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回頭,正好看到寒陸蹲在那恢復心智的人尸面前,緊皺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楓葉急了眼,開口便是一句誅心之言︰「寒陸!你小子別忘了當初是誰救了你!是誰幫著你,讓你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是我祁王府!是小姐!現在你非但不派兵去救小姐,還想攔著我們?!你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當初小姐便不該救你這白眼狼!」
寒陸靜靜的听完了楓葉的誅心之言,也不反駁,只是說道︰「這藥……或許有用。」
「什麼?!」
寒陸一寸一寸的檢驗著尸體︰「你們先來看看,這些行尸一個個都骨瘦如柴,想必自變成行尸的那天起,他們便不再進食。如今我們驟然解了毒,喚醒了他們的心智,身體自然承受不住。說白了,他們就是被攝魂蠱壓榨了生命力,所以說解藥或許有用,只是我們用的方式不對。」
說著,便開始囑咐伙房營︰煮些粥,切記煮的爛一些,再往其中加以肉糜。」
一聲令下,伙房營的人立刻動了。
不一會兒,便香氣四溢,煮出來一大鍋的肉糜粥。
再捉兩個行尸過來,將解藥攆磨碎了,放進肉糜粥中灌下。
這兩個行尸心智的恢復速度,比之剛才的行尸則慢了許多,但是待恢復了心智之後,依舊虛弱,卻沒有死。
寒陸欣喜道︰「楓璇姐姐,楓葉姐姐,恢復了,他們恢復了!」
他打心底里高興,原因無他,只是王妃交給他的事情,他沒有辦砸。
楓璇楓葉相視一眼,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小姐的心思,她們其實清楚的很……
「行了,先將行尸盡數解毒,等這些人恢復了心智之後,再另做打算!」楓璇說。
楓葉亦跟著點了點頭,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寒陸卻說道︰「如今解藥有用,便不知楓葉姐姐能否替寒陸跑一趟?」
楓葉看著寒陸︰「去哪兒?」
「聖藥谷。」寒陸說︰「聖藥谷中藥材萬千,想必找到藥方中的這些藥材並不難,而且他們精通醫理,若是能得到聖藥谷的幫助,想必我們救治行尸的速度。」
楓葉立刻說道︰「去聖藥谷的路我熟,最多五天,我把聖藥谷的人帶過來!」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兒。
楓璇靜靜的看著寒陸,起初還以為寒陸會給她派什麼差事,結果等了許久,也不見寒陸說話,于是忍不住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寒陸笑了笑︰「勞煩楓璇姐姐回天啟一趟,問問溫先生關于桃花源的事情。」
他等的便是楓璇這句話。
當初出征的時候,溫先生還特意找過他一次,叮囑若是見到楓璇,定要告知楓璇一切都好,讓楓璇姐姐不要擔心。
現在正好可以趁著調查桃花源的機會,讓楓璇姐姐回一趟天啟。
楓璇皺眉,似乎不太情願回去的樣子。
但是又听寒陸說道了調查桃花源的事情,躊躇了一番之後,才一抱拳︰「是。」
看著兩個人分頭行動,寒陸這才沒了顧忌,眼神打量著行尸群下令︰「押解這些行尸,拔寨,進城!」
他要重新將最近的那座城池修建好,這樣才能收容那些被喚醒心智的人!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幾天。
楓璇那邊來了消息,已經到了天啟,溫不語開始調查起了關于桃花源的事情。
楓葉則帶著聖藥谷的人,盡數來到了新城。
聖藥谷的人剛一來,便立刻著手熬藥之事,且在這期間,他們還解決了被攝魂蠱耗盡心神的問題。
越來越多的行尸被喚醒了心智,虛弱的人,只要給一口吃的就活命,此時他們也不會在乎自己是否和異族人待在一起,事情的發展似乎越來越好了。
而也就是這幾天,慕修寒過的卻並不容易。
寒陸帶來的天啟士-兵正在滿世界的找自己,他擔心被發現,只能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東躲西藏,哪里還有什麼一國帝王的樣子?
是夜,慕修寒終于找到一處山洞藏了進去。
可是還不等他緩口氣。
嗷~!
一聲仿佛狼嚎,讓慕修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一雙雙綠色的眼楮漸漸逼近,這群逼近的東西,竟然是一只只惡犬!
這些惡犬本是城中的人豢養的,可是人被他殺光了,這些犬便也無人看管。
他甚至有好幾次看到有犬撕扯著人的尸體,而因為餓極,又見了人血,這些惡犬……也變的極具攻擊性。
慕修寒的身上有傷,也許就是這血腥味,將這些惡犬給召過來的!
慕修寒苦笑︰這難道就是報應嗎?他殺了城里的人,而後這些狗沒人去管,如今他卻被這些狗給殺了。
當真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他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上枯木,妄圖用這東西趕走惡犬。
可是每動一下,便牽扯著身上的傷口一陣疼痛。
三兩下的功夫,慕修寒便沒了力氣,看那樣子,也只能任由惡犬宰割。
惡犬嘶吼著,一擁而上,仿佛面前這血淋淋的男人,便是這世界上最為可口的美味!
而恰是在這個時候,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咦?附近哪兒來的這麼多野狗了?」
「還不是南岳的人屠城,這些狗沒人管,就成了野狗了。」
「我可見過這歇夠竟然啃咬尸體!嘖嘖嘖,想想都覺得惡寒。」
「嗯?難道附近有尸體?過去看看!」
而後,便听到惡犬的陣陣哀嚎之聲。
身上已經感覺不到痛了,恍惚間,慕修寒看到幾個人圍住了他。
就這麼結束了嗎?
這是慕修寒彌留之際,心中唯一的想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側一陣暖意將慕修寒喚醒,他想起來,可是剛一動,便扯的傷口生疼。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慕修寒側目,便看到公孫冶正坐在火爐便上,盯著其上的藥材。
「你……」
「想說什麼,便等小將軍來了之後再說吧。」公孫冶頭也不轉一下。
慕修寒昏睡了兩天,他便在這屋子里守了兩天。
听說慕修寒是被野狗圍攻了,听說若是再遲一些,慕修寒就會葬身犬月復,听那些人說的時候,那語氣歡快,他的心難受的要死。
他曾與慕修寒是無話不說的朋友,現在……他卻不知道這個朋友,還有沒有當他是朋友。