不信?」
「我父皇怎麼這樣「人各有志,你父皇貪戀的不是這皇權。」皇後說到此處,眉眼染上哀傷。
目光落向宮牆外的天際,暗自想著,或許真如他所說,我們都不過是鼠目寸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沒有。
拓跋牧假裝休息,趁著皇後離開,悄悄的打算溜出去見雲子晴。
「三哥哥,你是不是皮又癢了?」拓跋靈從牆角處出來,幸災樂禍。
「現在你眼中也沒我這個哥哥了?」拓跋牧挺挺胸脯。
「切。」拓跋靈壓根不吃他這一套,「我和三哥哥一起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這還用想?」于是乎,兩個人來到雲子晴的住處。
這下,管家沒有攔他們兄妹,恭恭敬敬的將兩個人迎進去了後院。
此時,雲子晴正裹著披風,站在涼亭內喂金魚。
「听說惜水水源很缺,普通百姓很多都吃不上水。」雲子晴沒有和兩個皇室成員行禮,「兩位殿下覺得為何富戶內卻能夠挖坑開湖呢?」
「你們新安不是有句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嗎?」拓跋靈今日就是來仔細看看雲子晴的。
畢竟在她的思想里,雲子晴就算是進了比三哥哥更厲害的攝政王府,她也是活不了多久。
先前攝政王不是沒有女人,很多大臣的女兒都不顧一切的往他那里塞,最後還不都落個癲狂發瘋的下場?依她看,雲子晴也會這樣。
「八公主說的有道理,想來攝政王的那個溫泉池,可是耗費巨資。」
「三哥哥你听懂沒有,這個妖精又想挑撥我們皇室和攝政王的關系。」拓跋靈雙手叉腰,稚女敕的臉上是小女兒家的得意。
「你想多了。」拓跋牧看了雲子晴很久,「雲小姐,你真的要進蒼翼的府中?你可能不知道,蒼翼以前的女人不是癲狂發瘋,就是死的奇形怪狀的。」
「三皇子,我還有選擇嗎?」雲子晴眉眼有股子哀傷。
「有的,我現在就可以去找父皇請旨,讓父皇將你許配給本皇子。」
「三哥哥,你是不是傻了?」拓跋靈恨不得一腳將他這個沒出息的哥哥給踹進去湖中。
「三皇子說笑了,我孤身一人,並沒有選擇的權力。」綢兒從院子外急急走來,「姑娘,攝政王的人帶著聖旨過來,要將你抬入府中了。」這麼著急?雲子晴嘴角輕勾。
于是,衣服未換,行李未收,雲子晴只得跟著攝政王府的下人,上了轎子。
拓跋牧一臉憤然,卻想不出來好法子。
拓跋靈翻翻眼珠子,一臉得意就差捂著嘴笑了。
雲子晴歪頭在轎子內打瞌睡,暗道惜水皇室算是後繼無人了。
蒼翼想要惜水,唾手可得。
狄修子回來正想告訴雲子晴水立北帶著使團也過來了,誰知就被管家告知,她已經被抬進去了攝政王府了。
狄修子趕緊修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去水立北听听這個好消息。
或許,雲子晴這邊進展這麼順利,水立北也不用跑這一趟,安心守在京城,調查太子一案被殺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